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軒一看著自己已故父親的筆記,默默說出了第一組數字。

李汙衣則是慢慢翻開了這推演筆記。

“甲辰年,北方坎卦,異星初現,霸主隕落,青龍隱匿。”

“丁未年,東南巽位,霸主異星初會,白虎,玄武隱匿,朱雀遊離。”

“庚戌年,異星四起,東南霸主暗淡,勾陳,騰蛇顯現。”

“癸醜年,異星散布,白虎閃現,勾陳,騰蛇,朱雀遊離,龍脈分氣入乾位,艮位。”

“丙辰年,異星匯聚,巽位,乾位,坤位尤盛,霸主皆暗淡。”

“丁巳年,異星大動,六神陣僅存半數。”

兩人推至這裏,謝軒一突然停下,默默說道:“今年就是丁巳年!”

“繼續。”李汙衣當然知道,隨著劉一罡的推演,接下來也是最為關鍵的部分了。

可當謝軒一說出最後幾組數字的時候,卻怎麽也無法對應上。

二十年前的推演筆記也止步於丁巳年。

兩人陷入僵局,謝軒一緊鎖眉頭,目光再次掃過父親留下的筆記,手指無意識地在書頁上滑動,突然,指尖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裏有一串被墨跡輕描淡寫的數字,頓時心頭一震。

“是爻變後的變卦!”謝軒一很是肯定。

李汙衣默起六十四卦,將第一組數字一一對應,尋得相應之卦後,變爻再得卦,對應到推演筆記中使用後幾位數字,一一篩選出文字。

“東歸已至,中原震**,欲平禍亂,六器成陣,鐵鷹再現,擇主歸一。”

謝軒一默念數遍,不由驚訝說道:“這是要起戰亂?湊齊什麽法器布陣?擇主歸一,是,是要王朝迭代?”

李汙衣拍了拍謝軒一,說道:“記下就好,不要聲張。”

隨後,李汙衣將那本推演筆記交到謝軒一手上:“這本書就交給你了,劉一罡沒有後人,就當是你爹的遺物吧。”

謝軒一默默收好筆記,已至清晨,皆是疲憊,於是各自回屋休息。

晦一道人蘇醒後,得知寧一逃脫,但又在半途被截下,最終身死後,默默歎了口氣。

徐石井在一旁說道:“寧一死了就死了,如今劉一罡的密文也被毀,二爺那裏,你如何交代。”

“密文的關鍵就是那個自稱軒一的人,隻要解決了李汙衣,擒住那小子,我自然有辦法讓他開口。”

“說的簡單,他們這夥人現在又在何處?”徐石井憤憤坐下。

“平安城,肯定還在平安城,讓觀中弟子去城內搜尋,肯定能有線索。”晦一隨即就吩咐弟子前去城中。

待屋內僅剩他們兩人,晦一道人悄聲問起:“清嚀姑娘怎麽樣?”

“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徐石井沒好氣回道。

晦一道人帶走埋怨說道:“畢竟也是我幫她將修為提升到。。。”

“住嘴,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尉家給予你的好處,遠遠超過了那幾個老頭的性命,你盡心做好自己的事,答應過你的,尉家會一一兌現,眼下,盡快弄清楚劉一罡到底推算出了什麽,才是首要的事。”徐石井打斷了晦一的話,吩咐之後,起身便離開了。

留下晦一一人,神情落寞,或許是壓抑了太久,他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城中出現了大批清一觀道人,伍恒即刻警覺起來,同樣有所察覺的還有劉蠻子和白淩雲。

“臭道士肯定去過清一觀了,不然不會有那麽大動靜。”劉蠻子坐在靠窗的位置,喝下一口烈酒,對著幾名手下說道。

“二當家,那我們需要做些什麽嗎?”手下人試探著問起。

“暫時不動吧,到底什麽情況,也不得知,就看看臭道士怎麽點火了,我們最多就幫他加把柴火。”

手下應下,幾人有意無意打量著四周。

白淩雲個金峰進入平安城,迎麵就見到幾隊道士行色匆匆。

“來晚一步啊,似乎錯過好戲了。”白淩雲笑著說起。

“錯過開場而已,好戲應該還在後頭。”金峰冷冷回道。

清一觀在平安城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當天傍晚,便打聽到了李汙衣一行人的蹤跡。

晦一道人讓兩名觀中僅剩的長老隨徐石井前去。

可就在一行人到了客棧,李汙衣四人先一步離開,突然不知所蹤。撲了個空,徐石井很是氣惱。

正當要返回清一觀之時,手下人密報:“清嚀姑娘出事了。”

徐石井趕緊帶著兩名長老前去,昏暗的屋內,那神秘女子臉色蒼白,全身筋脈泛青,痛苦不堪。

他極快的出手,在清嚀周身要穴一一點下,減緩了其痛苦。

誰知剛出屋一陣,便再度傳來痛苦呻吟聲,徐石井衝進屋內,隻見這時的清嚀已摔倒在地上,雙手緊握,青筋暴起,臉色蒼白如紙,雙眼卻赤紅如血,透露出難以言喻的痛苦與掙紮。

徐石井暗道不好,肯定是和寧一道人一戰的時候,消耗過甚,體內各道氣勁反噬。

如今唯一的辦法,或許隻能這樣了。

“兩位長老,勞煩出手,幫我壓製住她體內異動的氣勁。”

兩名長老聽罷,沒有多想,上前一左一右,同時出手,渾厚氣勁由後背湧入,嚐試壓製住清嚀體內的氣勁。

但沒過多久清嚀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之色,身體突然翻轉,雙手成爪向前,瞬間扣住了兩人的太淵穴。

一股無形的巨大吸力自她體內而出。兩位長老猝不及防,急欲擺脫,就在這時,徐石井鬼魅到了兩人身後,出手飛快點在長老背上的至陽,陽關兩穴,這兩人頓覺體內氣勁大股湧出,被眼前這詭異女子一一納入體內。

兩人臉上露出驚愕之色,身體卻是完全不受使喚,沒能持續多久,神識漸漸模糊,再無反抗之力。

半個時辰之後,清嚀將兩人猛地震開,掙紮著坐起身,臉色已恢複正常,再看清一觀僅剩的兩名長老,此刻已是奄奄一息。

清嚀運轉體內氣勁,長長舒了口氣,對著徐石井說道:“壓製,壓製不住,重新,重新要過十五天,十五天。”

徐石井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場景,吩咐手下人將兩名長老處理掉,意味深長看了眼清嚀,說道:“你好好休息,十五天後,你娘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