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聽鬆山先生說過,這峽道關是徐州連接中部州府的重關,出了這裏便可以到達中州,那時候安全係數就大大提升。

兩大書院的人合並到一塊以後,車隊更加的龐大,護衛眾多。

路途上有騎著馬打探的山賊前哨站在山坡遠遠打探,可是看到他們這麽龐大的隊伍都打道回府。

李風站在馬車轅上,看著消失在山坡後的探馬,心中擔心,“怎麽會有這麽多山賊,在徐州境內都敢如此的猖獗,難道省府就不管嗎?”

老吳也在眺望,片刻後,“不知道。”

倒是剛好走在他們馬車身後的刀疤中年人回頭道,“這事我倒知道,省府征殲的隊伍從來沒有停過,但是效果不大,殺了一批又出現一批。”

“怎麽會這樣。”李風奇怪。

現在徐州大部分還是很太平的,哪有那麽多的流民成為山賊。

“這哪裏是什麽山賊。”刀疤中年人笑了,“分明都是梁國士兵過來騷擾後方的,隻不過是打著山賊名號而已。”

“他們有著徐州境內奸細給他們提供資源,所以極為活躍,如果能夠掠奪到商會那就是大賺一筆,掠奪不到也算是騷擾了。”

“還能這樣?”

“當然,其實後方騷擾大家都有,心照不宣而已,不過他們隻會在戰時才會出現,等到惠州那邊的戰事平息了以後,山賊就會像消失的無影無蹤,因此省府也懶得花費太大的力氣管他們,反正大家在戰時行走,都要要謹慎,配備足夠的護衛。”

李風點點頭,不再發問。

車隊又走了幾天,直到距離峽道關隻剩不到一天的路程,一路無事,眾人都是鬆了口氣。

這天黃昏將近,天色漸暗。

車隊停了下來,準備最後一天的露營。

噠噠噠!

遠處突然傳來了奔騰的馬蹄聲。

李風驚訝的與老吳對視一眼,站了起來。

遠處煙霧彌漫,似乎萬馬奔騰。

“警戒!”刀疤中年人出身行武,反應最快,抽出了長刀,招呼了自己的弟兄將馬車護在裏麵。

其他人反應稍微慢了一些,但是也紛紛拔出了兵刃。

護衛們站在最前麵一排,然後是學子先生們形成的第二道防禦,身後是圍成一圈的馬車。

學子們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鬆山書院的學子不少兼修武道,雖然沒有一個是八品,而且經驗不足,但是一長遛的長劍抽出來,也是氣勢淩人。

片刻間,前麵奔騰的身影已經露了出來,接著夕陽的餘光,這是一群穿著簡陋布衣,搖晃著刀刃的山賊,人數足有數百名。

“已經臨近峽道關,怎麽還會有如此數量的山賊?”鬆山先生臉色嚴肅,擠到了前麵。

李風站在車轅,嚇得臉色都白了,他第一次看到這種萬馬奔騰的場景,數百人馬像是潮水一般湧來,心中湧出了無法擋住的念頭。

這才幾百人,要是成千上萬人的戰場又該宏偉到什麽程度,他不禁驚駭。

“我們能夠擋得住嗎?”他扭頭擔心的問老吳。

老吳沒回話,隻是目光嚴肅的看著前麵。

他現在也是憂心忡忡,對方都是騎著馬,要是被包圍,七品醫武者帶個人也逃不出去。

“放心,他們人雖然多,但是真打起來指不定是誰贏,就算贏了付出的傷亡肯定不少,山賊不會做這種虧本生意,我猜他們也就是想弄點過路錢。”老吳說。

俄頃,那群山賊衝到距離車隊五十米左右的距離,突然變成兩翼變幻馳出,將整個車隊圍住,他們掏出了火把,火光照耀下,露出一雙雙貪婪的目光。

山賊中一名身材高大,滿臉絡腮胡的大漢騎馬走了出來。

“誰是主事的。”

鬆山先生與唐院長對視了一眼,老唐是純儒生,正在瑟瑟發抖,於是他當仁不讓的走了出來。

“我是徐州鬆山書院院長,這次是去京城,路過寶地,還請諸位能夠行個方便。”

李風不禁側目,老頭沒想到這一套行話說出來賊溜。

“原來是鬆山書院。”那絡腮胡大漢愣了一下,目光流轉在眾人之間,看到那些學子雖然懼怕,但是全部都提著兵刃,臉色也有些難看。

山賊隻喜歡欺軟怕硬,遇到硬茬子,他們啃下去也要崩掉半顆牙。

“就算是鬆山書院又怎麽樣,這段路是我們狂風馬幫的地盤,把過路費給上,否則的話送你們去見閻王。”山賊中有人喊道。

“隻是收收過路費。”李風鬆了口氣。

鬆山學院有錢,而且還是非常有錢,每年光收學子的學費還有孝敬都是日進鬥金,一點過路費根本不算什麽。

“不可能!”鬆山先生搖頭。

書院中人都露出了憤憤不平的神色,明明看到山賊都有些懼色,可是一聽要交錢立馬都露出了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模樣。

“忘了這群讀書人的骨氣了。”李風一拍頭。

大魏讀書人最講究風骨,這是讀書人的靈魂,這群學子雖然還沒有出仕,但是如果真的向山賊妥協,那他們以後就沒法抬頭見人了。

如果是王重山這種商賈,早就丟錢出去息事寧人,但是讀書人不行。

頭可斷,血可流,風骨不能丟。

一些年輕人目光之中露出了絕然之色,握緊了刀刃,顯然不會退讓半步。

鬆山先生輕輕一飄,閃電般落到十米開外,一掌印在樹上。

轟!

那棵一掌粗的小樹直接攔腰折斷。

這一下震驚全場。

山賊中出現了一陣騷亂。

絡腮胡大漢目光凝聚起來,“沒想到鬆山先生居然還是一名深藏不露的高手。”

“我們鬆山書院是徐州最強大的書院,從來沒有向山賊妥協過,你們要不退,我們便做那匹夫之勇,鹿死誰手尤不可知。”鬆山先生大喝。

寂靜一片。

片刻,絡腮胡大漢沉聲,“就算我們瞎了眼,這次就算是交你們鬆山學院一個朋友。”

他招招手,那圍在後方的人馬開始撤退。

車隊的人頓時都鬆了口氣,神色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