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納什維爾

顧洛北把“天光”目前創作的部分,前後連貫起來低吟了一遍,發現這首歌描繪的畫麵十分大氣,無論是上次見到的大自然景觀,還是今天對前世今生的感悟,都超出了顧洛北目前對音樂的理解,“天光”絕對可以說是超常發揮的創作。

就目前來說,這首歌還不完善,旋律和歌詞都還沒有完成,隻能算殘本,而且顧洛北目前還無法把這首歌掌握好。唱,當然是可以唱的。可是同樣一首歌,不同的人在不同時候不同場合唱都有不同的效果——這就是現場的魅力,顧洛北目前還沒有辦法把這首歌的精髓發揮出來。所以還是慢慢來吧。

顧洛北的笑容又大了一些,說來真搞笑,他居然創作了一首自己目前無法駕馭的歌,這算不算是對他創作能力的肯定呢?

思緒又重新恢複了平靜,他所有的心思和情緒,都傾瀉到了這首“天光”之中,情緒已經平靜了下來。

顧洛北坐在湖邊一直看著最後一縷夕陽消失在地平線,黑暗把整片大地都吞沒,眼前湖麵上的波光流彩已經不見,隻能看到一層淡淡薄薄的霧氣籠罩在鏡麵上,寧靜安逸。

從湖邊的草地上站了起來,顧洛北又習慣性地摸了摸右手的無名指,無名指上一片光滑,沒有任何長年戴戒指的痕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顧洛北轉身離開了湖邊。眼底的悲傷、脆弱隨著黑暗的降臨一點點消失不見,他又成為了桀驁不馴、瀟灑張揚的顧洛北了。

走進這家叫做“午夜”的酒吧,此時不過是八點不到,喝酒的人並不是很多,倒是吃飯的人居多一些。顧洛北看了看菜單,雖然這是一家酒吧,但他們的主食還是比較齊全的,要了一份今天的推薦套餐,包括一份土豆泥,一個培根三明治,一份玉米濃湯。

顧洛北這才有時間打量起酒吧的裝修設計,說是裝修設計,其實完全就是一家普通的家庭酒吧而已,無論是牆壁上破舊的草帽,還是眼前的紅色方格桌布,都帶著濃鬱的鄉村風格,這才提醒著來客,這裏是鄉村音樂的發源地納什維爾。

此時吧台對麵的小台子上坐著一個駐唱歌手,抱著一把木吉他,唱著貓王、蓋斯-布魯克的經典曲目,讓酒吧裏彌漫著一種很清新的氣氛。那一把清澈透明如水晶的嗓音,把顧洛北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這是一把再好聽不過的聲音,在清新和間或頹廢之間遊走,還有那嫻熟的吉他,讓這個現場演唱充滿了活力。

顧洛北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那張略帶憂鬱氣質的臉讓顧洛北嚇了一跳,難道是休-格蘭特?但再仔細看看,顧洛北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顯然那位拍攝過“四個婚禮和一個葬禮”、“諾丁山”等經典影片的英國情聖,此時是不可能在納什維爾的一家酒吧裏駐唱的。

不過眼前的男子,顧洛北卻也是認識的,不是所謂的相識,而是該男子後來也成為了一名出色的歌手,還是顧洛北十分喜歡和欣賞的一位歌手。傑森-瑪耶茲。

也許他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大紅大紫,但網絡上他的擁簇們絕對不是一個小數字;也許他沒有獲得過公告牌(Billboard排行榜)的冠軍,但並不妨礙音樂至高獎項格萊美對他的肯定;也許他隻是一個自由散漫的獨立歌手,但並不影響那首“我屬於你(I’m.Yours)”在美國家喻戶曉。

這位自號男巫的歌手,他的才華不容忽視。有說有唱的演繹方式,嬉皮個性的音樂風格,清新自然的嗓音,還有詼諧自由的編曲,都讓傑森-瑪耶茲獲得了無數樂迷的喜歡,更不用說他那被稱為天籟的現場演出了。他總是可以用娓娓道來的方式演唱歌曲,卻在近似平淡的歌聲中隱藏著**的燃燒。

對於傑森-瑪耶茲,顧洛北是真心欽佩的。正如現在,其實傑森-瑪耶茲最擅長的應該是流行、民謠風格,但此時一曲曲鄉村風格的歌曲唱來,一樣是婉轉動聽的。更重要的是,傑森-瑪耶茲總是可以輕而易舉地在演唱中打上自己的烙印,無論是任何曲目,都可以讓聽者辨識出這是屬於男巫的版本。所以,能夠在這裏巧遇傑森-瑪耶茲,絕對可以說是顧洛北此次納什維爾之行最大的收獲了。

正當傑森-瑪耶茲在演唱威猛樂隊(Wham!)的經典曲目“去年聖誕節(Last.Christmas)”時,顧洛北就再也忍不住技癢了,他也想加入傑森-瑪耶茲的演奏。

“去年聖誕節”這首歌可謂是大名鼎鼎,特別是披頭士演唱過之後,曾超過四十次以上被不同的藝人翻唱。不過實際上,披頭士版的“去年聖誕節”是由丹麥樂隊橡皮筋(Rubber.Band)通過儀器並使用披頭士的聲音製作出來的,很多人都被混淆了。但這首歌是這個丹麥樂隊在1996年進行翻唱的,當時披頭士的靈魂人物約翰-列儂已經去世,自然是無法翻唱的。

不過不管這首歌成名的由來,現在的確是有許多歌手再紛紛翻唱。今天聽到了傑森-瑪耶茲的版本,顧洛北一時就產生了共同演奏的想法。

看著周邊沒有樂器,顧洛北就把麵前的餐具移到了前麵一些,直接用手敲打桌麵,敲打出陣陣節奏樂響,居然和傑森-瑪耶茲的音樂契合了起來。顧洛北這簡易版的鼓點,一點都不專業,但重點是節奏的把握、音色的迎合,愣是讓音樂變得更加動人起來。

很快,“午夜”裏的顧客們都發現了這奇妙的樂器組合,特別是當顧洛北用手掌力度的輕緩來控製鼓點時,桌麵上的刀叉和瓷盤輕輕震動,發出細微的脆響,讓這臨時的樂器又多了別樣風味。用樂器彈奏,許多人都會;但用身邊的物件製造出樂器的效果,就不是常人會的了,而當這種特別樂器的效果又讓音樂更上一層樓,所彰顯的就不僅僅是才能了,更是才華。

傑森-瑪耶茲沒有抬頭,隻是微微側頭,用耳朵傾聽著這緩急有度的節奏,眼睛的餘光看到了那個麵帶微笑的俊朗男子,在這一瞬間,傑森-瑪耶茲就彷佛找到了知音一般,嘴角的笑容不由自主就綻放了開來。

這時,傑森-瑪耶茲才抬起頭,眼睛接觸到了那雙隱藏在層層迷霧後的雙眸,兩個人眼底的笑意卻是在空中碰撞到了一起。傑森-瑪耶茲眼睛略微張了張,似乎是在詢問,“你也要一起唱嗎?”

顧洛北沒有推辭,隻停頓了一個八拍,就加入了傑森-瑪耶茲的演唱當中,“去年聖誕節,我將真心給了你。可就在第二天,你卻把它拋棄。今年我不想再流淚,我會把真心給特別的人。”

顧洛北的聲音也很是清澈,一如雨後清澈見底的天空,但不同於傑森-瑪耶茲的清新自然,顧洛北在演唱尾音時,就可以聽到聲音裏一絲淡淡的沙啞,那種略帶慵懶和性感的沙啞,讓顧洛北的聲音也十分有辨識度。兩個人的聲音碰撞到一起時,若說“此曲隻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現場的其他客人們是絕對會點頭同意的。

一曲唱畢之後,“午夜”裏的顧客們不約而同的鼓掌起來,熱烈的掌聲宛若這不是一個酒吧,而是一個小型演唱會的現場。坐在小台子上的傑森-瑪耶茲卻是做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這個動作讓顧客們的掌聲更熱烈了,顯然大家都希望那個僅僅使用方桌就擊打出美妙節奏的年輕人可以加入傑森-瑪耶茲,讓他們再次享受聽覺盛宴。當然,兩位都是帥哥,視覺上也是一種享受。

顧洛北一點扭捏也沒有,大方地聳了聳肩,一副何樂而不為的樣子,就走上了台。不過轉頭在四周看了看,卻沒有看到吉他或者鋼琴——他下午出來可是沒有背吉他在身上的。卻見傑森-瑪耶茲指了指旁邊的非洲鼓,顧洛北啞然失笑,敢情對方因為自己剛才擊打桌麵的表現,而誤會自己是打鼓出身的了。

對於打鼓,顧洛北隻能說是略有涉獵,畢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的時間都奉獻給了吉他。至於打鼓,隻是和雅各布-提波學了一點皮毛而已,還有就是做DJ的時候對節拍器研究了許久,僅此而已。剛才的表演,顧洛北更多是通過自己良好的樂感一起打節拍而已,真正的打鼓技巧可絕對是“樸實無華”的。

但既然都上來了,那就客串一把鼓手吧。顧洛北在非洲鼓上坐了下來,雙手在鼓麵上輕拍兩下,找了找感覺,然後就按照自己腦海裏的節奏擊打了起來。傑森-瑪耶茲在旁邊輕輕點著頭附和著節拍,隻聽了兩個八拍,居然就開始撥弄吉他弦了。顧洛北臉上的喜悅更盛,傑森-瑪耶茲居然聽明白了自己正在演奏的曲目,看來要麽是自己對樂器也算有天賦,要麽就是自己和傑森-瑪耶茲在音樂上找到了共鳴。

此時,顧洛北和傑森-瑪耶茲共同演奏的赫然是貓王的經典曲目“情不自禁墜入愛河(Can’t.Help.Falling.In.Love)”,比起貓王的原版來說,現在他們演奏的版本輕快活潑,卻是帶著幾分俏皮。

“午夜”裏的顧客們,包括酒吧老板都走了出來,靜靜地看著小台子,傾聽音樂。在不知不覺中,笑容都悄悄爬上了大家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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