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是如此,說真話不聽,說假話一誆騙一個準。

瞄狙男見五行之術中的土和木都被秦皓破去,這微胖少年又竭力勸說自己不要動那深潭中水,心生疑惑之下居然真的再次舉起桃木劍開始吟唱道訣,頃刻間深潭中水在他的術法下猶如得到號令般旋轉著形成一個巨型漩渦,那漩渦在道訣的影響下越轉越快,直到形成宛若巨龍一般的水柱騰空而起後又直接向微胖少年砸將過去。

這期間秦皓自然是有所阻止,隻是一旁有遠視鏡男時刻替他護法,根本找不到機會去終止瞄狙男那本就迅捷的吟唱速度。

眼看著水柱即將吞沒自己,身下的大號穿山甲仍舊呆愣在原地,這讓秦皓不免有些頭大,微胖少年隻能重重一巴掌打在穿山甲屁股上高呼著“還不快跑”四個字,這穿山甲也似是美夢被驚醒一般抬頭看見水柱遲疑片刻又豎起鼻子聞了聞嚇地趕忙縮成一團滾動著丟下秦皓便是直接跑了個無影無蹤,隻剩下秦皓邊以身法奔逃邊罵著這隻不講仁義道德的穿山甲。

水柱在瞄狙男的操控下對著秦皓一陣奮起直追,很快便將微胖少年攆到距離深潭最遠處,就在遠視鏡男又想故技重施對著秦皓放冷箭使絆子逼他被大水吞噬時,足以令人驚掉下巴的事情發生了,隻見那深潭中先是有一隻胳膊長短的角狀物露出水麵,接著一雙如同拳頭般大小的猩紅獸眼轉了轉,隨後將視線定格在瞄狙男和遠視鏡男身上,待這異獸整個腦袋浮出水麵在月光下時不時朝二人吐著信子時,他們方才見到這家夥的真容,瞄狙男倒也算是沉著冷靜,隻是那遠視鏡男如同嚇破膽般大聲喊道:“好大的蛇啊!”

不錯,一條光是腦袋大小就足以讓大家倒吸一口涼氣的水蚺浮現在眾人眼前,且它那頭頂上的犄角已經足以像這幾人說明自己的身份,一角化蛟、二角為龍,明顯這水蚺若不是作為異獸在此守護大王水蛭,恐怕早就遊進望母江裏去做一條歡快的蛟龍了。

驚叫著喊罷,遠視鏡男便要上前拉著瞄狙男狂奔離開,他怎會不知眼前這條大小超出常蛇已經有一半成了精,且頭上有角的玩意根本對付不了一點點,豈知瞄狙男卻是有恃無恐,他一把將遠視鏡男推開,道:“一條蛇就把你嚇成這樣了?我這天宗陽術可曾懼怕過誰?”

說罷,瞄狙男又是豎起木劍念動道訣,頃刻間本來襲向秦皓的水柱立即掉頭回轉盡砸在水蚺頭上。

被瞄狙男施以五行之術的水柱壓力強大堪比刀劍,隻是到了那水蚺頭上卻如同給它衝澡一般。

如此密林深潭中的王者從未像今夜這般憋屈過,領地被入侵起先打算出水潭看看,卻硬生生被秦皓的萬毒紫血給嚇了回去,好不容易等紫血產生的瘴毒消散,剛露出頭來又遭受一發水柱衝擊直接將他怒氣值給拉滿。

大蛇將小半個身子從水中探了出來,張開血盆大口便是一陣血霧向瞄狙男和遠視鏡男噴將過去,那血霧成風,吹得樹植瘋狂搖擺,盡管兩人連連後退避讓也被席卷其中,緊接著一股腥臭腐敗氣息撲鼻而來。

“師弟小心!這血霧有劇毒!”

屏住呼吸逃離血霧範圍後,見那大蛇又要張嘴噴射血霧,遠視鏡男揮動雙手便朝蛇頭發出不明物,與蛇頭接觸瞬間產生陣陣小爆炸,頓時蛇頭火花四濺,大蛇受熱吃痛後又將頭縮回水中進行緩解,這才給了師兄弟二人喘口氣的機會。

雖是無差別攻擊,先前被瞄狙男以水柱逼到水潭最遠處的秦皓此刻卻悠然自得,他蹲在富淺淺所在的那株巨樹附近,微笑觀看著瞄狙男一方與那條大蛇的纏鬥。

此刻凡事有利有弊,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些詞句不斷從秦皓腦中浮現,辛苦了這麽多章節,自己終於能夠美美坐在一旁當個旁觀者,且不受那大蛇影響,畢竟他早已萬毒不侵,一點口氣又算得上啥?真是何其樂哉。

“師弟,不要與它戀戰!我們的目標不是它!”

狂喊間的功夫,遠視鏡男又向著探出頭來的大蛇不斷拋出可以導致爆炸的小顆粒,迫使那蛇又再次潛入水中。

“你拿的這是什麽?”

隻在新一輪拋射結束,瞄狙男一把捏住遠視鏡男手臂怒道。

“厲害吧!這是爆裂蠱,那家夥水屬性的,怕這個,哈哈!”

遠視鏡男回望瞄狙男傲嬌的笑著。

“還有嗎?”

瞄狙男怒吼道。

“剛用完啊!”

遠視鏡男說罷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又犯了二,於是連忙低下頭不再言語。

“你是豬腦子嗎我的師兄啊!你還知道我們目標不是它,然後你一直拿這玩意刺激他?你讓我不要戀戰,你倒是別一直把仇恨拉到這裏來啊!”

正批鬥著,隻聽得那深潭中突然傳來陣陣炸裂聲,水花不斷噴濺而出,二人哪還有心思爭吵,回頭細看時那種視覺衝擊讓他們幾乎瞬間石化,隻因那大蛇居然從潭中騰空而起,朝著這邊淩空撲騰過來,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將二人嚇得連自己是道門宗師這件事都已然忘卻,隨即拔腿就跑。

大蛇則是緊追不舍,欲要讓這二人也成為深潭前那一堆堆白骨其中一堆。

“五行之術,土!”

瞄狙男邊跑邊發動土石阻擋,怎奈這蛇一身鱗片如同鋼鐵堡壘一般無堅不摧,它見土撞土,見石撞石,硬是趕著二人來到秦皓近前。

“這家夥莫不是犯了什麽天條被囚禁在這裏,不然怎麽可能是這副模樣啊!”

近距離觀察起蛇來,秦皓驚詫之餘不禁想入非非,除了整體外觀像蛇,這蛇哪裏還能說成是蛇,它那條長長的獨角,它那雙眼睛宛若人一般甚至可以表達喜怒哀樂,它那一身鱗片如同磐甲般墨綠發亮,最稀奇的是,這蛇居然生出兩對小腳來,可以讓滿足自己站立行走,同時腹部的白色軟也讓它並沒有就此失去滑行能力?這能是蛇?這能是水蚺?這其實就是一條快要化龍的蛟吧?

“喂!不關我事啊!我可沒有碰你,是他們攻擊你,用你那潭中水的!”

見大蛇停止攻擊瞄狙男和遠視鏡男,望著自己發出陣陣嘶嘶聲,不知怎的微胖少年並沒有感到害怕,反而莫名產生一種親切感,他本不願說話,可卻不知為何又非要表達一下自己的立場。

“嘶!”

那蛇似乎是聽懂秦皓的言語,又似是覺得秦皓非比尋常,在又靠近這微胖少年一些進行觀察後,竟默默掉頭又開始追趕著正打算逃離的瞄狙男和遠視鏡男二人,隻是一個飛撲,便又阻擋在二人身前。

大蛇盯著兩人,時而吐出長長蛇信,時而繞兩人遊走一圈,接著又張開血盆大口,準備釋放又一輪血霧攻擊。

“看來今天不打死你,很難了結了!師兄,為我掠陣吧!”

瞄狙男停了下來,他囑咐瞄狙男幫自己助陣,自己則是再次念動道訣,奇異的是這次在他的吟唱下,原本皎月當空的天相竟突然變得無比陰暗,緊接著傳來陣陣悶沉雷聲。

“嘶!”

見瞄狙男竟能引動天雷,大蛇此刻猩紅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惶恐,這蛇似是察覺到自己今天惹了不該惹的人,於是打算回身再次回到深潭中將恩怨抵消,可受了驚嚇的兩人此刻哪肯放過它?就你這條蛇以如此龐大的身軀還能從深潭中飛出來,還要一頓噴射血霧,還想讓我們成為你腹中的口糧,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師弟,這五行之術中的天雷引,師尊不是說過特別損耗氣源,弄不好還會那個啥嗎?你非要用它?”

遠視鏡男,這個犯二師兄又開始犯二,他關切的向瞄狙男詢問道。

“你別那麽多廢話,現在不用難道等到了它肚子裏再用?雖然有大損耗也比死了好。你為我掠陣,防止那一旁的秦皓落井下石就好!”

說罷,這瞄狙男以木劍直指天空,那雷電瞬間從天而降,匯聚在桃木劍之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脆響,響聲震耳欲聾。

“天雷一引!”

此刻的瞄狙男手中桃木劍被雷電籠罩,他奮力以木劍揮向大蛇,真的是再電光火石間,那蛇被雷電擊得縮起身子倒在地上蜷縮起來不停顫抖,它一身鱗片之上也騰起陣陣被電擊打造成的煙霧。

“師弟,我就說這招雖然厲害,但是耗氣源太厲害了,你看你都累成啥樣了!”

一擊結束,大蛇再也沒有先前的囂張之姿,不過瞄狙男也沒好到哪去,他已然蹲倒在地氣喘籲籲,樣子已然是強弩之末。

“師兄,你過來些為我掠陣!”

遠視鏡男不曾想到,此刻瞄狙男的話語居然如此輕柔讓他感到溫暖,於是立馬匆匆來到瞄狙男身前。

“好的師弟!你對我一直如此溫柔不就對了!”

下一刻,誰也不曾想到,瞄狙男居然一反常態,他伸出手掌一掌拍在遠視鏡男腹腔上,這一擊沒有停止也不曾撤掌,遠視鏡男隻感覺自己體內的氣源被他極速吸走,他想要用力將瞄狙男擊開,卻是徒勞,隻因被吸走氣源的自己,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之力,隻能眼睜睜看著氣源極速流失。

“師弟,你這是,你這是本門禁術百川歸海,你居然偷學!”

遠視鏡男驚詫著,他痛苦哀嚎著,瞄狙男卻絲毫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意思。

“對不起了師兄!不過我這也是在救你,吸你氣源助我引動天雷二引咱倆都能保命,不這樣做,我們都得死!”

說罷,瞄狙男已然吸完氣源撤掌,無視遠視鏡男倒地以不解的表情望著自己。

瞄狙男吸收完遠視鏡男的氣源後,猶如超人般再次站起身來,他舉起桃木劍再次引動天雷,將雷電再度匯率,然而此番那雷電之氣大勝,居然直接由桃木劍匯聚到上半身,連同他眼中都帶著雷電。

“天雷二引!”

發動第二次天雷引,瞄狙男留了個心眼,隻見他竟然催動意念,將那天雷一分為二,最大部分往大蛇擊襲,最小部分則分到秦皓頭上。

“咦?”

意識到部分天雷奔襲的對象竟是自己,微胖少年哪還有心思端坐在地,他瞬間以猿術不斷閃動著身形進行躲避,若是被那天雷引擊中,恐怕自己再厲害也得燒焦一下。

“轟隆!”

第二發天雷引與第一發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那大麵積更具威力的雷電從桃木劍分成兩個路線瘋狂炸裂而去,來不及逃回潭中的大蛇被天雷炸得四仰八叉,來不及嘶吼便再次扭動、蜷縮著,眼看著有種即將斷氣而亡的感覺。

“真卑鄙!居然搞偷襲!”

秦皓閃動身形躲避之餘,口中罵著瞄狙男,心想要不是這大蛇出現,你這厲害殺招留到最後恐怕是用來對付我的吧?幸虧他得了邪龍王的五感後一身猿術更加敏捷,否則這天雷他還真難躲避。

“我本就是要殺你,不管以什麽辦法,又何來卑鄙一說!”

瞄狙男冷哼一聲,他隻恨這第二發天雷引沒有再加大力度,將秦皓直接電死。

“好啊,我本想啥也不做。就看著你們怎麽打,現在我決定要幫那條可憐的蛇了!”

秦皓說罷散了猿術降落在地,他拿出赤紅之劍直指瞄狙男。

“現在開始來清算我們的賬單吧!”

瞄狙男絲毫不懼,從遠視鏡男身上汲取的氣源足夠自己再發動兩次天雷引,他這師兄沒有什麽令他佩服的點,唯獨是身上那充足的氣源,不輸他們師尊。

實則他早就對這師兄的一身氣源動過歪心思,這五行之術以外的第六行天雷引,宗門內幾乎所有門人都不願意去學,隻因這術耗氣源損生命,即便它再強大,這年頭又能發生幾件需要自己拚上性命去做的事情,然而他卻果斷選擇修習了,因為他有著宗門中所有人都不曾有的強大野心,選擇與遠視鏡男為伍,對他百般順從千般嗬護,想在關鍵時候可以利用一下他的起源,是緣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