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玩笑成真
從科隆出發,一路向南,行車約莫一個小時左右,就可以抵達德國與比利時‘交’界處的紐博格小鎮。不過因為紐博格林賽道現在已經名揚天下,所以大家都習慣‘性’地稱呼這個小鎮為紐博格林。
雖然距離盛夏的“賽道搖滾音樂節(ROCKAMRING)”還有一周,但這個小鎮已經開始預熱了,空氣中都可以嗅到搖滾的火熱氣氛。在小鎮的街道上,已經可以看到來自歐洲各地的汽車,還有世界各地人群將小鎮的人氣都帶動起來。
音樂節開幕之後,將會持續三天,每天從六點開始,狂歡到淩晨兩點,所有的歌‘迷’就在寬闊的紐博格林賽道宿營,三天徹夜不離。舞台搭建在北麵看鼻上,坐北朝南,僅僅占據這個賽場的一角,整個賽道上,還有其他三麵的觀眾席上,到時候都會擠滿觀眾,匯集十萬人是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的。
站在後台,埃文一貝爾坐在台階上喝水。旁邊的艾伯納一阿爾弗雷德正在舞動著鼓‘棒’,鼓‘棒’在他右手的指尖張靈巧地飛舞著,那雙湛藍‘色’的眼眸在銀白‘色’的頭發映襯下顯得流光溢彩。安德烈一林德伯格抱著懷裏的吉他正在調弦,那冷峻的臉部線條因為沉默而變得有些僵硬,倒有點雕像的感覺了。
眼前兩個高大的身影在來回‘交’叉行走,似乎有些局促不安。埃文一貝爾終於忍不住了“拉莫斯,你們兩兄弟是打算玩魔術嗎?”卡裏斯托一拉莫斯和迭戈一拉莫斯是一對出生時間僅僅相差七分鍾的雙胞胎,本來就長得像了,此時又不斷在眼前‘交’叉行走,讓人眼‘花’繚‘亂’。
迭戈一拉莫斯是哥哥,一頭褐‘色’的短發,‘露’出飽滿的額頭,細長的眼眸之上有著濃密的眉‘毛’,點綴在棱角分明的瘦長臉頰之上,深邃的眼眶帶著一種略顯深沉的瀟灑,下顧青蔥的胡渣將臉部線條的淩厲感消減了一些,但依舊有著西班牙人特有柔中帶剛的飄逸氣質。“埃文,外麵可是有十萬人,十萬人!”卡裏斯托一拉莫斯接著就說了下去“不是說隻是業餘演出嘛?怎麽就變成演出嘉賓了!我們前後也才練習八天而已,上帝,萬一在鼻台上出錯了,那就是一場災難。”由於是雙胞胎,這兩兄弟的確長得十分相像,不過在兩兄弟的提醒下,大家都知道卡裏斯托一拉莫斯右邊眉骨上有一顆小小的紅痣,是兩兄弟外貌上最明顯的區別。除此之外,眉宇之間的氣質也是有些差別的,迭戈一拉莫斯稍顯硬朗一些,卡裏斯托一拉莫斯則相對陽光一些,熟悉之後要分辨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困難的。這兩兄弟也是這群朋友中年紀最小的,比埃文一貝爾小了一歲。
埃文一貝爾攤手“我怎麽知道情況會變成如此。”一副推卸責任的模樣“就算出錯了,那就出錯了。舞台最特別的魅力,不就在於出錯的那一刹那嘛,因為這才會成為無法複製的現場。如果大家都要聽完美的演奏,去買專輯好了。”
一句話讓拉莫斯兩兄弟都直接啞口無言,七竅生煙地在那裏瞪埃文一貝爾,可惜沒有任何效果。
安德烈一林德伯格卻是抬起了頭,嘴角扯了扯,臉部線條頓時軟化了不少“參加搖滾音樂節,本來就是重在參與,享受現場狂熱的氣氛,這才是最重要的。隻要你不是直接彈錯曲子,出錯其實不是不可原諒的。”
“就是就是”艾伯納一阿爾弗雷德燦爛地笑了起來,滿臉都是〖興〗奮“再說,我們又不是一個樂隊。表演嘉賓其實就埃文一個人,我們隻是現場演奏樂隊。要不是埃文,婁們哪裏有機會登上“賽道搖滾音樂節,的舞台,多麽難得的機會啊。,…
聽到艾伯納一阿爾弗雷德的話,拉莫斯兄弟也終於稍微放鬆了一些,‘露’出了笑容“這的確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
在到達紐博格林之後,埃文一貝爾就打算去購買三天的通票,三十六歐元,買票之後去更換腕帶,將其綁在手腕上,就是入場證明了,這才能進入音樂節現場,在場地找地方搭建帳篷。事實上,歐洲的所有音樂節都是如此,而且每一個腕帶都漂亮得像一個藝術品,同時又代表每年不同音樂節的回憶,未來這些腕帶也會成為一種紀念物品。
不想,埃文一貝爾居然被售票員認出來了,還引起了小範圍的‘騷’動。
埃文一貝爾也就幹脆借此機會詢問能否見到組委會的工作人員。埃文一貝爾這張臉就算是通行證了,售票員也知道他原本是這一屆音樂節的表演嘉賓之一,所以就為他引見了。
見到組織者之後,埃文一具爾詢問能否在所有表演嘉賓表演結束之後,或者是當天表演開場之前暖場時,讓他和夥伴們上台參加表演。
事實上,搖滾音樂節從六點到淩晨兩三點,但表演結束之後,音樂是不會停的,震耳‘玉’聾的音樂會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播放。所以,偶爾也會有業餘樂隊上台表演,不過是非組委會組織的,畢竟,組委會邀請上台的,每一個都是有質量保證才行。
埃文貝爾的要求雖然有些唐突,但組織者卻提出了一個更好的建議,讓埃文一貝爾回歸他表演嘉賓的身份,直接上台表演。考慮之後,埃文一貝爾接受了這個建議,不過因為伴奏樂隊還是比較生疏的,所以將表演時間安排在了正規表演散場之後。
這一個建議,可就讓這幾個年輕人都吃盡了苦頭,接下來一個星期,沒日沒夜地進行彩排,他們隻是在音樂節上相遇的對音樂懷抱夢想的普通少年而已,雖然各自都有自己的樂隊,在樂器上耗費的時間也有些年頭了,但互相之間隻是陌生人,完全沒有磨合過的陌生人。原本隻是一個玩笑‘性’質的提議,最後卻成為了一個正式的表演,著實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雖然練習時間尚短,但一個個都是朝氣蓬勃、勇氣可嘉的少年,要說他們有什麽共同點,那就是對於音樂的熱愛,那是一種單純地、不參雜任何其他因素的喜歡。否則,他們也不會將整個夏天都消耗在歐洲大陸各個角落裏,就為了參加各個搖滾音樂節了。這種融入到血液裏的狂熱,即使是埃文一貝爾也有所不及,畢竟他這個不務正業的家夥總是朝秦幕楚。
所以,即使這個挑戰太過嚴峻,但沒有人退縮,即使再緊張,也昂首‘挺’‘胸’,勇敢地迎接挑戰。默契不夠,通宵達旦練習:曲譜背不下來,就連刷牙洗臉的時間也不‘浪’費:害怕出錯,用更多的練習融入團隊,………,
原本是前來參加“賽道搖滾音樂節、”享受搖滾帶來的〖興〗奮和尖叫,現在卻變成了站在舞台上帶動所有人情緒起伏的表演者。這完全打‘亂’了埃文一貝爾這群人的計劃,日以繼日的練習取代了〖廣〗場上席地而坐的高談闊論:煩躁艱辛的練習取代了輕鬆愜意的遊客心情。但對於這群為音樂而瘋狂的年輕人來說,這種生活反而更加具有紀念意義。
這也許將會成為他們一輩子永遠被銘記的一刻,這也許將會成為這個夏天裏眾多搖滾音樂節裏唯一一個無法取代的節日,這也許將會成為所有音樂節裏最特別體會最深的時刻。
此時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賽道場上觀眾的歡呼和尖叫卻到達了另一個高‘潮’。
從側台望過去,密密麻麻的人群在舞台前沿開始往四麵八方蔓延開來,將整個紐博格林賽道的現場都塞得滿滿當當,這何止有十萬人,說是有十二三萬人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舞台明亮的燈光將全場照得亮堂堂,午夜的幕‘色’被映照成藏青‘色’,方圓幾百碼的天空都泛著微光,螢火般的顏‘色’朦朧而夢幻,在偌大的空間裏籠罩住一個奇幻的世界,就好像‘色’彩斑斕的夢幻島一般。舞台上震耳‘玉’聾的重金屬音樂將〖體〗內所有的‘激’情都‘激’發出來,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搖滾的炙熱在血液裏狂奔,耳朵裏不斷響著‘激’昂的鼓點和旋律,心髒的跳動與全場的節奏化為一體。
當連續兩次安可過後,樂隊終於結束了表演,為周六的嘉賓表演畫上了句點。所有觀眾大汗淋漓、滿麵笑容地看著舞台上收拾樂器的樂隊,卻聽到主唱對著話筒說“所有人!聽著,所有人,這不是今天舞台的終點。”
現場所有十三萬人都站立在原地,目瞪口呆。這明明就是今天表演清單上最後一支樂隊了,大家已經將今天所有的能量都耗盡了。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主唱對著話筒大吼,舞台後方的樂隊成員已經在進行‘交’替工作了,艾伯納一阿爾弗雷德等人都走上舞台,將自己的樂器搬上舞台,做好演出的準備。
“今天表演最後的嘉賓”主唱回頭看了看,雖然大家還在整理樂器,但基本都已徑到位了,就大聲吼道“埃文一貝爾!紐博格林,讓我們一起歡迎埃文一貝爾!”埃文一貝爾幾個步伐就踏著台階走上了舞台,手裏拿著話筒輕快地邁向了舞台〖中〗央。腳底下結實的舞台,和帆布鞋薄薄的鞋底發出輕輕的摩擦,這種熟悉的炙熱、熟悉的振動、熟悉的氣息,讓埃文一貝爾嘴角的笑容越發輕鬆起來。
呼,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