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還未回到養心殿,就碰到迎麵而來的萬有。
萬有滿臉驚慌,“陛下,出事了,諾蘭小姐遇刺。”
張建心中一沉,故作鎮定,“傷勢如何?”
萬有道,“還不知,皇後娘娘已經將諾蘭小姐接到仁明宮,喊了禦醫過去。”
張建暗道一聲不好。
李欣怡難保不會對諾蘭動手。
如今的情況是張建一手促成的,他想讓姐妹兩人反目,卻不想鬧出人命來。
“隨朕去仁明宮。”
張建出現在仁明宮時,太醫已經到了。
皇後哭成淚人,“妹妹,你不要有事,你出事了姐姐怎麽辦。”
張建問道,“通知左相了嗎?”
宮女在一旁答道,“還沒有,娘娘說左相病重,還是不要告訴的好。”
此時告訴左相,他急火攻心,或許能直接氣死。
但張建擔心左相沒死,連夜進宮發瘋,對他後續的計劃不利,決定瞞著,“此事萬萬不可傳出去,明白嗎?”
宮女應道,“奴婢知道。”
張建上前一步,站在皇後身側,看到太醫正在診治。
待太醫診治完畢,張建才開口問道,“諾蘭小姐的情況如何?”
太醫歎氣道,“諾蘭小姐中毒很深,老臣開一副方子,暫且可以保住她的性命。”
中毒?
張建眉頭皺起,“她中的不是刀傷嗎,刀上有毒?”
太醫支支吾吾不說話。
張建厲色道,“說!”
太醫連忙跪地,“陛下,刀上無毒,傷口並不致命,休養幾日便可。諾蘭小姐的毒是內服的,藥性猛烈,臣短時間也無法確定是何種毒藥。”
此話一出,張建立刻將目光移到李欣怡身上。
這中間能動手腳的,她的嫌疑最大!
李欣怡目光詫異,心虛不已,“陛下,你懷疑本宮?”
張建沒有證據。
移開目光,去找盧子義。
盧子義沒資格進仁明宮主殿,如今在偏殿候著。
張建到來,盧子義穿著染血的盔甲跪地,“陛下,臣有愧陛下的囑托,沒能保護好諾蘭小姐。”
張建問道,“你在現場,說說怎麽回事?”
盧子義將他發現刺客,到化解危機,後太監行刺的過程一五一十的講述。
聽完後,張建問道,“你是說,刺客已經製服,但是仁明宮出來的太監傷到的諾蘭?”
盧子義應道,“是,卑職不敢妄加揣測。”
諾蘭出事,張建心中有愧。
但他還不至於將全部責任都怪罪於自己。
出宮,是諾蘭一直要求的,他不過是順應要求,答應諾蘭。
同時做了一點點的手腳,散布謠言。
他還是有一定責任的。
張建道,“此事,朕一定會查明,你抓到的刺客在哪,朕要親自審問他。”
盧子義道,“萬將軍已經將人控製起來,在後院。”
張建道,“帶朕去。”
仁明宮後院。
刺客的血已經止住,因為失血過多,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
萬有拱手道,“陛下,此人我見過,是吏部的一名逃犯。”
張建問道,“吏部的逃犯為何會出現在宮中?”
萬有回答不出。
張建心中已經有答案,“喊吏部尚書舒偉來,朕要問話。”
涉及左相的女兒,吏部尚書正在酣睡,得知消息後,衣服都來不及穿,隻披了一件常服就匆匆進宮。
等待的過程中,張建蹲在刺客買麵前,看到刺客的臉上有一道刺字。
這人還是個奴隸。
萬有解釋道,“此人殺父殺母,被當地官服捉拿歸案,送長安途中,打傷看守逃跑,之後了無音訊。”
刺客朝著張建吐了口唾沫,目光狠厲,“狗官,老子就殺他們了,他們從小打罵我,不給我飯吃,多虧老子命大才活下來,他們還要老子給他們養老送終,老子送他們去死!”
清官難斷家務事,張建不是來為他平反的,“誰救下的你,這段時間你住在哪裏,誰讓你來的?”
刺客臉一橫,不說話。
張建拽著他的頭發,抬起膝蓋,狠狠的撞在他的鼻子上。
砰!
刺客臉向後仰,鼻涕眼淚鮮血混雜在一起。
張建抓著他的頭發強迫他抬起頭,盯著他的眼睛,“回答朕的問題。”
刺客又罵了一句,“狗官……”
張建起身,對萬有招手,“讓他招供,什麽手段都行,別弄死了,留個人證。”
他看向盧子義,“太監呢,救活沒?”
盧子義搖頭,“太醫全力救治諾蘭小姐,太監出血太多,死了。”
太監和刺客肯定不是來自一個人的命令。
可惜,太監這條線斷了。
張建看向仁明宮主殿的方向,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可惜,沒證據。
兩刻鍾過去,吏部尚書小跑著來到後院,跪地謝罪,“陛下,臣該死,臣該死啊。”
張建平靜的很,坐在院子裏的小凳上,旁邊刺客被折磨的慘叫聲不斷。
幾次刺客想說話,張建讓萬有堵住他的嘴。
隻要沒死,那就繼續折磨。
他早晚扛不住。
舒偉往旁邊看了一眼,刺客已經成了血葫蘆,嚇得小肚子發緊,想嫋嫋。
他夾緊屁股,“陛下,此人罪大惡極,不忠不孝……”
張建不耐煩的打斷道,“朕不想聽這些廢話,你就告訴朕,他是怎麽繞過吏部進宮的,你們吏部是幹什麽吃的?”
舒偉額頭見汗,“陛下,給臣三日……不,兩日時間,臣一定查明此事。”
張建也不讓他起來,繼續跪著。
轉身對萬有道,“行了,讓他說話。”
拿下堵著刺客嘴的布團,刺客咳出一大口血來,奄奄一息。
他虛弱的說道,“我說,我說,是左相……”
張建問道,“左相會派人殺自己的女兒,朕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刺客連忙求饒,“大人,大人,我沒撒謊,真是左相派人與我接觸,給了我一錠金子,說送我進宮,讓我殺一個人,我衣服裏還有畫像。”
萬有在他的身上摸索,在衣服的夾層裏找到畫像,雖然染了血,但還是依稀能看出是李諾蘭的模樣。
畫得很像。
幕後之人,一定知道李諾蘭在養心殿,而且見過她。
張建從來就沒遮掩過,知道的人不少,這條線不好查。
張建思忖兩秒,“與你接頭的人適合模樣,時間,地點,都告訴朕。”
刺客痛苦的呻吟著,臉緊貼地麵,翻著眼白問,“我若是說了,能不能給我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