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靠近武功縣一處被廢棄的山寨裏,此時正是一副熱火朝天的建設場麵,進寨那條逶迤的道路最狹窄之處,用樹木做成的模板裏,正被幾十人不停的往裏灌入水泥沙漿,看那模式在此處建造的是進寨的門牆。
寨中、被炸藥掀去半邊山梁的亂石堆裏,幾百人掄起鐵錘將大石改成各種規格的石子,各種工匠來來往往各自忙碌,婦人們則圍在一起做著吃食。
徐天自那日率眾出了長安城後,留下數人在“徐村”維持蔬菜的運營,交待徐世軍在長安城買個小院,除管理“徐村”的經營外,繼續成衣坊開業前的準備,不夠的人手可在四鄉招聘或去牙行買些,但不管是招來或是買來的人俱要老實本分,切切不可被人鑽了空子。
吩咐完徐世軍和留在“徐村”的人後,徐天率眾人往武功方向進發,去那處當時他帶領親衛們野外訓練時發現的廢棄山寨,說來也怪,當時他就覺得此處是一個距長安城不遠而又絕佳的隱藏之地,在這處廢棄的山寨,徐天用一天的時間畫好圖紙,帶著人分別將圖紙上標注的地方該如何建造一一講明,然後從係統中拿出各種工具和材料,吩咐帶來的人按圖施工,待一切工作有條不紊的開始進行後,他帶著吳平和十幾名親衛又悄悄返回長安,月黑風高之夜潛入趙國公府,分別於廳堂與院裏的耳房安放定時炸彈,然後又在鴻臚寺會館狙殺了阿史那夫勒,掛至長孫府邸門前,最後馬不停蹄轉至驪山“降聖宮”,同樣安置好炸彈悄悄離去。
徐天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前世人早已淡漠的君臣思想讓他明白,不管在哪個朝代弱勢群體永遠沒有發言的權利,老百姓想要維護自己的尊嚴,唯有拿命來拚,所謂王法不過是統治階級用來保護他們自身權利的東西,眾生應該平等,憑什麽有權有勢的人就可恣意妄為。
……
掖庭宮立政殿,李世民斜躺在龍榻之上滿目的疲憊,他從京兆尹府的稟報裏已經確定長安城“趙國公府”和“降聖宮”被毀之事為徐天所做,從那些死亡兵士的傷口和國公府與“降聖宮”兩處的爆炸裏,他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徐天手裏有著某種令人恐懼的殺器,如果徐家軍擁有這些殺器,那將是一支怎樣的軍隊他是不敢想象,以唐軍現有的裝備將不是徐家軍一合之敵,越想、李世民越是心驚,暗怨自己怎地如此粗心,輕易就放走個對大唐來講渾身是寶的怪物,好在徐家父子沒有逐鹿天下的野心,否則、這坐擁江山的人還不知是誰呢。
“來人!”
隨李世民的呼聲響起,大殿裏便如鬼魅般冒出一個渾身著黑衣的身影,緩緩至龍榻前跪地說道。
“百騎司暗衛姬一參見聖上,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姬一、朕著你與姬三打探徐天的蹤跡,一旦發現那小子爾等不可貿然行事,當速速報與朕知。”
得到皇上吩咐,姬一恭敬而道。
“姬一領聖上口諭!”
仿若一陣輕煙飄起,龍榻前已沒了姬一的身影,李世民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大腦,正欲去禦花園走走清醒清醒頭腦,突見小公主兜子披著襲不知用何種動物的皮毛所做的純白袍子,歡歡喜喜跑進大殿嬌聲說道。
“父皇、父皇!小天哥哥怎地好久不來與兜子玩耍?”
見到已經逐漸健康的女兒,李世民想起徐天的功勞,有些無奈地將兜子抱入懷中,笑眯眯溫言而語。
“你的小天哥哥啊、父皇派他去辦事了,要很久才能回來呢。”
聽到父皇所說,小兜子臉上有些思念的神情,懂事地想了想後在李世民的懷裏輕輕說道。
“小天哥哥回來了,父皇可記得叫他來陪兜子玩耍。”
就在父女說話時,長孫皇後進入殿裏,與李世民見過禮後,從夫君的懷裏抱過小女兒輕聲說道。
“二郎還在為徐天的事煩惱嗎?”
李世民眼睛望著小女兒,轉移話題說道。
“不知頡利那老兒這次會不會親率突厥大軍前來,李靖大軍應該進入關內道了,唉!這寒冷的天氣行軍多有不便啦!”
此時、大太監劉公公進殿稟報。
“皇上、有黃門官奏報,譙國公柴紹和梁國公房玄齡已率軍離開長安往平陰縣開撥。”
“唔!朕知道了。”
說完、李世民自顧走出立政殿抬頭遙望南方,心裏卻是萬分的苦澀,作為帝國的皇帝,有誰能知道他心中的難處,為了皇權的穩定,不管是關隴貴族還是山東士族等現在都不是他能輕易得罪的,原以為打壓徐家這種新興的貴族能緩和世家大族對大唐龍興的掣肘,自己能多有些時間發展皇家的實力,殊不知卻小看了徐家的潛力,搞得現在騎虎難下。
……
趙國公府,將作監的工匠忙著修繕被炸塌的房舍,長孫無忌書房裏怒砸物件,想著被妹妹叫進宮裏訓斥使他臉麵無存,長孫氏雖是自己的妹妹,卻頂著皇後的身份,無論如何,他這個做兄長的也不敢在妹妹當麵發怒,隻得回到府中拿物件撒氣,都是徐天那小雜種惹出來的,這小子怎麽就那麽難纏呢?
答應“降聖宮”的事還沒辦呢,現當口自己怎麽能在皇上麵前提封“降聖宮”為天下道門共主的事,那不坐實了自己與之勾結的事實,在“降聖宮”遭受爆炸損害後不久木靈道長來到長安,借奏請皇上派員修繕之機再次向長孫無忌提出此事,雙方交談時,木靈道長聽長孫無忌推諉、拖延的話語,心中發怒,為達成此事,“降聖宮”與徐天結下死仇,三位道長、一死二傷,真乃得不償失,木靈氣極拂袖而去,聲言長孫無忌最好盡快達成此事,完成當初請“降聖宮”對付徐天時的承諾。
長孫無忌無奈,突厥使臣阿史那夫勒死於長安,引起的朝中震**,使得諸多文武大臣對他敬而遠之,太原王家在朝中的官員近日與他多是貌合神離,城王李道宗那老狐狸更是不願再與他共謀徐天之事。
無力的感覺讓長孫無忌很是不爽,小小的徐天竟逼得他無計可施,這讓他如何甘心,砸了堆物件後稍泄心中之憤,坐在太師椅中手捏下巴上幾根稀疏的胡須,從新思索謀劃針對徐家的陰謀。
……
突厥頡利可汗於王帳中聽得派往大唐的使臣及數十契丹騎兵悉數被殺心中大怒,遂傳令大軍進擾大唐河西走廊,一時間,進出長安城打著旗號的傳令兵便多了起來,城池裏的官民等陷入到緊張的氣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