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夠。
麵具戴在臉上久了，若是不出狠招，想要撕下來隻會浪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
樂曦可沒有空跟他們耗。
前世的一幕幕猶如昨日的場景，每個畫麵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早日露出真麵目，今後大家就不用再隔著一層人皮說話，不是更加直白，更加好玩嗎？
就算是為了幫同學認清人渣，看清這些偽君子的嘴臉，今天她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另一邊，鍾主任見台上的人跌坐在地上，一副情緒崩潰模樣，還以為是自己話說得太重。
他連忙招呼學生上去將她扶起來。
不過慕青宛還是那個慕青宛。雖然有點失控，但站起身後很快又振作起來。
她先是向底下的校長和主任鞠了一躬，隨後不顧身後鍾主任的叫喊，急慌慌地跑了出去。
“操，這人真是有意思。”
幕簾後，幾分鍾前嚷嚷著“大腦缺氧”的辜會長不知什麽時候又折返回來。
他此時正抱著胳膊靠在台後的柱子上，漫不經心的地給出評價，“她上去攪了我們精心準備的節目，就為說兩句自己和沈暘的事？”
“人家要做什麽管你鳥事？”
身側這人屁事沒有，反而賤兮兮地偷溜回來看戲，惹得田恬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台上現在亂糟糟一片，你看你爸那臉黑得就跟塗了煤灰似的，馬上就要站起來罵人了。你不出去主持大局，站在這兒看什麽熱鬧？”
話說得和之前截然不同。
辜維楓聽完，氣血隱隱地又湧了上來：“你講不講道理！剛才我要上去你不讓我去，這時候又使喚我？到底會長是你當還是我當？”
田恬：“是你，你老大行了吧。所以老大您先上，我回家透個氣。”
說完就要閃。
辜維楓見情況不對伸手想去拉她，卻因為動作太慢，連片衣角都沒抓住。
眼見田副會長不幹人事，腳底抹油溜得比誰都快。辜會長身兼數職，差點被氣到暈厥。
“田大力你敢走一個試試？我炒你魷魚信不信！”
“趕緊炒，我提前謝謝您咧。”
剛開學就鬧出大的亂子，如今不走難道等著被鍾主任問責嗎？
隻有傻子才會在這裏等。
田恬對形勢看得清楚。所以不管身後辜會長的苦苦“挽留”，背著手從後台走了出去。
禮堂內，樂曦同樣也欣賞夠了慕青宛狼狽的模樣，收了手機，起身往外走。
兩人剛好在門口相遇。
像是有種特別的默契。田恬笑著上前一把攬上少女的肩膀，哥倆兒好的邊帶著她走邊問：“今天可開心了？”
本來還怕她拎不清，擔心這丫頭在開學後腦子不清醒，又和江柔那對塑料姐妹花混在一起。
然而看到剛才的場景，她才發現自己想多了——樂曦何止是不清醒，簡直是清醒的滿肚子隻剩壞水。
“但我還有一點不明白，你是怎麽知道慕青宛肯定會在台上承認她和沈渣渣的關係？這人不是一直很在乎自己的形象嗎？”
田恬後知後覺，忽然發現有不對勁的地方。
哪怕是為了宣示主權，但像慕青宛這種聰明人，她也應該不會用自曝的方式去證明。
或許，其中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在逼迫她承認吧。
“形象哪有錢重要？”聞言，樂曦抿唇輕笑。
雖然之前沒有對好友和盤托出全部的計劃，但她依舊義無反顧地選擇幫忙。
這一點讓她很是感動。
不過，綁架沈暘畢竟牽扯到辜墨沉的勢力，自己不能深入地去說。如果將來真被沈家查出些什麽，田恬知道得多，反而對她不是一件好事。
樂曦不想隱瞞，也不想說得太明白，隻言簡意賅：“原因很簡單。我手上有慕青宛的把柄，所以稍稍威脅她就什麽都承認了。”
雖然慕青宛非常在乎苦心經營出來的“女神”形象，但她內心最想要的，其實是成為頂級豪門的掌權人。
有錢，有話語權，甚至能夠隨意決定一些人的生死，這便是她的夢想。
可是這些東西，慕、江兩家絕對沒有能力給予，隻能靠她自己爭取。因此也就是為什麽，慕青宛會執著於沈暘，寧願豁出自己的一切去保住他的緣故。
南川經濟發達，有的是豪門世家。但除了處處低調神秘的辜家，也就秦樂俞沈四大家族最為出名。而沈家雖排在最後，卻是比一般的有錢人家地位要高得多。
慕青宛好不容易才搭上沈暘這條船，不管是她情不情願，如今身心都已經獻了出去。對她來說，失去完美的形象，以後或許可以再挽回；可如果沒了沈暘，自己將什麽都不會得到，瞬間就被打回原形。
重活一回，樂曦十分清楚她的心理，利用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原本一開始的打算是找人弄走沈暘，讓這東西無法在開學典禮上裝逼。
但轉念想想，一來是他的目的是惡心自己，自然不能讓他好過；二來，慕青宛在學校釣凱子釣得也不少，憑啥隻讓沈二少一人挨罵？
禮尚往來，大家名聲都臭了不是更般配嘛。
“原來是這樣。”
旁邊，田恬對少女的含糊其辭其實並不大信。
不過看樂曦眉眼彎彎，帶了一絲愉悅的笑，她也不想再追問下去。
開心就好。
眼瞧時間尚早，她側頭在人的耳畔提議：“要不要出去耍耍？”
樂曦心念一動，眼睛頓時亮了幾分，“去哪裏？我九點前必須到家，咱們不能走太遠。”
隻是嘴上雖說著“不能回家太晚”，但心裏想的卻是“今晚要徹夜狂歡”。
田恬當然懂她的心思，摟著她就往外走，“放心吧，我騎車帶你過去連十分鍾都不到。咱們到那吃個飯就回家。”
“好呀。”
回來這麽久，好像還沒有出去痛快地玩過一次。樂曦很期待。
兩人有說有笑走出學校，此時沒有注意到，一輛銀灰色的車已悄無聲息地跟在她們身後。
車窗半掩下，後座上的男人表情冰冷，眸光暗沉。
少女明媚的笑容像是奪目的水晶，耀眼且刺目。他良久斂下眸，緩緩地撚了一下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