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益拳頭緊握至發白，將《金瓶梅》甩在狗腿子麵前：

“命人趕工抄寫《定南王府》，辦不到的話，你們都不用回來了。”

狗腿子們渾身顫抖，連滾帶爬離去。

別看莊益平日讀著聖賢書，實則為人好妒，脾氣善變。

這些狗腿子不過就是小門小戶出的公子。

若不聽莊益的命令，恐怕明日家中就得遭遇災事。

鎮北王府。

陳凡慢條斯理地沏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這番鎮定的模樣無疑給府中七女打了針強心劑。

薛長青帶著消息快步趕來對陳凡道：

“世子，外麵又多了約六十多本《定南王府》。”

陳凡輕抿一口茶水，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他對薛長青道：

“庫房現在囤房多少本《金瓶梅》？”

薛長青思索一番回答道：

“作坊那邊還在大量製作。”

“現在的話，應該是400本。”

陳凡對這個數字很滿意，活字印刷最大的優點就是效率高。

他雙手負於身後看向遠方，似乎想到什麽好笑的事情：

“命人再次放出200本。”

薛長青似乎明白陳凡用意，是要將莊益當猴耍。

他立馬點頭應下。

江秋離看著薛長青離去後問蘇清顏道：

“清顏，這麽做有何用？”

“如果派陳家將士收走《定南王府》不是更好嗎？”

蘇清顏為商，平日裏耳濡目染自然清楚陳凡所做的用意。

她對江秋離解釋道：

“莊益請了大量的抄書人，耗時耗財耗力。”

“若是提早將《定南王府》收走，所耗對比起來不過是九牛一毛。”

“可若是凡兒不斷刺激莊益大量製作《定南王府》的結果呢？”

江秋離眼前一亮：

“那莊益就會人財兩空，竹籃打水一場空！”

到這個時候就不是虧一二十兩那麽簡單。

人在癲狂的程度很容易傾盡所有。

蘇清顏笑著點頭，看向陳凡的眼神多了幾分讚賞。

她對江秋離道：

“所以凡兒是為了刺激他。”

“我看過凡兒所做的《金瓶梅》故事程度比《定南王府》還要精彩。”

隻要宣傳力度夠大。

人自然而然會忘記《定南王府》的存在，迷戀上《金瓶梅》中的故事。

“若京城遍布《金瓶梅》何人又會問《定南王府》？”

江秋離一時間將脈絡都理通了。

她點了點頭。

200本《金瓶梅》再次投入京城。

這次不同。

陳家將士偽裝書販子直接開始當街叫賣，甚至請來說書人大聲朗誦其中的內容。

說書人站在高台上，利用自己獨特的嗓音推動劇情：

“深夜。”

“劉欣鬼使神差上了劉昭的臥房，可能是情迷或意亂的作用下。”

“劉昭居然對劉欣說…”

他故意停了下來。

現場已經圍聚不少百姓。

說書人露出神秘的笑容對眾人道：

“欲知後事如何。”

“購買《金瓶梅》便知分銷！”

這一下刺激了不少好奇的百姓掏錢購買《金瓶梅》。

就算有不識字的人，也要拉上幾個會識字的夥伴一起閱讀。

幾個字幾個字拚湊在一起，還是很容易看懂來龍去脈。

莊院。

莊益聽到下人來報，有人居然當街販賣《金瓶梅》。

他氣得雙眼猩紅，那種憤怒的感覺令他渾身燥熱起來。

他對狗腿子吼道：

“跟我說幹什麽！”

“加錢，給那群抄書人加錢！”

“我就不信抄書人都在我手中，陳凡還能翻出天來不成！”

莊益加大價錢令抄書人加快抄錄《定南王府》。

又一個時辰過去。

《金瓶梅》再次橫空出世。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當你認為要結束之時，《金瓶梅》就好像憑空從石頭蹦出來一樣。

莊益自己都加入抄書的工作當中，好不容易再次趕製80本《定南王府》。

一個噩耗就傳入他的耳中。

狗腿子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身上還有打鬥拉扯的痕跡。

他焦急的對莊益道：

“不好了，師兄！”

“我們拿不出錢給抄書人，他們開始鬧了！”

莊益隻顧下命令，卻忘了自己囊中並無那麽多銀兩。

他腦袋嗡嗡作響，猶如一盆冷水迎頭澆下：

“我這次足足拿出50兩怎麽可能不夠？！”

50兩隻管抄錄，怎可能不夠？

狗腿子嚇得臉都白了：

“早…早就不夠了，我們還欠20兩…”

他雖害怕可還是將事實說出。

莊益渾身一怔。

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要加大價錢給抄書人時，就有人來報錢不夠了。

他那時無心理睬此事，隻顧製作《定南王府》好掩蓋《金瓶梅》。

他臉色難看到極點：

“不可能！”

“若我沒錢，那陳凡也早就應該沒錢！”

《金瓶梅》發行速度比《定南王府》還要快。

無論是消耗還是發行都是陳凡比他還要吃虧。

又有一個下人來報。

下人對莊益道：

“少爺！”

“陳凡在城外發明出活字印刷術，全靠這個印刷術製作出《金瓶梅》。”

“聽說…聽說，陳凡隻花了5兩銀子。”

“5兩銀子隻花在了製作印刷術上。”

他拿出了從作坊附近撿來的殘次模版。

莊益聽到這番話，整個身體冰涼到極點，仿佛置身於冰窟之中。

他頓感發昏，搖搖欲墜地走上前拿過殘次模版。

上麵還有墨水沾染的痕跡。

他顫抖地將模版印在紙上，出現了一個凡字。

莊益感覺血液逆流，整個人也有些恍惚：

“陳凡…你…你耍我！”

尤其是那個凡字深深刺激著他的眼球。

我居然助你製作出這等神物。

你隻花了5兩。

而我花了足足70兩！

他腦袋中浮現陳凡的麵孔，一臉等著看他笑話的模樣。

兩名下人連忙上前想要將莊益攙扶住，卻被他一把甩開：

“滾！！”

“陳凡！”

“我要弄死你！”

莊益對其中一名下人怒道：

“不要再做了，命人取消抄錄！”

又有一個下人來報：

“少爺，現在滿城的人都在看《金瓶梅》！”

這句話將莊益所有防備擊垮！

莊益揪起下人的衣領子怒道：

“滾！”

他的內心開始恐慌，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