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農還沒有摸到懷裏的東西,突然一個大巴掌甩了過來。
一個須發皆白也是老農打份的老者指著怒發衝冠的中年農夫道:“你就這點出息?少在這裏丟人現眼!”
中年農夫無奈的道:“爹爹,咱們家啥時候出了這等敗類?”
“回去再說!”
剛剛出城,白發老者就怒不可遏,指著中年農夫道:“我公輸一脈怎麽就出了你這樣混賬,先祖一身絕學,名揚天下,所作所為皆有鬼神莫測之機,雖說那魏猛非是我公輸一脈,然而他發明的馬公弩也好,信候呂不韋。其學術觀點就是“兼儒墨,合名法。”聽其言觀其行,冉明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雜家。冉明可不會管是哪一家的理論,隻要有用他就拿來用。
“雜家嗎?這倒有可能!”
“不是有可能,而是根本就是!”巨子道:“陛下重商重工,不像儒家排斥我等墨家。在陛下身上既可以看出其具有法家的霸道,儒家的仁,也有我們墨家的兼愛非攻,我等出世,或許是最好的機會。”
“若是?”
“不用擔心,大不了殉道而已。”巨子突然起身指著窗外道:“自永興四年以來,鄴城有多久沒有餓死人了?其實陛下比吾更像一個墨家。他創科舉,就暗合我墨家尚賢之道,他製定官府四菜一湯的招待標準,也暗合我墨家節用之道,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這樣的君主,唯墨家先賢墨子可比,值得某追隨。”
墨家是中國東周時期的哲學派別,諸子百家之一,與孔子所代表的儒家、老子所代表的道家共同構成了中國古代三大哲學體係,法家代表韓非子稱其和儒家為“世之顯學”,而儒家代表孟子也曾說“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等語,證明了墨家思想曾經在中國的輝煌。
然而,到了秦漢之交,墨家已急趨衰微,墨子的影響日漸減小,墨家學派幾經支解,並最終退出曆史舞台,以至於《墨子》一書幾度散失,至今仍有多篇失佚。隨著曆史的發展,儒家如日中天,“儒道互補”構成中華文化的基本結構,墨家卻無可奈何地被擠出了中華文化之河的主航道。
墨家的沒落一直讓冉明較為惋惜,事實上《墨經》分四篇。《經上》大都是原理、定義、界說;《經下》則建立論題並論證;《經說》則是對《經》的解釋與闡述。墨家取得的成就,是曆史永遠不可能抹殺的。墨家的理論非常先進,墨子是一名機械師,他提出了“力是動因”的觀點,力是物體加速運動的原因,即“力,刑之所以奮也”。更進一步,他在《經上說》中指出,力與重力等效,即“力,重之謂”。糾正了流傳已久的謬誤:把重力與重量混淆。他這種論斷與近兩千年後伽俐略、牛頓的理論極為接近。
更何況墨家還有其他一切顯著的成就,如小孔成像,幾何原說,三大定律等等
墨家學派的《墨經》是中國曆史上最接近於科學啟蒙的著作。它比阿基米德掌握杠杆原理要早兩個世紀,與歐幾裏得一樣對幾何學進行了樸素且嚴密的定義,可是它並沒有取得《幾何原本》在西方科學史上那樣彪炳史冊的地位。它也沒有引發一場轟轟烈烈的科學革命,這不能不令人嗟歎。
墨子談兼愛,可惜生在一個弱肉強食的版圖吞並時代,統治者隻看中他的守城術。墨子談科學,可惜人們寧願相信虛無縹緲的蓍草龜甲。墨子崇尚技術發明,可惜在誇誇其談的仕人眼裏,這些不過是“匠人之作,奇技**巧”。
這是一個讓人沮喪而又不得不接受的現實。冉明故意讓魏猛以公輸傳人的麵目顯世,並且利用一切資源為魏猛造勢,就是把墨家那些隱世門派**出來。因為冉明知道,六朝之後,墨家就徹底消亡了,現在是唯一可以挽救墨家的機會。
事實上冉明成功了,隨著魏猛等人因火炮發明而大肆受到了封賞,不僅賞五人佩戴玉冠玉帶,跨馬遊街,而且獎勵其鄴城走馬的殊榮。更命各大報紙公布魏猛的履曆和主要成就。並且賞爵魏猛為廬江郡公,馬營、牛實、青雲、青風皆晉封候爵。
大魏的候爵雖然多,也不像晉朝那樣值錢,可是魏國的公爵卻非常值錢,也非常少。除了開國四十的摩崖題記曰:“鬼穀先生隱處。”清雍正六年重修王蟬廟碑銘記雲:“王禪老祖隱於洞內,孫臏、龐涓、蘇秦、張儀在此拜王蟬為師”。
五裏鬼穀的中段有一道瀑布,平時水流從山崖上流下。濺起萬千水珠,陽光直射之時,甚至還可以在瀑布中段看到一道彩虹,一個身穿灰色道袍的中年道人五心朝天的在那裏打坐,山風凜冽,使得道人身上的衣角飄揚,但他的身形卻是不動如山。
鬼穀自王蟬之後,漸漸形成了以兵家、縱橫家的聖地。而鬼穀同樣也演變成了一個學術門派。和墨家有所區別,兵家、縱橫家一直是社會需要的人才,鬼穀一門也一直是人才輩出。南北朝動亂不休,其實也和兵家、縱橫家分別下注有關。天下永遠太平,鬼穀一門就沒有發揮的舞台。然而因為兵家出世,也給這個天下製造了太多的血腥。
不過,這就像是刀的理論,刀不能殺人,殺人者隻能是握刀的人。不能因為刀之利而棄之不用。
中年道士突然收功,轉而衝瀑布問道:“何事!”
一個勁裝武士模樣的人立即出身道:“外頭出了大事。”說著勁裝武士把一大疊報紙放在中年道士麵前。
中年道士看著武士道:“還有事?”
“公輸家、墨家、名家、雜家皆有出世之心,我兵家是不是也出世?”
“大勢所驅,我鬼穀一門豈可獨善其身。”
鄴城,皇宮太武殿。冉明看著籍羆送來的戰略計劃,有點滿的道:“蜀中的戰事拖得及久了。”從謝艾入陰平開始算起,益州之戰拖了將近八個月了。通過皇家特衛傳來的消息,目前笈多帝國沙摩陀羅·笈多的身體出現了問題,似乎已三個月沒有公開露麵,而其太子旃陀羅·笈多已經監國。雖然笈多帝國沒有備戰的跡象,但是冉明知道超日王絕對不會留給冉明太多的時間。
此時笈多帝國遠比魏國局勢要好得多,自笈多帝國建立以來,已經有四十多年時間,在這四十多年中,笈多帝國一直沒有停止擴張的步伐,特別是沙摩陀羅·笈多實行中央集權製,由中央政府控製著下麵眾多的小王公,王公下屬的官吏管理著行政。在這個時期內,以經濟富庶、人口稠密的恒河流域為中心,經濟獲得了空前的發展。旃陀羅·笈多二世重視水利灌溉工程的建設,修複了許多被破壞了的大型灌溉設施以發展農業。笈多王朝控製著孟加拉和西印度沿海港口,同當時的拜占庭帝國、希臘、埃及和阿拉伯世界進行廣泛的貿易。
論財富,笈多帝國可以甩魏國幾條街,論人口笈多帝國是魏國的將近三倍,對於這樣一個龐大的帝國一旦進行全麵動員,冉明內心裏不發怵是不可能的。
況且,冉明的魏國此時還沒有真正的獲得統一。苻堅控製著青藏高原,與笈多帝國直接接壤,目前打入苻堅內部的細作級別太低,還接觸不到核心情報,不過情報人員發現苻堅身邊出現了笈多麵孔的人,肯定雙方已經開始有了接觸,至於這個接觸會為什麽程度,目前不得而知。
如此情況下,成都桓溫不降,無法做到真正統一,這是冉明不能接受的。
籍羆麵露難色的道:“成都那邊的事情有些複雜,除了桓溫所部之外,其不少獠人部落也被桓溫鼓動了起來,桓溫在蜀國宣傳大魏誅除六夷,隻要非漢人既全部殺光,所以那些獠人部落幾乎全部敵對我們大魏王師。獠人部落的戰鬥力雖然差,這些敵人與我大魏軍隊交戰也屢戰屢敗,不過他們敗而不散,占據大量山區和鄉村,隻有我大魏軍隊一走,他們就出來殺官造反。”
遊擊戰是一直基本上無解的難題,特別是在巴蜀那種多山地區內,這些獠人部落或漢人豪強,簡直是如魚得水。大魏軍隊一來,他們就鑽進山區,隻要一撤退,他們立即出來反攻。搞得謝艾異常頭疼。
“情況的複雜朕明白,不過朕還是希望參謀部能夠製定一個快速拿下巴蜀的計劃!如果計劃中的部隊不夠,那麽還可以繼續抽調部隊嘛!”冉明覺得要必要提醒籍羆這個自己最為看重的將領,自己所說的讓部隊短時間解決巴蜀問題並不是開玩笑的,而是一定要去執行的。
魏國現在不缺少兵將,也不缺乏糧食,南洋地區的首批糧食將近三百萬石已經運抵了魏國,其中征南軍、鎮國軍、陌刀軍已經鎮南軍已經可以從沿海獲得補給,這大大養活了魏國的後勤補給壓力。
籍羆道:“蜀國問題的核心就是桓溫,隻要桓溫這個旗幟一倒,那麽巴蜀難題就可以迎刃而解。如果要短時間內解決巴蜀問題,那麽就應該匯集主力把直接占領除成都之外的所有城池,並且留下大量兵力駐守,然後在以各郡縣為據點,進行四周清繳。如此的話,清繳的部隊隻正規軍不行,必須有類似討逆軍這樣可以適應山區作戰的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