時間轉眼進入到大唐 “鹹亨” 三年(672年)。

大唐朝廷處理、斬殺一批在關中地區二年自然災情中的貪官後,使社會矛盾得以緩解,雖民生得以漸漸恢複,然、因大非川兵敗帶來的後患,使大唐的政治、經濟在不同程度上,還是受到不小的影響。

太子李弘因仁孝、仁德,獲得朝野內外的讚譽,奈何、這位太子卻是自幼身體羸弱,經常生病而不能長時間處理軍政,監國期間,李弘因身體之故,多是將軍政之事時時交與東宮官員戴至德、張文瓘、蕭德昭等代為處理。

戴至德、張文瓘、蕭德昭三位東宮屬官,協助太子處置軍政,行事異常小心,大事皆不敢擅專,小事卻都是按三人商量的意見處理,使不明真情的大臣,以為三人權勢滔天,常使一些朝廷中久拖難辦之事,呈報東宮,讓三人處置。

三人在接到的這些稟報中,發現有尚宮局稟報被長期幽禁深宮中的義陽、宣城兩位公主之事。

這兩位公主都是被武則天賜死的蕭淑妃的女兒,是太子李弘同父異母的姐姐,如今都是二十多歲,尚未婚配,因母親是如今皇後的仇人,自然在生活等各方麵的待遇上,哪裏還有半分貴為公主的影子。

尚宮局作為大唐管理後宮事務的機構,對兩位公主的事是想管不敢管,不管又不行,生怕因此引來皇上、皇後的責罰,畢竟兩位公主是皇上的親生骨肉,雖因母親的原因,被幽禁深宮多年無人過問,然、主子便是主子,便有千般不是,誰也不敢做得太過,頂多是對兩位公主拿些臉色,說些譏諷之言,在生活物資的分配上苛刻一些罷了。

時間久了,尚宮局官員發現兩位公主皆有自殘的傾向,想這人被壓抑久了,難免會做出無法收拾之事,萬一兩位公主真的出事,那時、皇上追究起來,誰也脫不了罪過,遂將兩位公主的事稟報東宮。

戴至德、張文瓘、蕭德昭三人知此事重大,不敢自行處置,及時稟報太子李弘得知。

李弘知道兩位姐姐的情形,除了震驚之外,且、非常同情兩位姐姐的遭遇,責令尚宮局恢複其兩位公主該享受的禮遇,隨後,將此事奏報父皇、母後得知。

李治得知自己諸多的子女中,竟然還有因母親的原因而被幽禁深宮的事,自然將此事怪罪到皇後身上,對武則天的跋扈,大是不滿,於後宮責問責問皇後。

“ 蕭淑妃有罪,如今已然作古,然、朕的骨肉卻無有罪過,怎地便被你幽禁深宮多年,使其青春荒廢,你便不能大度一些,看在朕的麵上,對她們稍好些嗎?”

見到李治發怒,武則天聞言,卻是不知該如何作答。

其實,這些年她早忘記還有這兩位公主的存在,蕭淑妃被賜死後,她不過是指使太監將蕭淑妃的這兩位女兒幽禁,並無有要將對蕭淑妃的恨,轉嫁到這兩位公主身上的意思,怪隻怪宮中勢利的小人,拿著雞毛當令箭,私下揣測皇後之意,竟然使這數年的時間,沒人在她麵前提及過兩位公主的情形。

被李治斥責,武則天心中也是不爽,暗忖;“ 你身為父親,這些年對女兒不聞不問,此時倒是著急,早做什麽去了。”

此事使帝、後鬧得甚是不歡,武則天對兒子李弘稟報此事,心中也是怒極,想此乃後宮瑣事,老娘為後宮之首,你即使要稟報,也該稟報老娘如何處置便可,何必使皇上為此事尋找老娘的不是,太子監國,應該想著如何處置帝國的軍政,似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卻不是你該去管的。

武則天訓斥太子李弘一番後,為平息李治的憤怒,擇選宮中侍衛許配兩位公主,雖不盡如人意,總算是使兩位公主得以逃離深宮,有了個歸宿。

自此,武則天對太子李弘心生不喜,經常於後宮召見次子李賢,使李賢再次升起奪儲的心思。

李弘不知母後對自己心中有怨,更不知弟弟李賢打自己太子之位的主意,仍是一如既往在監國時做自己該做的事。

太子全心全意處政的過程中,做得最讓大臣們稱讚的事便是將臨渭水,東西八十裏,南北三十裏,適宜畜牧的沙苑之地分借給貧窮百姓使用,此舉,使這一帶的荒涼之境,得以大大改善。

李賢雖有爭儲之心,卻是礙於徐天坐鎮帝國,不敢稍有舉動,隻能蜷縮於京城,自己的王府中唉聲歎氣,其言、常指乾坤錯。

此事被武則天察覺,往王府中厲聲斥責李賢。

“ 吾兒休得心存不該有的想法,以免惹來殺身之禍,且好生做你的王爺便是。”

李賢被母後斥責,唯唯諾諾,自是不敢稍有不滿,卻是心中對母後不支持他爭奪儲君之位的態度甚是不滿,以致懷恨在心,在李弘病死,他繼承太子之位,登基做了皇上,終是展開與母後爭權奪利的鬥爭,此乃後話。

李治因太子大婚後久無子嗣,下詔太子納右衛將軍裴居道之女為太子側妃,使有司部門籌備婚禮,卻是獨差白雁這等吉物,婚禮當日,禮官焦急用何物代替之時,不料在舉辦婚禮的宮殿外苑中,發現從天外飛來一隻白色的大雁,使一幹恭賀太子婚禮的朝臣以為吉兆,紛紛讚頌太子仁德。

李治見狀甚是欣喜,於殿堂大笑對眾臣說道。

“ 漢獲朱雁,遂為樂府;今獲白雁,得為婚贄。想昔日的吉兆已成天下美談,今日吾兒婚禮有此吉兆,自是應天作之合,幸甚!”

眾臣聞皇上之言,再是歌功頌德,李治好不開心,又是說道。

“ 裴氏賢良,吾兒得此良配,東宮內政,朕無憂也!”

便是群臣皆於酒宴上有禮有節,吟詩、作歌誇讚一對新人之時,偏有徐曉樂領一幫勳貴子弟於酒宴中喝酒嬉鬧,放肆的喝笑聲,直讓參與婚禮的文人儒士甚是不喜,有沛王府修撰,朝散郞王**身往徐曉樂等喝酒的酒桌邊說道。

“ 爾等隻顧作樂,大聲喧嘩,可考慮別人的感受?”

徐曉樂聞言,斜眼望著這年少的朝廷芝麻小官,想這小子怎地如此多管閑事。

程大寶本是喝酒中猜拳輸了不少,正是蛋痛之時,聞言怒道。

“ 哪裏來的小酸儒,我等哥們自行玩樂與你何幹,休得於此囉嗦,滾一邊去,休得惹小爺性起賞你幾拳。”

王勃聞言,麵色瞬時漲紅,想小爺也是皇上口中的大唐奇才,何時輪到你等粗鄙之人來教訓自己,不禁大怒說道。

“ 你這莽漢說話怎地這般粗魯,動不動便要仗著蠻力欺人,你且先滾一個讓本官看看是如何滾法,咱也好有樣學樣。”

程大寶本是混不吝的愣小子,聞言睜著一雙牛眼望著王勃,滿嘴噴著酒氣,氣極而笑。

“ 小子!有種,敢與你家爺爺叫板,老子這便讓你知道是如何滾的。”

說著,程大寶已然甩出一拳,奔著王勃的眼臉,這要是擊中,非打他個鼻血、鼻涕、眼淚混雜的慘樣,好在徐曉樂及時出手,拉住程大寶打出的拳頭說道。

“ 你小子不想活了,敢在皇宮酒宴上與人動手。”

說完這話,徐曉樂又對王勃嬉笑說道。

“ 這位大人,你若是想與咱哥們喝酒作樂便請坐下,如是想裝逼引得別人的注意,小爺勸你哪裏涼快往哪裏去,好不?”

見得徐曉樂嬉笑的模樣,王勃方知自己今日行事草率,不滿之下竟然惹到這些身著金吾衛軍服的將軍,若是今日沒個交代,便是自己與沛王李賢交好,怕是往後在這城中也不好混。

王勃想通此節,他本是聰穎之人,知道投其所好的道理,竟然按徐曉樂的話意,大方坐下後,端起一碗酒水喝下後說道。

“ 諸位將軍既然喜歡熱鬧,那咱就猜拳鬥酒,如是咱僥幸得勝,你等便依了某家,小聲些作樂可好,如是某家輸了,便作揖給諸位將軍賠禮如何?”

聞聽王勃所言,徐曉樂沒有想到這小子也是個懂事的妙人兒,程大寶卻是一邊拍手笑道。

“ 妙極、妙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