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毒針分明是顧明哲的標誌,難道顧明哲竟然在長明王府中?!

顧明城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若是顧明哲就藏在長明王府之中,這一次壽宴肯定不簡單,但更令顧明城恐慌的是,他根本沒有發現任何顧明哲的痕跡,除了那來曆詭異的毒針。

南宮漾注意到顧明城突然那變化的臉色,頓時一怔,輕聲問道:“怎麽了?”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顧明城低聲道,“還請殿下速速回宮。”

南宮漾雖然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看到顧明城那凝重的臉色,便毫不猶豫的點頭應了下來。

她相信顧明城不會無的放矢,也相信他不會欺騙自己。

“皇姑母,夜深了,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南宮漾笑著說道,“真的金蓮已經被找了出來,罪魁禍首也已經不明不白的死掉,朕總覺得長明王府不太安生,皇姑母還是小心為上。”

南宮漾的眼神掃過南宮非,小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小皇叔要不要隨我去皇宮裏麵躲一躲?長明王府無緣無故多了那麽多刺客,還有那麽多歹人,朕實在是為小皇叔的安全擔憂啊。”

南宮柔眼中閃過一道冷厲,手中暗暗做了一個動作,精致絕美的臉龐上露出一抹擔憂,“皇上,這裏很危險,長明王府中怎麽變成了這幅模樣,依本宮之見,不如皇上派人將長明王府中的下人都看管起來,查個清楚,免得皇叔和皇帝被歹人陷害。”

這句話真夠毒的!南宮柔竟然想圈禁長命王府!用詞還如此高尚!

南宮非簡直要氣得吐出一口老血,今天好好地一場壽宴接二連三的出了岔子,本打算隻是羞辱小皇帝一番,沒想到反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實在是可惡!

“不用勞煩皇上了,我一定會將長明王府中的歹人全部找回來,給皇上一個交代!”南宮非恨恨的道。

南宮漾挑眉,搖搖頭,淡定道:“小皇叔此言差矣,身為人子,你最應該做的是保護皇爺爺的安全,此次壽宴發生這等岔子,險些害了皇爺爺的性命,此乃大不孝!”

“至於澤兒這裏,人手很充足,不但要幫一幫小皇叔,更要誓死保護皇爺爺的安全!”南宮漾領會到了南宮柔的意思,既然她們都對長明王府的某些人感興趣,不但要從暗中著手,還應該趁機得勢,敲打敲打他們。

長明王再德高望重又如何,總要讓他認識到,在西鳳國,隻有皇權才是至尊!

“不必了。”長明王走了進來,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他淡漠的看向南宮柔與南宮漾二人,眼神當中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多謝陛下擔憂,不過這些小事情,本王能夠處理,便不麻煩陛下了。”

長輩發話,南宮漾不好再拒絕,輕輕一笑,道:“如此也好,皇爺爺無比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可惜金蓮被人毀去了,”南宮柔惋惜道:“長明王府中大概不適合生長如此至尊之物,不然若是等下個夏天,長明王府中一定遍布金蓮。”

長明王眼中閃過一道冷冽的殺意,至尊之物,不適合麽?

他的好侄女安茗大長公主究竟是看出了什麽,還是隻是隨口一說?!

南宮漾安慰道:“皇姑母不必惋惜,澤兒再派人去尋便是,天下如此之大,朕不信連兩株金蓮都尋不到!”

“不必了,勞命傷財,陛下還是將這些人力用到該用的地方去吧。”長明王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滿是欣慰的看向了南宮漾。

“夜深了,澤兒便與皇姑母先回去了。”南宮漾道,“至於這件事的始末,朕派顧副禦令使全權調查,希望皇爺爺能夠配合一下。”

“嗯。”長明王點頭應了下來,隻是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南宮非心計雖然不足,但更讓他生氣的便是南宮漾小小年紀竟然這般狡猾!

長明王看著南宮漾離開,眼中劃過一抹殺意。

“將這兩個人帶回皇宮。”顧明城道,眼神瞥過南宮非,周身散發著冰冷的寒意,令人不敢靠近。

南宮非還想阻攔,卻被長明王那殺人一樣的眼神製止了下來。

眼看著顧明城帶著一死一傷二人遠去,南宮非終是沉不住氣,暗暗轉動了手指上那一枚碩大的寶石戒指。

“叮——”

顧明城早有防備,手腕輕抖,不著痕跡的將那根毒針擋去。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冷冽的微笑,幽深的黑眸中滿是恨意。

果然是顧明哲的東西!

拳頭握緊,骨節泛白,卻仍舊讓他難以平靜。最壞的結果已經出現了,顧明哲與長明王府有勾結,如果單單是為了除去他們兄弟二人,那倒並不可怕,但最可怕的便是顧明哲的心思不止如此!

或者說迷花穀的心思不止如此!

早在他還是迷花穀少主之時,雖然穀中很多事務都不用他來處理,而且當時顧修遠已經漸漸淡出世俗,根本不會理會迷花穀的各種雜事,可以說,他們父子二人,一個根本不在意權力富貴,一個癡迷於武道,哪裏會有心思管理穀中事務。

而這正是釀成慘劇的根源!

顧明哲弑父奪位,嫁禍於他,順利的登上了迷花穀穀主的寶座。

就連年幼的顧明康也被毒害!

顧明城心中的恨意無邊蔓延,若是因為他們兄弟二人,而將西鳳國陷入險境,他們兄弟二人何來顏麵報恩?這絕對不可以!

或許有些東西該著手準備了,這個世上還有很多他不得不去守護的東西,一個人的力量,終是太弱小了啊!

南宮漾一直將南宮柔送到了公主府才起駕回宮。夜已經深了,寂靜無比的街道上,隻有一輛孤零零的馬車搖搖晃晃的朝著皇宮而去,在月光的映照下,影子拉的越來越長。

在這行人的身後,始終有一道清冷的目光,隨著那輛馬車而漸行漸遠,直到馬車淹沒於黑暗之中,再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