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躲過一劫

閔雪晴把那封信又反複看了幾遍,還是有些琢磨不透,納蘭姐妹兩個,到底是誰?裏邊所提到的大事和計劃,又是什麽呢?

閔雪晴百思不得其意,一直到深夜,還無任何頭緒,靈兒勸閔雪晴暫且休息吧,明日早上再說,否則身體會支撐不住的,閔雪晴歎道,也唯有如此了。

靈兒扶閔雪晴慢慢躺下,拉過錦被給她蓋在身上,轉過身子,熄了燈,房門帶上,出了房間。

隻是閔雪晴躺在**輾轉反側不能入睡。

夜,已經很深了。濃墨一樣的天上,連一彎月牙、一絲星光都不曾出現。風,是子夜時分刮起來的,帶著幾分溫柔,絲絲縷縷的,漫動著柳梢、樹葉……

距南王府五裏之外的小樹木,此時在樹葉沙沙的響聲中,有三個黑影,正慢慢行走。

已經入秋,風吹在臉上帶著稍許的涼意,走在前麵之人,用手拂了一下自己的臉龐,那寬闊並帶著稍許絡腮的臉,帶著一絲冷意。

而他的身後,跟著兩人,腰間一人佩刀,一人佩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前麵之人,唯恐他是鳥兒,似怕他飛走般,神情中帶著緊張。

“兄弟,公公怎麽選擇這個地方見我啊?”前麵之人轉頭問道。

寂靜的深夜突然冒出此話,後邊兩人吃了一驚,不過隨即便反應過來:“千麵人,公公身份特殊,這裏距離皇宮、王府甚遠,不容易被發現唄。”

“哦。”前麵這人不再言語,繼續向樹木深處走。

看著千麵人的背景,後邊兩人對看一眼,互相點點頭,這就慢慢拔出了佩刀。

在這寂靜的深夜,拔刀的聲音是如此清晰,千麵人猛地一回頭,那兩人刀已經拔出,迎麵劈了過來!

千麵人麵門頓感寒光一閃,大叫一聲,躲至一旁,嘴裏發出斷喝:“你們這是何意?”

其中一人嘴裏回道:“千麵人,今個怪不得我兄弟二人,這乃是公公的吩咐,你已經露了蹤跡,所以下令斬殺,若是你要尋仇,就找他去吧!”嘴裏說著,手上的招式卻是步步緊逼,一招緊似一招!

原來這兄弟二人乃江湖上的雙煞星,他們兩個是雙胞胎,但是自小便練就了兩種不同的武功,一人用刀,另外一人用劍,一軟一硬,一強一弱,取長補短,配合的當真是天衣無縫。

千麵人雖然擅長模仿,若是和他們之間一人打鬥,許是能勝,但兩人聯手,現在已經被逼得節節後退,隻是心中恨到,自己立了無數功績,未曾想卻因意外一次失敗,便要斬殺自己,怪隻怪當時自己投錯了門頭,如今悔之晚矣啊!

千麵人稍一愣神,那劍尖便從自己的左肩斜著削了下去,千麵人大叫一聲,也顧不得那鮮血直流,隻得用另外一個手臂奮力征戰。

一個肩膀受了傷,打鬥起來更是力不從心,稍一失神,肚子之上又被插了一刀,千麵人知道今日難逃一劫,但仍奮力抵抗。

他們邊打邊退,這就到了一個懸崖邊上。眼看著那兩道寒光在前麵一閃,千麵人大喊一聲,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未曾想一腳踏空,身子便斜著摔下山崖。

隨著一聲慘叫,兄弟兩人稍一愣神,對看一眼:“是不是摔死了?”

“我看也差不多,他身受重傷,即使摔不死,也活不過今晚。”

另一個人搖搖頭:“我看還是繞到崖下去看看吧,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若是公公責怪下來,我們可擔當不起。”

旁邊之人點點頭,兩人剛想離開,卻聽得崖下一陣陣狼嚎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午夜甚是刺耳,那人身子一震:“哥哥,我們還是別去了,你聽聽這聲音,最起碼有幾十條野狼啊,若是被狼群攻擊,我們可就倒黴了。”

那人眉頭一皺,沉吟著不講話。

“千麵人被哥哥刺了一劍,肚子之上也中我一刀,又摔下這麽高的山崖,底下還有狼群,任他有三頭六臂也活不了啊,哥哥,我看還是回去給公公複命吧。”

那人終於被說動了,再次望望那深不見底的懸崖,點點頭,將還在滴血的劍在靴子底上抹了一下,緩緩放入劍鞘,轉身離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趁著月色,這就離開了小樹木,而那狼群的嚎叫之聲,也漸漸變得遙遠,直到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懸崖底下,一人正用手死死抓住一棵藤蔓,身體還在左搖右晃,在努力保持身體平衡的同時,他嘴裏還在模仿著狼群的嚎叫之聲。

此人當然是千麵人,被那雙煞星逼退到懸崖邊上,一失足掉落下來之後,慌亂之中,抓住了一棵藤條,這才沒有被活活摔死。

能隱隱約約聽到崖上的聲音,若是被他們尋了下來發現自己沒死,定然活不過今晚,急中生智,想出了對敵之策,模仿是他的絕技,而此刻卻救了自己的性命,當聽到群狼嚎叫時,那兄弟二人果然沒有再下來。

估計他們已經走遠,千麵人用力支撐著身體,順著藤條,慢慢滑下山崖,待得離地麵兩米的時候,再也支撐不住,身子從空中掉落到穀底。

千麵人的頭部磕在一塊石頭之上,額角腫起一個大包,可他顧不得那裏,身體的刀傷才是致命的,他將衣角撒下兩大塊,先草草將傷口包紮一下,看了一眼周圍的景色,也不知道這是在哪裏,此地不是久留之地,還是想辦法先行離開。

想到這裏,他費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步履蹣跚的向前方走去。

此時已經將近黎明,黎明前的黑暗,穀底更是漆黑一片,千麵人辯不得方向,隻是憑著感覺在向前行走,傷口實在太重,千麵人感覺有些支撐不住,但要活下來的信念還在支撐著他,一步步的向前挪動。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已經微微泛白,他費力的抬眼望去,發現前方約百來米之處有一座道觀,心中頓時大喜,雖幾步之遙,走過去竟又用了約半個時辰,行至最後,幾乎是爬過去的。他費力的叩了幾下大門,終於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這座道觀不大,卻也透著清雅和閑適,秋天快要來了,地上落葉紛飛,院子中間有一道姑此時正在打掃庭院,她掃得仔細,不落下任何一片微小的落葉。

“咚咚咚”好似敲門的聲音,她側耳傾聽,回過頭來,卻又沒了聲音,這道姑甚感納悶,還是將手中的掃著放至牆角,走到大門之處。

隨著“吱呀呀”的開門聲,一陣初秋的寒意襲了過來,她抬頭向遠處望去,天肚泛白,太陽就要升起了,就在這時,自己的腳脖突然被猛地抓住了,她驚叫一聲趕緊低頭看去。

一個滿身是血的人此時正抓著她的腳脖子,她再次驚叫起來,而那全身是血之人看了她一眼,頭一歪,便昏倒過去,再也沒了聲音,手也慢慢鬆開了。

道姑摸摸自己的臉頰,暗道,難不成我的容貌把他嚇暈了。隻見那道姑的左臉頰如蚯蚓般爬著一個十字,肉皮翻露,看著甚是駭人,此人並非別人,正是海棠,現在法號寧靜。

“寧靜,發生何事?”院內傳來一個聲音。

寧靜趕緊回道:“師傅,有一個人受傷了,正在門口。”

那日救起海棠的道姑走了過來,一看之下大驚失色,知道此人因失血過多,才昏迷過去,若是不盡早醫治,恐有性命之憂。不過看他的身上應該是刀傷,也許是江湖人物,若是惹來禍事,這小小道觀卻如何能承受得起。

而就在這時,寧靜卻發現了係在他身上的腰牌,細看之下,卻是南王府之人,這一次,當真吃驚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