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 遺忘角落
雷克島,隸屬於紐約市皇後區的一座孤立小島,距離拉瓜迪亞機場不遠。這座占地不過零點六平方英裏的小島,居住著不到萬人的居民,按照正常思路來想,應該就是一個寧靜的世外桃源。但事實上,雷克島卻因為其島上的監獄而大名鼎鼎。雷克島監獄,關押著近萬名囚徒,它與刑事法庭的局樓中心一起被人們稱作“墳墓”。
十月份的娛樂圈,正熱鬧不已,但這一切都和雷克島無關,這裏同樣隸屬於紐約,卻好像另外一個世界。在普通不過的一個下午,克雷格庫克穿著灰撲撲的囚服,躺在自己的**,床頭擺放著他huā了近五倍價錢才一個走私販子手裏買來的收音機。
這是他唯一能夠接收外界信息的途徑,也是他唯一能夠消遣監獄裏黑暗生活的方法。收音機裏傳來埃文貝爾、艾薇兒一拉維尼和主持人談笑的聲音,克雷格庫克的心態很平靜。成者王,敗者寇。克雷格庫克倒不是明鼻這個道理,隻是經曆了這次的大跟頭之後,他成熟了,可笑地成熟了。克雷格庫克一直在想,為什麽最後時刻會被翻盤,為什麽埃文一貝爾最終能夠力挽狂瀾。過去三個月來,克雷格一庫克一直都在冥思苦想。
“九五二七四,有人探望。”獄警的聲音傳了出來,打斷了克雷格庫克的沉思,獄警冰冷煩躁的聲音,與電台裏傳出來的歡笑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克雷格庫克坐直了起來,穿好鞋子準備出去。
可是,克雷格一庫克才走出沒有兩步,對麵的室友也猛然坐了起來,幾乎是下意識地條件反射,克雷格庫克就往後退了一步,臉上的驚恐顯而易見,雙手甚至在微微顫抖。對麵室友卻隻是伸了一個懶腰,笑嗬嗬地說了一句“美好的下午,如果有根煙就再好不過了。”克雷格庫克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對麵的男人,外麵的獄警不耐煩的聲音再次傳來,克雷格庫克確定那室友不會撲上來之後,才快步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探望室時,克雷格庫克才又再次平靜了下來。此時他才有精力去想,是誰來探望自己。要知道,過去三個月,從來沒有人來探望過他。
由於克雷格庫克不是重刑犯,所以探監時不需要隔著玻璃,可以直接在桌子兩側麵對麵聊天,也允許探監人員帶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傳遞進來。
克雷格庫克走進房間,看到有三四張桌子都婁著人,可環視了一圈,他卻沒有發現任何熟悉的麵孔。坐在右邊角落裏的男人舉起了手,打起了招呼“庫克。這兒。”
克雷格一庫克一邊往那個方向走去,一邊打量著來人。來人長相十分普通,讓人很難用言語將他的五官描繪出來,就是再普通不過的美國人,丟在人群中,立刻就會消失在人海裏。唯一可以作為標誌的,也許就是那青蔥的胡渣了,在整個下巴連成一片。看來是一個毛發旺盛的人,如果留了絡腮胡想必會很合適,卻偏偏要將全部胡子刮了,所以一片青蔥,反而有些不倫不類起來。
“你好,我是阿曆克斯一卡萊裏。”來人伸出了右手自我介紹到。
克雷格一庫克卻沒有去握手,而是一臉疑惑地打量著這個叫做阿曆克斯一卡萊裏的人,頓了一會,才說道“你是公司派來的?”公司,指的自然是環球音樂。
阿曆克斯一卡萊裏也不見得尷尬,依舊微笑地收回了自己的右手“是的。很高興見到你。”單從這一點看來,阿曆克斯一卡萊裏就比將傲慢張揚在臉上的克雷格庫克還要老道了。一山還有一山高。
得到了確認的〖答〗案之後,克雷格庫克冷笑了一聲“現在再徑於想起我了,怎麽樣,是過來和我完成交易的嗎?”
對於克雷格庫克的態度,阿曆克斯十萊裏似乎一點都不介意,他臉上的微笑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這一份涵養,反而讓克雷格一庫克背後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這個看起來普通到沒有任何特點的男人,會被環球音樂派來見克雷格庫克,單是這件事就不簡單了。
“是的。”阿曆克斯峰萊裏微笑著說到“我是八月份才進公司的,所以估計庫克先生不認識我,也是正常的。我現在在接受庫克先生之前的工作,正在帶憂鬱心境。”簡單的一句話,就解釋了他的來曆。
阿曆克斯一卡萊裏頓了頓,發現克雷格庫克沒有開口的打算,這才接著說到“提前讓你出獄,這件事我們沒有辦法主動開始運作,畢竟公司現在的公關危機還沒有度過,我們不會冒險的。不過,之前的交易還是作數的,今天我過來,就是想詢問你有值得信任的對象嗎?我會將現金交給他的。”
這一番話說出來,如果旁邊有記者的話,絕對會〖興〗奮得無法自已。
環球音樂在和克雷格一庫克做交易,這意味著什麽?難道說七月份誹謗事件,站在克雷格庫克身後的就是環球音樂!隻是東窗事發了,環球音樂壯士斷腕,將克雷格一庫克當做了犧牲品!這可絕對是震驚娛樂圈的大新聞。
聽到阿曆克斯一卡萊裏的話,克雷格庫克臉色變了變,但眼睛餘光意識到周圍的人可不少,終究還是按捺了下來,他往前傾了傾,壓低聲音說到“現在風頭都已經過去了,難道公司想撕毀交易?”
阿曆克斯一卡萊裏還是那張微笑的臉,說來也奇怪,他即使一直麵帶微笑,但那普通的臉卻沒有任何笑意傳達出來,讓人感覺不出到底是喜悅、謙和、厭惡、陰險等任何情緒。“正是因為風頭已經過去了,
我才會出現在這裏,不是嗎?如果公司想撕毀交易,我就不會出現了,庫克先生。”
誹謗事件已經過去三個月了,的確沒有人再記起這件事。媒體是健忘的,網絡是健忘的,就算是天塌下來的事,也撐不過一個月的新鮮期。現在,克雷格庫克和海蒂一蒙哥馬利兩個蹲監獄的人,完全就已經被遺忘到不知名的角落裏了。所以,阿曆克斯一卡萊裏的出現,才不會引起任何的猜忌。但環球音樂還是十分小心謹慎,讓一個剛剛加入公司不會兩個多月的新人來與克雷格一庫克會麵,將被媒體發現的可能性降低到最小。
環球音樂的如此小心謹慎,即使之前誹謗事件和公司沒有關係,也沒有人會相信的。
克雷格一庫克終於忍不住了,咬著牙齒擠出了幾個字“既然交易還要繼續,那你剛才是什麽意思?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阿曆克斯十萊裏淡然微笑“就是字麵上的意思。”這個笑容,讓克雷格一庫克頓時感覺血液冰冷,他雖然預料到了大公司的冷血,但依舊沒有想到他們會如此冷酷無情!
“難道你們就不怕……、”克雷格一庫克幾乎就要忘乎所以地吼出來了,他那雙蒼白無力的眼睛怒目圓睜,充滿血絲地瞪著阿曆克斯卡萊裏,似乎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阿曆克斯一卡萊裏卻打斷了他,微笑著說到“害怕什麽?害怕你說誹謗事件的幕後黑手是公司?庫克先生,你不會那麽天真,以為有人願意相信你吧?”阿曆克斯十萊裏也往前湊了一些,在克雷格一庫克的耳邊輕聲說到“事實上,誹謗事件公司的確是沒有參與的,我們至多隻是為了避免事情進一步擴大,對公司造成更大的聲譽損失,讓你主動出現在法庭之上,推動了法律正義的執行,然後讓你乖乖地進監獄,不要和埃文一貝爾再糾纏罷了。僅此而已。”說完,阿曆克斯一卡萊裏稍微退回來了一些,將視線和克雷格一庫克的眼睛對上“就算你把這件事公開,想必沒有人會來追究公司的責任,反而會認為公司執行正義,不是嗎?”
聽到阿曆克斯一卡萊裏這咄咄逼人的話,克雷格一庫克反而冷靜下來了,如果阿曆克斯十萊裏一直像機器人一樣沒有起伏,他就摸不準了。現在,克雷格庫克才比較適應。
“不,你忽略了媒體在之前事件之中究竟吃了多大的虧,如果他們知道公司在逼我認罪,盡快將案件了解:如果他們知道公司在阻止婁對埃文貝爾襲擊我提起訴忪:如果他們知道我的罰款根本就是公司在替我支付的……那麽,你覺得媒體會如何想呢?”
克雷格一庫克說完之後,清晰地看到了阿曆克斯一卡萊裏眼底的一抹厭惡閃過,他知道,自己的話觸動了對方,否則對方情緒不會有任何變化的。克雷格庫克緊接著說到“就算媒體相信公司沒有直接參與,但是我的策劃…我的行動,公司是肯定知道的,否則是不會有那麽多媒體、那麽多製作人願意參與進來的,因為他們都以為我是代表公司立場的!”
克雷格一庫克盯著阿曆克斯峰萊裏的眼睛,單詞一個一個從齒縫之中擠出來“所以,公司是否直接參與了,真的那麽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