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帆看了看,發現這刀上的血跡並不多,按理來說,人到中年,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時候,當割腕自殺的時候,血液不僅是往外敞出,還有可能會沿著手臂往外噴延。
可是,這現場並沒有這種情況。
施雅欣顯然作為一名老法醫,當然注意到了這個現象,她直接說道:“要是按照現場這點血量,並不足以讓沈智因失血而死。”
陸帆重新回到了臥室,仔細的觀察著沈智,他發現死者身上的衣服也不像是想要結束自己生命的樣子。
“哪有人穿著秋衣秋褲自殺的,睡一覺醒來就像自殺了?”陸帆覺得雖然不是不無可能,但是這個說法太過於牽強。
很多自殺的人在潛意識裏早就已經想要了結自己的生命了,一時衝動想要自殺的那些大多數都隻是說說玩而已。
真正自殺的人會有一種儀式感,例如寫遺書,把自己該交代的事都交代好,了無牽掛後,才會選擇自殺。
顯然,這個死者不符合自殺的心理。
“看他的樣子,在自殺之前像是在睡覺吧?”林茜歪著腦袋,問著陸帆。
陸帆點點頭,隨後再細看了下房間周圍的情況,如果不是割腕自殺,那麽這個沈智真正的死因是什麽呢?
“這個屍體腐.敗有些嚴重,經過簡單的屍表檢驗,也沒有其餘能導致死亡的損傷,隻能送回驗屍房,進行進一步的勘驗才行。”施雅欣顯然是束手無策了。
陸帆拿著手電筒,照著沈智的脖頸處,發現他的麵部和頸部的皮膚都已經發黑,而且在嘴巴和鼻子裏都發現了類似血一樣的東西。
“為什麽他的口唇,指甲都呈現一種暗紫色的顏色?”陸帆轉身問著一旁的林茜。
林茜迅速的回答:“窒息唄。”
“但是這樣的窒息死亡,不一定是用掐脖子或者捂住口鼻的方式造成的,也有可能是中毒。”施雅欣補充著,隨後看著自己的徒弟:“說一不說二,一點都不嚴謹。”
正當陸帆想要掀開被子,看一下沈智的腿時,羅騰卻發現了一個細節。
羅騰在床頭邊上發現了一個咬了幾口的蘋果,他看著已經泛黃的蘋果,好奇問著:“一個自殺的人,你們認為會吃蘋果?”
陸帆看到那半個蘋果,心裏也是疑惑起來,“這難道這個蘋果上有毒?”
尹常林這時已經讓旁邊的痕檢科手下把蘋果裝進了物證袋,拿回去立刻檢驗,看看是否存在著毒理情況。
因為沈智死亡之後,一直躺在加熱的電熱毯上,所以屍體高度腐.敗,一下子根本沒有辦法判斷出真正的死亡時間。
所以必須要進行屍檢才能把一切的問題都查清楚。
可是,從一開始進入案發現場後,沈智的家人就像劉慧娟的家人一樣,根本不同意進行屍檢。
其實沈智的姐姐並沒有表現什麽,隻是沈智的妻子張一霞極力的反對著,絲毫不同意把沈智送回警局。
張一霞一邊哭泣著,一邊哽咽著:“我們還是不解剖了,畢竟都這樣了。”
從張一霞的話語中,可以看出,張一霞是不想要麻煩警方,所以不同意屍檢,現在隻想好好的安葬自己的丈夫。
尹常林明白張一霞等家人的想法,為了不刺激他們的情緒,尹常林讓諾蘭一邊做著他們的思想工作,而他們則一邊對現場進行勘查。
陸帆還是像往常一樣,把死者的家在腦海裏呈現出來。
沈智的家是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沈智死亡的地點是位於靠西邊臥室的**。
而現場並沒有出現那種淩亂感,反而很是整潔,整潔的......有些不太正常。
出現這種情況的兩種可能,一種是沈智在死亡之前的確沒有和別人發生過打鬥,而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死者被殺害之後,凶手把現場還原回去了。
“陸帆,你還記得教授曾經告訴我們,事出反常必有妖。”舒亦珊也察覺出了異端,她也覺得整個現場太過於正常了。
根據死者妻子張一霞的回憶,事發前兩天,她帶著孩子去醫院看望住院的父親,住了兩晚之後,便在下午的時候回家。
因為院門被鎖上了,張一霞隻好從隔壁鄰居家翻牆進入了自家的院子。
而陪張一霞一同進家門的鄰居,證實了這一點。
曹靈珊在此前已經做了走訪調查,那個鄰居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奶奶,她當時回憶說道:“她家裏的鑰匙忘記拿了,所以從我這兒爬進去開門,我也進去了。”
可是,陸帆隨即了解到房間裏的門是沒有上鎖的,這也讓他疑惑起來。
他和尹常林說道:“要是嫌疑人是從院門出去的,那個院門又是怎麽反鎖上的。”
尹常林點點頭:“這個房子是普通的民宅,如果不是翻牆出去,這個院門就是唯一的出口了。”
“可是張一霞卻說她走的時候,並沒有鎖院子的門,難道是沈智自殺前自己去鎖的門?”舒亦珊看著這滿滿漏洞的疑點,心裏總是想不明白。
“就是啊,沈智都要自殺了,還去鎖院門,吃飽了撐的?”林茜話粗理不粗的說道。
“可是,如果沈智是被害的,那凶手又是怎麽把門給鎖上的呢?”羅騰也弄得有些頭疼,這接二連三看起來的自殺案,可重重跡象都不像是自殺。
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把問題給兜了出來,現在最先要弄清楚的是,沈智究竟是自殺還是被殺,院門是被誰鎖的?
陸帆隨後走出了屋子,向隔壁鄰居家借來了梯子,慢慢的爬了上去,可是爬到一半的時候,他卻停了下來。
“怎麽了?”舒亦珊以為他要拿些什麽東西。
陸帆朝下看了看,立刻下了樓梯,弱弱的應了一句:“我,這牆有點高,我有點怕。”
這句話瞬間點爆了全場的笑料,而林茜更是笑的直捂肚子:“你一個大老爺們,竟然恐高,笑死我了。”
“想不到你竟然怕狗,又恐高,你真的是集齊了懦弱這兩個字的全部含義。”舒亦珊也無情的嘲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