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炮、弩箭、火箭,一股腦的向笈多艦隊傾泄。由於距離更近,這樣魏國的弩炮和弩箭、火箭準確率大增,魏國海軍第三艦隊的攻擊方式非常有針對特點,火箭對付其船帆,弩炮發射的火藥彈則重點殺傷其甲板上的士卒,盡管笈多長弓手給魏國海軍士卒造成了不少傷亡,可是魏軍這麽一個有著敢打敢拚傳統的軍隊,這些傷亡非但沒有讓魏軍第三艦隊的士氣受挫,反而刺激了魏軍士卒的凶性。
如果這樣繼續下去,笈多艦隊必然全軍覆沒無疑。
“王子殿下,現在能想個辦法,這樣我們太被動了!”
提婆達多無奈的道:“我們還有什麽辦法嗎?這些該死的塞裏斯人太卑鄙了,他們的戰艦比我們的戰艦快,武器也比我們厲害,他們有那種可以發射很遠的巨箭,有那種如同巨雷一般一炸一大片的鐵彈,還有可以讓海水都倒就倒了,這要是點燈,可是足夠一個上縣一年的用量!”
“鄭將軍,這算什麽,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唐茂道:“你看吧,笈多海軍肯定會為他們的愚蠢付出慘痛的代價。他們千不該萬不該,招惹我們大魏!”
“就你歪理多!”鄭武道:“燃燒彈準備,三發齊射!”
在這個時候的燃燒彈,其實事實清楚是燃燒瓶的性質,既發射時再點燃,燃燒彈受到猛烈撞擊才會發生巨大的燃燒。就在這時,三枚燃燒彈使用弩炮發射。燃燒飛出四百多步的距離,其中兩枚落進海裏,直接砸進海底,失去空氣的助燃,燃燒彈自然而熄。不過還有一枚卻命中了一艘笈多四層戰艦艦首側弦位置,燃燒著火的猛火油順著前弦引燃海水裏的猛火油。
“佛祖啊,羅刹號擊中了!”提婆達多憤恨的道。
羅刹本是梵語的音譯,是古印度神話裏的“暴怒”“可畏”的意思,但是提婆達多卻把一艘四層漿的高大戰艦命名為羅刹,顯然給它給予了厚望。四層漿戰艦,是笈多帝國目前最大的戰艦,長度七十六米左右,寬十一米多,高度是四層甲板十三米,和魏國五牙戰艦差不多,也是滿載近千噸級別的大艦。這種四層漿戰艦,光漿手就多達五百六十人,即使沒有風帆,也可以依靠漿手劃行前進。
這種四層戰艦,如果裝備弩炮和火箭,將不弱於魏國飛魚戰艦的威力,當然這種大艦不是采取流線飛剪式設計,速度和操控性要差得多些。作為一款主力戰艦,整個笈多帝國海軍,這種四層戰艦隻要不到三十艘。
猛火油燃燒起來,依靠水是撲不滅的。除非是用沙子,可是笈多戰艦從來沒有遇到過強大的對手,在瓜哇和馬來半島,那些土著最多可以製造出十幾米長的單桅帆船,這種在魏國隻能充當小渡船級別的小船,在龐大的四級戰艦麵前,絕對是嬰兒一樣的無助。當然,笈多海軍也沒有遭遇過火攻,即使是土著的火箭,也奈何不得龐大的戰艦。
在提婆達多的驚呼聲中,又是三枚燃燒彈飛來,準確命中羅刹號的三層、四層甲板,頓時羅刹號濃煙滾滾,大火很快失去控製。
這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還是四百多名僧兵水鬼,他們在海水裏被猛火油燃燒起來的大火包圍了,水鬼雖然會潛水,可是他們必竟沒有潛水供氧設備,隻能依靠自身的水性,在水中潛伏兩到三分鍾,無數僧兵被烈火燒傷,或是被猛火油燃燒時產生的濃煙窒息而死。更加悲劇的是,許多笈多戰艦被火海包圍,根據瞭望手的觀察,至少三十多艘大小戰艦被火海包圍。
短短半個時辰內,局勢逆轉一發不可收拾,提婆達多也是一個果斷的人,他看到這種情況,下達了他痛苦的決定:“全軍後退!”
魏國處於火海的下風口,如果不是距離遠,這場火甚至都有可能燒到他們自己。鄭武被濃煙嗆得眼淚鼻涕直流,他興奮的吼道:“幹得漂亮,笈多艦隊還剩一半,這下夠他們肉痛了的吧!”
“一半怎麽能夠!”唐茂道:“兄弟們再接再力,爭取全殲笈多艦隊,將這些笈多人送進海底!”
鄭武臉上露出了笑容,在火海中的笈多戰艦,紛紛被大火點燃,木質戰艦最怕的就是火,雖然戰艦上有防火措施,但是隻能防備一般的火,像猛火油這種大火,是沒有任何辦法的。越來越多的笈多戰艦從下往上開始燃燒,越來越多的笈多水兵像下餃子一樣,跳下海裏。
人就是這麽奇怪,明明知道在戰艦上是被燒死,就算跳進海裏,也一樣被火燒死。可是他們還像無畏的勇士一樣,紛紛跳海。
盡管有七萬多斤猛火油,但是這場火卻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僅僅過了兩刻鍾,莫約半個小時的時間,大火開始漸漸變小。事實上,三十多艘被火圍困住的笈多戰艦,並沒有一艘被火燒沉,三十多艘被猛火油燒得黑漆漆的戰艦,如同鬼城一般。
猛火油產生的有毒氣體將大部分笈多水兵和奴隸窒息而死,即使僥幸沒死的,也被熏暈了。笈多海軍提婆達多部損失慘重,一層漿、二層漿、三層漿戰艦損失六十七艘,四層漿戰艦也損失一艘,如果算上張武所部擊沉的十五艘,笈多戰艦還剩不足一半。
“命令留六艦留下打掃戰場,其餘各艦立即調整航向,追擊笈多艦隊。”鄭武下令道。
沒有辦法,誰叫這六艘戰艦跟著唐茂打得太凶了,笈多長弓手也不是吃素的,笈多王朝在曆史上可以擊退了中亞匈奴人入侵。如果沒有笈多王朝,說不定也沒有歐洲所謂的上帝之鞭了。光這六艘戰艦就有一千多人的傷亡,其中陣亡三百餘人,這個損失雖然沒有傷筋動骨,但是卻讓這六艘戰鬥力大減。
一個時辰後,還沒有來得及鬆口氣的提婆達多接到了瞭望手的匯報,發現了魏軍戰艦的帆影。
“該死,這些塞裏斯人想要趕盡殺絕啊!”提婆達多臉色蒼白的道:“命令各艦立即調頭,我們跟他們決一死戰!”
“王子殿下,這一戰我們輸定了!如果繼續下去的話,我們會損失更多的戰艦!現在唯一的辦法是撤退!馬上撤退!堅持到天黑,我們就能夠借助夜色逃脫魏國海軍的追擊了”
提波達多道:“真不幹心啊!”
“這是最好辦法!我們和塞裏斯人的差距太大了,不製造出像射得和他們一樣遠的巨箭,還有那種如同巨雷的鐵彈,我們在海上就別想戰勝塞裏斯人!”
“可是,我們不會製造那種巨箭啊!”提婆達多道:“這些塞裏斯人真是懦夫,他們不敢跟我們麵對麵的拚鬥。”
“我們雖然不會,可是塞裏斯人會啊,我們以往繳獲了不少塞裏斯人的商船,他們的商船上就有那種巨箭。”
提婆達多道:“可是塞裏斯人會教我們使用那種巨箭嗎?”
“怎麽不會呢,以蓮花而化身,無不可渡化之人!”
由於雙方都是逆風航行,速度都不是很快,哪怕是飛魚戰艦,他們也需要風作為動力。在這種逆風的情況下,飛魚戰艦雖然仍比笈多戰艦要快,但是快的速度卻非常有限。追了四個多時辰,當夜色漫天時,笈多海軍終於逃過了一劫。
次日天亮,海麵上失去了笈多艦隊的蹤跡。幾乎一天漫無邊際的搜索,鄭武不得不無奈的下令放棄。然而變幻莫測的大海,再一次給提婆達多開了一個來玩笑。因為風暴的來臨,魏國第三艦隊為了躲避暴風雨,就轉向民答那峨島西北方向的布桑加特島。
然而在布桑加特島海域附近,魏國海軍與笈多海軍不期而遇。盡管忙碌了一天,早已饑腸咕咕,疲憊不堪的魏軍海軍士卒卻士氣大振。
唐茂狂吼道:“兄弟們,給老子衝上去,幹翻他們!
到了這個時候,隻是不是傻子都知道笈多艦隊到了最後的時刻。提婆達多為了躲避風暴,把艦隊停靠在布桑加特島西北部的半月形天然海港內,這座天然海港就是布桑加特島最大的港口科特隆。
科特隆就像布桑加特島上最咬掉了一塊,內凹的一塊,形成一個天然良港,如同半月的陸地,就像臂膀一樣,給笈多艦隊擋風避雨,當然,這樣獨特的地形,也讓笈多艦隊失去了逃竄的空間。
“看來今天就是我們的末日。王子殿下,您忠誠的仆人哈拉達羅願意率領笈多勇士,為王子殿下打擊缺口,突圍而出!”
哈拉達羅是吠舍這一階層,也是生活加爾戈那的達薩族人。雖然哈拉達羅沒有政治上的特別,不過他們卻可以依靠自身的奮鬥,成為權貴階級。而哈拉達羅父親從提婆達多父親時期成為加爾戈那領主的臣屬。如果不是身份限製,以哈拉達羅的能力,早已成為提婆達多的阿尼吉尼,這是笈多帝國的中高級軍官,一般都是刹帝利階層擔任。
“阿拉達羅,你的忠心本王是知道的。你建議是非常好,隻是那些塞裏斯是不會放我們離開的。”提婆達多道:“事到如今,本王也看出來了,我們在海戰方麵,已經遠遠落後塞裏斯人了,這差距不是依靠勇氣就可以彌補的。我們笈多帝國的象兵、車兵、騎兵、步兵都很強,可是對於海戰的重視卻遠遠不夠。本王不打算走了,本王要用自己的生命,喚起王上對海軍的重視。為了笈多帝國的未來,你要活著返回加爾戈那,輔佐伽德裏尼王子,好好的經營加爾戈那邦,振興加爾戈那海軍,總有一天,會可以給本王報仇的!”
“王子殿下。”
“哈拉達羅,你不要再說了。即使加爾戈那艦隊全軍覆沒,也不會引起旃陀羅的重視,海軍的損失,隻會讓旃陀羅高興。可是本王若是戰死,那情況就不一樣了,為了我們笈多皇族的榮耀,他不得不為本王報仇,否則就是會眾領主寒心。光憑我們加爾戈那邦,肯定不會是塞裏斯人的對手,可是整個笈多帝國就不一樣了。”
“王子殿下,您請保重!”就在這裏跪在甲板上的哈拉達羅突然暴起,一計手刀,狠狠的砍在提婆達多的脖子處。
“你。”提婆達多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軟倒在哈拉達羅的懷裏。哈拉達羅吼道:“我帶王子殿下突圍,你們負責掩護。若是誰敢怯戰,結果你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