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這幾日,沈蕭並沒有遇到什麽波瀾。
褚文博那邊沒有太多動靜。
就連之前盯著沈蕭的捕快,都對於沈蕭視而不見。
而這位雲東家,都對於沈蕭沒有半點邀請。
店小二一切如常,似乎沈蕭和雲東家的聯係,隻是一場夢罷了。
沈蕭不在意這些,早上拿著手裏的地契,到自家名下各個產業看看。
下午則是去喝茶,聽聽各處的消息。
清水縣裏的商會大手筆,最近要搞拍賣會。
附近各縣,甚至臨州的商賈都來湊熱鬧。
連帶著這家前街後河,交通便利的茶館,都比起之前熱鬧很多。
“要不是這個角落每次都剛好留下,還真以為做夢呢。”
沈蕭嘴角帶著些許笑意,咕噥了一聲。
此刻沈蕭品著點心,坐在老位置上,聽著各處喧囂。
來這裏的人,大概一半都是衝著某件拍品過來。
茶館聯合各大銀號,可以在茶館兌換銀子。
這樣下來,此處也是越發紛擾。
“各種拍品中,沈家產業並不是特別被關注,想買的人不少,但褚文博,趙桂霞並不是一條心,有人放出風,嚴禁低價買入……”
夜色深沉,沈蕭匯總一下今日的收獲,準備回莊園。
從今天一些人的談論中,沈蕭知道沈家的產業,不是那麽難以拿回。
褚文博明顯不想賣,但趙桂霞安於享樂,想卷了銀子跑路,這次拍賣,遠遠沒有那麽簡單。
“拍賣會號稱拍品絕密,但開始之前,名單早就已經流出來,各方互相競價,給彼此施壓,拍賣行才是利益最大化。”
沈蕭順著縣裏的路,緩緩走向莊園。
“沈公子趁夜色徒步而行,確有三分風雅啊。”
“不知道能否談談?”
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一輛豪華的鑲金馬車停在沈蕭不遠處。
車外健壯的黑臉護衛,放好了凳子,示意沈蕭上車。
這人看似沉默,但壓迫力很強。
甚至比起之前沈蕭遇到的鄭雲那些人強大不少。
“清水翠月樓?莫非閣下是樓主月清影?”
沈蕭看了一眼馬車,隨即淡淡問道。
馬車邊緣一個月亮標記,在小小的清水縣有如此排場,並且有如此財力……
隻有第一青樓翠月樓樓主,月清影。
“月清影是清水奇人,自幼是奴籍出身,十五歲在月山遇到天降異象,而後有貴人提拔,建立了翠月樓這可怕的消金窟窿……”
沈蕭對於月清影,還是聽說過一些。
這位樓主十分的神秘,更是有著許多傳聞。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商賈雲集,來回聚散的清水縣,月清影的財富,可以穩居前三。
這樣一位人物堵著沈蕭,讓沈蕭十分警惕。
“正是,不知道公子是否賞個麵子?”
聲音從馬車中傳來,繼續邀請沈蕭。
沈蕭並不拖遝,身影一閃進入了車中。
和沈蕭對麵而坐的,是一個一臉陰沉的女護衛,顯然不是月清影。
在護衛後麵,有著一道簾子。
影影綽綽的影子,穿著銀色薄紗,這位才是月清影。
沈蕭沒有看到月清影長什麽樣。
但隻是曼妙的影子,以及車上淡淡的香味,就讓沈蕭呼吸變快不少。
“駕!”
馬車緩緩開動,沈蕭後麵的簾子放下,再無外麵的聲音傳進來。
絕密的交談之地。
“如此厚的駝毛簾子,隻怕價值有三千兩吧,翠月樓果然是寸金之地!”
沈蕭感慨一聲。
馬車上看似沒有別的裝飾。
但僅僅是沈蕭背後的簾子,最起碼就是三千兩。
更別說實木座位,厚厚的坐墊,以及拉車的兩匹好馬。
林林總總加一起,月清影隻是隨便出遊的馬車,就是最起碼兩萬銀子。
“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沈公子這一雙慧眼,一根銀針,一身內力,可抵得上萬金!”
悅耳的聲音響起,月清影稱讚沈蕭,顯然把沈蕭調查的很清楚。
慧眼是沈蕭最近四處轉悠,銀針則是沈蕭的醫書。
至於內力,說到內力的時候,月清影有些思索。
似乎不太確定,內力和沈蕭有關係。
但褚文博畢竟因為對付沈蕭,現在依然療傷。
如此一來,月清影自然關心沈蕭。
“後日在翠月樓,會有一次宴會,各處商賈都會在翠月樓觀看翠月之宴!按照規矩,沈公子也可以得到一份請柬!”
看沈蕭沒有回複,月清影繼續說,一方檀木盒子,就在沈蕭的位置旁邊。
盒子應聲打開,一份銀色的請柬出現,正是給沈蕭的。
在請柬旁邊,還有一塊淡藍色的令牌,上麵刻著翠月樓三個字。
“這個時候的盛宴,隻怕是給拍賣會預熱,隻不過沈蕭一介凡人,如何登得大雅之堂?”
沈蕭並不拿請柬,對於令牌也毫無感覺。
哪怕外麵有個神秘莫測的護衛,這月清影實力如何無法預測,沈蕭還是婉拒。
雲東家和沈蕭合作,給了足夠誠意,並且沈蕭,雲東家算是目標差不多。
但突然插一腳的翠月樓,沈蕭並不了解。
而且沈蕭有可能被對方直接控製,沈蕭並不想接觸。
“大膽,敢拒絕翠月樓!”
女護衛話音未落,劍已經到了沈蕭麵前三寸。
顯然沈蕭的婉拒,讓這護衛不是那麽滿意。
“明月,不得無禮。”
月清影淡淡說著。
名叫明月的女護衛收了劍,但俏臉上麵,依然帶著不滿。
“哼,山野之人能知道什麽,莫說價值千兩的銀函,單純一份翠月樓的青函,就價值五百兩,能夠隨意出入藍明玉更是有價無市,最主要一點的是,這兩樣物品不能買賣。”
明月如數家珍,貶低著沈蕭。
沈蕭此刻不為所動,看著麵前這一出雙簧,當然知道自己錯過什麽。
但沈蕭相信一點,所有饋贈,都是標好了價格。
翠月樓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
即便背後不是某位大官,就是某個勢力很強大的家族。
沈蕭拿著這些東西,直接就成為對方的手下,門客了。
“抱歉,野豬吃不了細糠,如果隻是說這些,沈某告辭!”
沈蕭並不多說,輕笑一聲之後,扣了扣座位,示意馬車停下。
但馬車依舊在繼續前進,似乎並沒有想著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