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祖安一個人驅車回到龍門要塞的路上一直在想著事情,不過他很清楚自己的父母應該還是支持自己的,因為整件事情裏都是四叔出麵,他的父母從未發聲。

當初他要一個人去鹽湖遺跡曆練的時候,也是他父親鼎力支持才去陳老爺子那裏要來的一個機會,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還是他的父母。

其實他真能和老陳家割裂嗎?恐怕不行,畢竟血緣關係在那裏,他陳祖安也不是什麽冷血絕情的人。

進入龍門要塞的時候,有天羅地網的士兵在關卡處檢查他的證件以及身份,陳祖安非常配合,臨走的時候對哨崗上的幾位戰友小聲道了一聲辛苦。

隻不過他車子剛過去,車窗都還沒升上去呢便聽見後麵有人小聲嘀咕道:“哇,剛才是陳祖安嗎?”

“對啊,你剛從大西北調過來所以沒看見,之前龍門要塞那一戰裏他們四個一品高手迎戰黑羽軍的一品客卿,場麵回想起來都會熱血沸騰!”有士兵小聲嘀咕道。

這所說的四個一品高手,便是陳祖安、陳百裏、李一笑、納蘭雀。

陳祖安聽到這話的時候忍不住的坐直了身體,一直有些抑鬱的神情緩解開來變成了笑臉,自己小聲嘀咕道:“我都這麽有名了?”

不被家人認同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烏雲,即便他如今再堅定也會受到一點影響,然而在得到戰友認同的一瞬間,那烏雲便煙消雲散了。

他早就已經確定自己的路該怎麽走了,隻是還沒人來認可他罷了。

以往他都沒感覺自己多厲害,那是因為他一直在呂樹旁邊,而呂樹則是天羅地網裏最耀眼的人之一,以至於陳祖安下意識的忽略了自己。

可是……他確實已經很厲害了啊。

某一刻他也期待,如果家族能真的用資源支持他獲取天羅職位多好?

天羅這個稱呼在天羅地網內部實在太崇高了,那是一個個精神領袖,在天羅地網裏熠熠生輝。

家族未必能在天羅職位上有什麽話語權,可如果旁人覺得一個頂級家族傾力相助如果都不算什麽,那就太小看家族的能量了。

所以,陳祖安仿佛是拒絕了一個成為天羅的可能。

當天羅?能從呂宙活著回來再說吧,陳祖安開車時笑了笑。

不知道為啥,陳祖安總覺得自己與天羅職位相距甚遠,雖然有了實力,但他總覺得自己和天羅還差那麽點意思。

想到這裏就會稍微有點黯然,畢竟天羅是每個天羅地網修行者的夢想。

陳祖安開車經過辦公大樓的時候忽然被鍾玉堂喊住了,陳祖安抬頭一看,鍾玉堂那老小子在樓上的辦公室窗戶裏探出頭來:“陳祖安,你上來一下,我們有事跟你商量。”

陳祖安納悶了,這是要幹嘛?

他把車停好走了上去,此時陳祖安忽然發現郝誌超竟然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而且一臉賊笑。

“幹嘛啊這是?”陳祖安有點莫名其妙。

等他推開鍾玉堂辦公室的大門,陳祖安竟然看到聶廷、石學晉、呂樹、呂小魚、陳百裏、李一笑、納蘭雀、鍾玉堂都在裏麵坐著,這陣仗有點太大了啊,幾乎天羅地網的所有核心層都在這裏了。

“這是要幹嘛?”陳祖安有點心虛的問道:“我最近沒犯什麽事情吧。”

忽然間他身後的門又打開了,走進來的是同樣一臉懵逼的成秋巧。

鍾玉堂環顧了一圈說道:“那就由我來說吧?”

聶廷點了點頭,大家一副諱莫如深的嚴肅表情,搞得陳祖安心裏慌慌的。

鍾玉堂對陳祖安和成秋巧解釋道:“其實這個事情我們都商量一個星期了,你應該見過風夜明和風雲鹿兩個人,他們是親兄弟。”

“見過啊,怎麽了?”陳祖安好奇道。

“其實當初我們是因為急需他們的實力來填補天羅地網的空白,所以給了他們天羅職位,但是這兩個人本身並不想當天羅,”鍾玉堂耐心解釋道:“這兩個人寧願搞電競也不願意出門的性格,我們也很沒辦法,他們願意為天羅地網戰鬥,但是不願意接觸天羅需要處理的事務,現在他們已經提出辭去天羅職務一年多的時間了,經過慎重考慮,聶天羅已經給予批準。”

“他們兩個要退出天羅地網嗎?”陳祖安震驚道。

“不是退出,”郝誌超在一旁解釋道:“他們隻願意當普通天羅地網成員,不想接觸天羅職務是因為不想浪費他們玩遊戲的時間,所以就是想當個普通成員,不想當天羅。”

“奧,”陳祖安心跳漸漸的快了起來,他知道這群人湊一起如此興師動眾的找他和成秋巧肯定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呂樹笑道:“所以經過我們一致意見,決定讓你和成秋巧兩個人……”

陳祖安和成秋巧兩個人眼睛亮閃閃的看著呂樹,不過陳祖安忽然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這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他都覺得可能十拿九穩了,但是當這話從呂樹嘴裏說出來的時候,他就感覺非常不好……

呂樹則停頓了一下笑道:“決定讓你和成秋巧兩個人補上天羅職位的空缺,你們是否願意?”

這一次呂樹沒有開玩笑,也沒有賺負麵情緒值,似乎對於呂樹自己來說天羅本身也是個值得敬畏的稱呼,所以他認為這個場合實在不適合再開玩笑了。

陳祖安忽然眼眶一紅:“真的?”

他旁邊的成秋巧則完全陷入了呆滯,仿佛被震驚到了一樣。

今天中午的時候陳祖安親口拒絕了家族的支持,那一刻他以為自己應該跟天羅沒有什麽緣分了,雖然很遺憾很可惜,但是那又怎麽樣呢,他有自己的選擇。

然而這一刻,麵前的所有人微笑的看著自己,就像是生活為他悄然的準備了一份驚喜似的。

聶廷站起身來,眼中藏著一絲笑意:“以前在京都道元班還敢逃課,現在都成天羅了……不過陳祖安在此,誰敢擋我這句話確實喊的挺有氣勢,有點天羅的樣子了。”

成秋巧那邊也不用說,當生命與責任發生衝突的時候,對方果斷的選擇了責任,這本身便是一個天羅該有的覺悟。

這樣說好像天羅就是要奉獻出生命似的,可他們本身就是憑著這份信念,才將這片土地守護的固若金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