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廷手裏捏著那半枚靈石久久不語,他此時此刻最想做的事情是先把這半枚靈石捏碎,然後再把呂樹捏碎。

如果所謂的不虛此行就是得來半枚靈石,那這個世界真是太幽默了。他平靜的將半枚靈石塞進石學晉手中:“入庫吧。”

石學晉:“???”

你倆都不是什麽正常人好嗎?!

聶廷忽然轉頭看向呂樹:“你是不是有什麽空間裝備?”

要說呂樹什麽都沒拿那真是鬼才信了,曾經一切關於呂樹的資料都表明呂樹絕對是那種雁過拔毛的選手。

然而呂樹身上並沒有什麽東西啊,雖然聶廷即便在呂樹昏迷的時候都沒搜過呂樹的身,保持著對戰友下屬的最大尊重。

可問題是,神水呢?這玩意你雖然可以凝縮成甲衣穿在身上,但不至於他扛著呂樹飛了一路還感覺不到吧。

而且聶廷在堡壘內部真切的看到了長矛的碎片,光是碎裂的矛尖就有12個,所以呂樹是怎麽扛著一捆長矛進到堡壘裏麵的?情報上顯示呂樹進去的時候可沒扛著長矛!

所以聶廷仍舊懷疑神集那消失的靈石其實是在呂樹手裏,他倒是沒打算要,純粹想知道而已。

然而呂樹搖搖頭:“沒有,什麽是空間裝備?”

聶廷平靜的看著呂樹的眼睛,呂樹忽然拍了拍腦門:“對了,我把劉修帶回來了。”

剛說完,呂樹直接從山河印中取出劉修的屍體小心翼翼的放在聶廷麵前。

聶廷愣了一下,這特麽就是你說的沒有空間裝備?!自己撒的慌能圓得走心一點嗎?故意氣誰呢啊?!

“來自聶廷的負麵情緒值,+666!”

聶廷對劉修敬了個禮便黑著臉走出去了:“你跟他說,我去找人安葬劉修。”

聶廷實在是擔心自己跟呂樹聊久了會忍不住打他。

其實看到十二杆長矛的時候聶廷就意識到當初北邙遺跡裏必然有錯過的細節,回來的路上他回憶著關於呂樹的報告,呂樹上交的物品數量等等,這十二杆長矛與當初北邙遺跡裏的長矛極為相似,所以其實那個時候呂樹就有空間裝備了。

那麽答案顯而易見……山河印在呂樹手裏。

其實聶廷不在乎這些,他覺得呂樹手裏有空間裝備是好事,省的他再出去給呂樹搶了,不然負責海外事務的天羅手裏連個空間裝備都沒有就太不方便了。

空間裝備極其稀有,天羅地網雖然家大業大也不過是能保證每個天羅手裏有一個而已。

現在既然想讓呂樹幹活,當然得給好處啊。不過呂樹既然有,那就省下了。

沒過一會兒就有人來收斂劉修,每個人來到劉修麵前都要肅穆的敬一個軍禮,呂樹在旁邊默默的看著,他認為這些軍禮劉修當得起。

呂樹忽然說道:“當時劉修透支生命臨時提升實力,臨死前殺了足足九名神集的C級高手,為我爭取了寶貴的時間,有他在,我才能順利的殺死高島平津。”

石學晉在旁邊默默的聽著,剛才問呂樹的時候這貨一點都不老實,以至於那一場大戰的真實麵目到底如何他們都無從得知。

然而沒想到,呂樹此時竟然自己說出來了。

石學晉想起自己曾為呂樹寫下的八個字,菩薩心腸,金剛手段,此時的呂樹眉眼間帶著幾絲悲慟,卻將殺人之事娓娓道來。

他很震驚高島平津真的是呂樹所殺,雙方的實力差距那麽大,呂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聶廷曾告知石學晉,呂樹恐怕在戰鬥正晉級,而且很有可能B級就產生了天地異象,隻不過範圍沒有A級的十公裏,隻有三公裏而已。

但即便如此也值得石學晉震撼,他本身就在走一條前人從未走過的路,這條路上充滿荊棘與坎坷。

而呂樹,似乎也走出了一條前人從未走過的路,自己竟是落在了後麵。

不過石學晉並無負麵情緒,大道三千,他便專注自己的那一條就好了。

石學晉微微笑道:“為何現在又願意說出真相?”

呂樹想了想:“不說出真相,英雄的功績便會被埋沒,高島平津這個名字理應成為劉修墓誌銘上麵最顯著的功勳。”

這才是呂樹深思熟慮後選擇說出真相的緣故,若他不說起那場戰鬥,誰又知道劉修在那個時光裏擁有著多麽大的勇氣與魄力!

背後A級偽境,而麵前則是十多名神集最精銳的修行者,那大氣魄必須被人記載下來。

在這種正事麵前,呂樹覺得自己那一點小得失便不算什麽了。

石學晉覺得聶廷的苦心沒有白費,隻是劉修若沒死就更好了,將士們身在他鄉每日為祖國辛苦的壓抑著自己,無時無刻都在承擔風險,石學晉由衷的希望那些人都能安全歸國。

說這話似乎有些矯情,畢竟不想讓他們有生命危險就把他們撤回來啊,還不是你們派出去的?

然而,就像穀口文代所說,這世上總有事情需要有人去做。

石學晉默默的看著劉修入殮被小心翼翼的抬走,他忽然說道:“這個事可能比較突兀,不過也是時候給你說了,第九天羅職位的一直空缺。”

呂樹沉默了,難怪聶廷會多次對他委以重任,難怪海外深藏在神集裏的情報組織會隻為他一人服務,難怪他會覺得這次去神集那邊鍍金的意義更大,沒成想被自己誤打誤撞玩了一票大的。

原來,聶廷對自己的期待,竟然是天羅之職。

“為什麽是我?”呂樹忽然問道。

“劉修可沒有問過我們,為什麽是他,”石學晉平靜問道。

“職位越高,責任越大,我覺得我可能還暫時沒法勝任這個職位,”呂樹拒絕了。

對於呂樹來說,似乎一旦走上那個耀眼的職位所麵對的不是天下揚名,而是需要擔負起千千萬萬例如劉修這樣的同袍的生命責任。

他的一舉一動都關係著“劉修們”的生命安慰,甚至有無數的“劉修”願意為他的目標慨然赴死。

這不是現在的呂樹能夠承受的,所以他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