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頭一轉,立馬明白了,這老方同意女兒去海棠詩會,該不會是抱著想要釣個金龜婿的想法吧。

海棠詩會在京城舉行,到時候年輕才俊雲集,甚至連以後的三甲都位列其中,以方心蘭的容貌不難釣到一個才俊。

好心機,好心機啊!到時候要是中了進士或者是三甲,老方的牙估計都要笑掉了。

可惜老方啊,看來你還是不知道我李風浪裏小白龍的名聲,你這嬌滴滴的女兒送到我手裏,回來不給你整個大孫子都對不住你。

李風拱手施禮,“方大人放心吧,肯定‘照顧’好心蘭小姐的。”

“這是最好。”老方微笑道。

一大一小狐狸微笑的點頭,各懷鬼胎不提。

李風離開了知府衙門以後回到州醫堂點卯,這才回到王家。

王重天雖然不在,但是家中依舊延續了一起吃飯這個習慣。

主位換上了章氏,王靈兒王鳳兒兩姐妹都在,王勝雨乖乖坐在章氏左手邊,眼睛一直盯著桌上的雞腿。

李風從外麵走進來的時候,一家人都已經在等著他了。

章氏對於他還是不太感冒,說了聲坐以後便不再說話了。

“姐夫回來了,有沒有帶好吃的。”王勝雨吸著手指站了起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章氏恨鐵不成鋼的用筷子敲了敲兒子的頭,“這次去鬆山書院,沒有一個先生能夠看上你,你說以後該怎麽辦,都沒有師傅肯教你了。”

“娘,那我就不學了。”王勝雨捂著頭一臉委屈。

“不學怎麽行。”章氏一瞪眼,王勝雨不敢說話了,坐了下去又把目光放在雞腿上。

“姐夫怎麽這麽晚才回來?”王鳳兒問。

她倒不是關心李風回來的晚不晚,而是現在這個時辰回來,晚上收拾出來以後,再出去就晚了。

“去了一趟方府。”李風坐了下來,然後接過侍女遞過來的碗筷。

章氏目光頓時複雜起來。

以前看不起的姑爺現在已經可以和知府大人打交道了嗎?

眾所周知,如果是工作上麵的事情,那便是到衙門去匯報,邀請到私邸證明關係已經足夠親近。

可是這個倒插門的女婿居然已經混到這種地步了嗎?連徐州城一把手都請他到家裏麵去說事。

“是惠州那邊的事嗎?”王靈兒忙問。

“不是。”李風扒了口飯,含糊不清的說,“是關於海棠詩會的事。”

海棠詩會?王靈兒疑惑。

“什麽!是海棠詩會?”王鳳兒突然抬起頭,“我聽說過,那是京城即將舉行的一個盛大詩會,聽說到時候各州府,各大書院都會派代表參加,甚至有皇室成員也要參加呢。”

“你怎麽知道這些?”章氏奇怪的看著二女兒。

“聽朋友說的。”王鳳兒立馬低下了頭扒飯,這個聽說,就是從他那些二代朋友之中聽到的。

“京城的詩會,方知府找你幹什麽?”章氏看向李風忍不住問。

“鬆山書院的鬆山先生已經指派了我作為鬆山書院的代表,禮部的主事大人也找過我,讓我代表徐州參加。”李風邊夾菜邊說,“方大人也是為了這事找我交代一些注意的事情而已。”

代表整個徐州,鬆山先生,禮部主事這一個個分量沉重的名詞,就像高空墜物一樣砸在桌上眾人的頭頂上。

章氏目光驚訝的看著一臉毫無波瀾的李風。

他明明隻是在州醫堂做一個副總管,怎麽會有這麽龐大複雜的關係網。

特別是她這幾日帶著王勝雨去鬆山書院求學,在山路入口便排了將近兩個小時的隊,進到書院之中好不容易排隊等了一位先生,人家先生出了題目考察了一下以後,就不耐煩的讓他們下山了。

可見鬆山書院的門檻有多高,這位一向被他看不起的女婿,此時卻是鬆山書院院長親自指派作為整個書院的代表。

而且連朝廷六部之一的禮部都親自下帖子邀請他參加京城的詩會。

這才過了多久?

距離李風給李同知治病也不過三個月,以前在家中月例都要看著別人臉色,居然已經到了這般的地位。

這對比落差太大了,她目光呆滯,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王靈兒反應過來以後,目光之中也露出了羨慕,光聽這名字,知道了各州都要派人參加,就可以想象得出這有多大的規模了。

她雖然經商,但是本質上還是讀書出身,平時姐妹之間聚會也都是吟詩作對。

這種各州府年輕才俊齊聚一堂,大家吟詩作對,更有皇家貴胄在旁邊助威,這種場景可以稱得上是讀書人的盛會了。

她也很想去,但是此時王家的生意正在正軌實在是走不開。

王鳳兒眼睛一亮,“姐夫能不能帶我一起去。”

“你少來。”看到王鳳兒的模樣李風立馬拒絕,“這個事,我可做不了主。”

王二小姐柔弱的外表裏麵乃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他如何敢讓這位隨行。

而且路上已經有方心蘭這位了,在加上她豈不是鬧翻天了。

王鳳兒失望坐了下來,嘟著嘴,“姐夫,你作為代表肯定可以帶人的嘛,我聽說學子們都會派上奴仆隨從,我就裝做你的侍女混在馬車隊裏,到時候到進城去看看熱鬧不行嗎。”

王鳳兒的話很荒唐,但是在座的兩個女人都是目光一動。

章氏情不自禁的想,如果自己再年輕十幾歲是不是也會千方百計混到裏麵去。

“不要胡鬧。”李風頭疼,“好好念書就是,到時候回來再將詩會的事告訴你。”

章氏緩了緩心神以後,也擺出了家中主母的模樣,嗬斥道,“裝扮成侍女,你這怎麽想象得出來?好好給我待在家中讀書。”

王鳳兒低下了頭,嘀咕了一聲,這才不再說話。

李風鬆了一口氣這才默默吃飯不說話。

回到房間,他躺在**考慮起來後麵的安排。

京城路途都得十幾天,來回就得一個月,然後到了那邊還得參加海棠詩會,時間就更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