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家子弟均未能抵擋住一招,老書匠的臉色有些難看,這樂坪是故意要給尉家一個下馬威。
風不棄緩緩退了一步,掌中暗聚九天乾坤功中兌宮氣勁,兌宮屬金,兌宮之氣在他掌中凝聚成一道金係的氣旋。
對麵,沈參軍身形如鬆,屹立不動,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風不棄深吸一口氣,身形一動,金係氣旋如流星般直撲沈參軍。沈參軍嘴角一揚,單手輕揮,但很快發覺這人和其他尉家子弟截然不同,兩道氣勁激烈碰撞,竟是同時退了數步。
這一式很快引起了樂坪的注意,眼神一緊,這一式,他隱約覺得有些熟悉。
沈參軍一時大意,隨即祭出更為強勢的氣勁,衝向風不棄。
風不棄又退了一步,借機試驗這幾天修習的九天乾坤功,他左掌凝起乾宮,另一股金係氣旋在不斷凝聚,右手依然是兌宮金係氣勁,當沈參軍的氣勁襲來,雙掌拍出。
兩人交手的瞬間,氣勁再次炸起,又一次同時震退兩人。
樂坪見風不棄的出手,暗自吃驚,兩股似同非同的金係氣勁,這讓他產生一絲懷疑,當年在大齊宮內見過武威王叔的出手,雖然修為不在一個層級,但這功法,八分相似九天乾坤功。
沈參軍有些惱怒,這次用上了八分氣勁,沒想到還是被風不棄擋下,且自己左手隱隱作痛,正當其再度提升氣勁至巔峰,準備出手之時。
“住手,就此為止。”樂坪開口。
隨後,羅山仝在一旁樂嗬嗬說道:“年輕人,多磨練磨練就好,幾位後生都不簡單,沈參軍這修為也是幾十年苦練出來的,這考核啊,算是大家都通過了,還有啊,這位後生,年輕俊傑,如此年紀就有如此修為,我們這些人羞愧啊,對了,後生,你用的還不是尉家的功法吧!”
羅山仝出來打圓場,但這最後一句卻是直接點中要害,老書匠和風不棄皆是一驚。
“這位叫風不棄,出身於清穀,是最近才加入尉家的。”老書匠上前解釋。
聽到清穀,樂坪和羅山仝臉色皆是一變。
“大鄭王之韞,武卒營肖仲覃皆出自清穀,難怪,難怪,英雄出少年啊。”羅山仝再一次誇讚道。
而樂坪卻是想到,當年肖仲覃成名陰陽氣勁,就是不俗的功法,如果真如老書匠所說,這風不棄是清穀弟子,那或許剛施展的功法也是清穀特有,應該不是那失傳已久的九天乾坤功。
“好了,沈參軍,尉家四人和風不棄就安排至堅軍五營,風不棄修為不俗,任五營副統領。”樂坪下令,沈參軍應諾,隨後一眾人回到屋內,閑聊片刻後,便各自回去。
老書匠待到了客棧,將風不棄叫至屋內,頗為欣慰說道:“我們果然沒看錯人,你今天的表現,必然會為日後贏得不少先機,堅軍分十二營,五營位於中段,雖不如一線主力一,二,三營,但也頗為關鍵,你且好生表現。”
風不棄對老書匠這副模樣有些反感,但還是禮貌回道:“多謝老先生,我自會盡力而為。”
老書匠微微頷首,臉色一沉,壓低聲音湊近上前說道:“記住,我們的盟友隻有慕容家,你在樂家的任務,就是盡可能獲取堅軍的情報,獲取樂坪的信任,關鍵時候發揮作用,至於那些尉家子弟不過就是質子,適當的時候,可以放棄,記住了嗎?”
風不棄眉頭緊鎖,暗自為那些尉家子弟惋惜,愣了一陣。
“記住了嗎?”老書匠重複問道,打斷了風不棄的思緒。
“記住了。”
莫不虞,洛甄及三名尉家子弟隨慕容掩一道出了襄平城。
慕容一族駐地,距離襄平城快馬疾馳需整整一日,而龍騎軍最為重要的一處駐地就位於這兩地中段,慕容掩一行人到了傍晚才抵達軍中。
天色已昏暗,龍騎軍營的駐地燈火通明,遠遠望去,如同一條巨龍盤踞在山穀之間。營地的外圍,哨兵們身披鐵甲,手持長矛,在寒風中佇立,見到有人過來,便警惕起來,看清是慕容掩一行,便即刻迎了上來。
“掩少,你回來了。”幾名軍士頗為興奮,看來這慕容掩在軍中頗有人緣。
“回來了,後麵有新鮮酒食,給大夥分分,欸,老驢頭幾個呢?今天不是應該輪到他們那隊在巡邏。”慕容掩掃了一圈周圍的軍士問道。
一名軍士歎氣道:“別提了,今天冬天冷,開春後更冷,老驢頭他們那隊人一半腳都凍傷了,這會歇著呢,所以換我們來了。”
慕容掩不免有些擔憂,說道:“等會我叫上醫官過去看看。”
“去過了,沒用,醫官說了,要是再不見好轉,怕是要切掉幾個腳趾,弄的那幾個家夥,這幾天見誰都一股莫名的火。”
聽到幾人對話,莫不虞身後的洛甄扯著嗓子喊道:“慕容將軍,讓我去看看吧。”
軍中女子甚少,一聽洛甄聲音,幾名軍士都瞪大了雙眼看過來。一時間,洛甄被看得很不好意思,莫不虞則是有些氣惱。
慕容掩走了過來,開口問道:“洛甄姑娘,你懂醫術。”
洛甄有些後悔剛剛說話,這一刻再被問起,躲在莫不虞身後小聲說道:“略懂!”
慕容掩看向莫不虞,疑惑問道:“真懂?”
莫不虞有些沒好氣的回道:“比普通大夫強點!”
“你早說啊!”慕容掩重重一拍莫不虞,趕緊讓軍士們帶路過去。
軍中醫官極為緊缺,這突然冒出來一名大夫,難怪慕容掩如此興奮。
洛甄跟隨慕容掩和幾名軍士來到了老驢頭所在營帳,帳篷內,幾位軍士正圍坐在火盆旁,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痛苦的神色,腳上裹著厚厚的繃帶,顯然是受到了嚴重的凍傷。
洛甄深吸一口氣,走到那明天見老驢頭的軍士麵前。她輕輕揭開繃帶,隻見那腳掌此刻卻腫脹得如同饅頭一般,皮膚泛著青紫,有些地方甚至已經開裂化膿,露出裏麵鮮紅的嫩肉。
的確很嚴重,洛甄也顧不上多想,吩咐軍士們先去取一些草藥過來。同時,打開隨身包裹,取出幾顆丸藥,讓老驢頭先服下。
老驢頭見到這女子如此年輕,有些質疑,一旁的慕容掩不耐煩說道:“叫你吃,就吃,別磨磨蹭蹭的,腳還要不要了。”
“吃,吃吃!”老驢頭也不顧其他,一口吞下。
洛甄又從藥箱中取出幾片膏藥,剛好一名醫官送來之前洛甄吩咐需要的草藥,她便將草藥混合在膏藥上,放在火上烘烤片刻,待其散發出淡淡的香氣後,小心地將它敷在老驢頭的傷口上,然後用繃帶重新包紮好。
整個過程中,她的動作既輕柔又迅速,一旁的醫官也暗自讚歎。
老驢頭待洛甄重新包紮後,頓覺腳上的痛苦減輕了數分,不由大喊道:“多謝,多謝這位姑娘,比剛才,比剛剛好太多了,沒那麽疼了,多謝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