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將薛長青喊住:
“薛叔,別去。”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情緒,細細思考其中利弊。
努青最想看到的畫麵,應該是自己失控而去搶回父王和七位兄長的屍首。
西南就陷入無人管控的境地。
慕容青和慕容述就背上了反叛的實錘,連帶鎮北王府也會受人非議。
陳凡絕不會如努青所願。
“薛叔,當務之急還是先穩住陣腳。”
“努青現在的位置在哪?”
薛長青很著急卻隻能忍下。
盡管他知道這是計謀,可內心還是迫切想將屍首帶回。
他對陳凡說道:
“世子,努青在西南邊界的一座小城。”
“想來就是清楚西南混亂,想從中作梗。”
“外界傳言,努青回女真後受到女真大臣的指責,已經失權。”
“她恐怕這次回去女真也難免罷官,這才鋌而走險。”
陳凡眼睛微眯,腦海中浮現努青的身影。
他想過努青會做些手段,沒曾想,是拿他父王和七位兄長的屍首做要挾。
“想過去必須跨越武陽城。”
“西南的事不能耽擱,父王和兄長的屍首也必須拿回。”
薛長青眉頭緊皺:
“世子,您準備怎麽做?”
陳凡拿著手中的易容麵具笑道:
“就靠這個。”
他要用這個進入武陽城,成為李昊的親信。
“用這個從內部瓦解武陽城,並去西南邊界將父王和兄長的屍首拿回。”
薛長青似乎想到了什麽:
“難道,世子想成為李昊和努青的親信?”
陳凡笑著點了點頭。
事不宜遲。
他回城簡單收拾一番,並戴上易容麵具,前往武陽城。
陳凡又留下了一副自己的麵具,供薛長青以備不時之需。
他離開這個消息,除了薛長青之外無人可知。
陳凡一路跋山涉水,將自己打扮成逃難的漢子,走到武陽城門口。
他老遠就看到武陽城門口把守的賊寇,其內燈火通明。
武陽城。
賊寇注意到遠處走來的陳凡喊道:
“別過來,幹啥的?”
“你誰啊?”
“再過來弄死你。”
陳凡用低沉沙啞,似乎幾天都未曾喝過水的聲音道:
“我想…我想來投靠大當家。”
“我被官員迫害,無可奈何殺了官員,一路被追殺至此,實在無處可去了。”
兩名站在城牆上巡視的賊寇眼珠子滴溜一轉,開始談論起來:
“你說真的假的?”
“還能有假的嗎?現在西南那麽混亂,城中來了不少這樣的人。”
“那好吧,通報大當家。”
其中一名賊寇看向陳凡道:
“你進來吧。”
“身上有沒有帶別的東西?”
陳凡舉起雙手,展示自己渾身上下除了一身破衣裳別無其他,這才被放了進來。
他被兩名賊寇一路帶路到了武陽城衙門的位置。
陳凡細細觀察四周。
兩側的百姓透過窗戶觀察陳凡,眼神除了恨還是恨。
他們打從骨子裏痛恨賊寇。
其中一名賊寇上前對看門的賊寇道:
“到了,這是來投奔咱大當家的,通報一聲吧。”
“可憐死了,跟我一樣,殺了官員無路可去來的。”
這裏不乏是殺了官員來投奔的賊寇。
賊寇去通報李昊。
陳凡這才被帶了進去。
李昊正黑著臉端坐在主位,這幾日不管如何洗漱,都帶著一股糞味。
他吃不下也睡不著,徹夜難眠。
他滿腦子都是如何將陳凡千刀萬剮的畫麵。
“你就是殺了官員來逃難的?”
陳凡點了點頭,露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賠著笑。
他盡力討好李昊道:
“是的大當家。”
“大當家,您身上味怎麽這麽重?”
“難道您也愛吃的臭筍嗎?俺從老家帶了些,我給您點。”
他說著從包袱中拿出一罐臭筍,打開蓋子遞到李昊的麵前。
李昊聞了一下,開始不可控製地幹嘔起來:
“快拿走,拿走!”
陳凡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
李昊恐怕死都想不到,在他麵前的人就是陳凡。
陳凡也是故意帶來臭筍,還特意在裏麵加了點料,保證味道跟糞一樣。
陳凡佯裝失望的神情,隻好將臭筍收回:
“大當家原來不喜歡,早知道,我就不拿出來了。”
他將臭筍當做什麽珍寶再次收回去。
李昊也是窮苦百姓過來,看陳凡這模樣也有幾分親近。
他強忍惡心,招手示意陳凡過來:
“罷了,你好不容易帶來的東西,讓我嚐嚐吧。”
陳凡內心瘋狂想笑。
真想嚐?!
那就給你試試吧。
他將臭筍拿出來,遞到李昊的麵前,好奇地望著他。
李昊打開蓋子,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再次想吐。
可看臭筍確實好端端,沒有啥奇怪的地方。
他強忍惡心,拿起一筷子吃了一口。
他瞳孔驟然一縮,再次幹嘔起來對陳凡道:
“你這…嘔…你這臭…臭筍嘔…怎麽有…有屎的…嘔…味道啊!”
陳凡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
“加了些。”
“俺娘說過,沒啥材料可以加進去,放點糞味道更好。”
李昊瞪大眼睛,他娘的又吃上糞了?!
他暴怒道:
“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這一幕,讓他不禁想起了那個閻王陳凡!
陳凡趕忙搖頭,拿過臭筍,趁著李昊不注意替換成幹淨美味的臭筍,夾了一筷子。
他吃了好幾口:
“沒問題啊大當家。”
“咱家真的這麽吃。”
李昊怔在當場!
真他娘是個強人。
吃糞吃得那叫一個快。
他隻能忍了下來,陳凡都嚐了好幾口都沒問題,自己他娘的還能說什麽?
陳凡心中直笑。
自己這罐可是專門製作螺螄粉的那種臭筍,根本沒那麽臭,味道還不錯。
而李昊那罐,製作材料表:
筍、糞。
天然無添加。
陳凡這才直入主題,露出一副為難和祈求的表情:
“大當家,您看我能不能投奔您的寨子。”
“我真的無能為力了啊。”
“狗官迫害我,我隻能將其殺了,被追殺到這裏。”
他嚎聲極大,仿佛真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一般。
李昊還在旁邊偷偷吐著口水。
他恨不得將舌頭給拔下來,這一呼一吸間,除了屎味還是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