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剛正當死戰之時,卻見襄平城南城門緩緩打開,不由大喜。
“衝,衝進城去!”隨著統領大聲喊道,堅軍第五營的軍士頓時士氣大振,奮勇衝進了城門。
楊冶並不像就此放棄,指揮軍士們衝下城牆,在城門附近抵擋著堅軍。
風不棄也不急於一時,他待大部分軍士衝上前,再跟隨他們到了城門附近,兩軍在城門口展開了慘烈的廝殺。
僵持了良久,雙方都沒有再進一步。
楊冶也是親自下陣,指揮軍士們務必將堅軍趕出襄平城,老書匠卻在一旁再次發難。
燕州主將立於城門後側,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揮劍指向前方,聲如洪鍾:“誓死保衛襄平,不退一步!”話音剛落,老書匠身形一動,便如鬼魅般掠至楊冶身旁。隻見枯瘦如柴的手指輕輕一彈,一道無形的勁氣便如閃電般擊向楊冶。
楊冶正全神貫注於指揮戰鬥,哪裏料到會有如此變故,頓時被這股勁氣擊中,身體一顫,口中鮮血狂噴而出。
周圍的軍士們見狀大驚失色,紛紛呼喊:“將軍!”然而,楊冶已然無法回應,他的身形搖晃了幾下,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再無一絲生氣。
老書匠冷冷地瞥了一眼倒地的楊冶,轉身再次隱入暗處。
主將一死,燕州駐軍頓時陷入混亂,堅軍第五營順利進入南城門,風不棄亦是隨軍入城,剛剛老書匠的出手,他盡收眼底。
南城門破門之時,龍騎軍驍戰營亦是收到了堅軍攻城的消息。
本就在疑惑城門為何突然關閉的慕容掩即刻下令攻門。
莫不虞隨著畢生,率領軍士們作為前隊,衝在了最前頭。
和風不棄一樣,這也是莫不虞第一次上戰場,不同的是,他見到身旁中箭倒地的弟兄,尤為不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戰場的無情殘酷。
在畢生和莫不虞的帶領下,驍戰營如潮水般洶湧向前,勢不可擋。城樓上,箭矢如雨下,但驍戰營的勇士們卻如同無視這漫天的死亡威脅,眼中隻有前方那座北城門。
莫不虞手持長槍,每一次揮動都帶著破空的呼嘯,目光堅毅,麵對身旁不斷倒下的弟兄,心中隻有憤怒和堅定。此刻的退縮不僅意味著自己的失敗,更意味著那些犧牲的兄弟們白白送命。
畢生則揮舞著手中的大刀,率領著另一隊軍士,他們如同猛虎下山,勢不可擋。城門在驍戰營的猛攻下搖搖欲墜,每一次撞擊都仿佛能聽到它即將崩潰的呻吟。
戰場形勢一度焦灼,慕容掩生怕堅軍搶先一步,親自上前督戰,可就在其靠近城門附近,城牆上的燕州駐軍突然撤去,這讓慕容掩,畢生,莫不虞很是不解,城門也隨著驍戰營幾次猛攻後,北城門被破。
驍戰營入城,擒下幾名守軍後,方才得知楊冶已死,堅軍破南門,已早半個時辰入城了。
慕容掩沒有絲毫猶豫,即刻吩咐畢生先鞏固北城門防禦,自己則是帶著莫不虞趕去南門附近。
風不棄隨著楊剛沿著北門方向搜索。沒過多久,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堅軍第五營和龍騎軍驍站營就這樣不期而遇,師兄弟兩人均是驚訝地看到了對方。
雙方沒有言語,當場動手,驍站營明顯強上數分,沒多久便將堅軍壓製,幾番衝擊後,楊剛自知不敵,便下令先退去。
慕容掩本想一鼓作氣衝殺過去,但此刻對方占下了南門,對峙局麵已形成,盲目過去,一旦遇到埋伏,反而連北門都堅守不了,思慮一番後,決定暫緩進攻。
楊剛撤回南門附近,樂奇峰已至,緊隨其而來的還有堅軍第六營、第七營。
“鞏固襄平城南麵,盡量擴張我軍所控地盤。”樂奇峰並沒有因為這一刻的兵力優勢而盲目進攻,同時也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驍站營很快在畢生及其餘幾名千夫長帶領下,在襄平城北麵建了數道防禦陣地。慕容掩讓傳令軍士趕快回去稟告慕容少言,增派援軍。
這一夜,居然出奇的安靜,燕州駐軍一盤散沙,一部分趁亂逃出了襄平城,剩餘的大部分被堅軍和龍騎軍收編。
襄平城外,燕州駐軍在城外的兩營,被羅山仝以雷霆之勢擊潰,半數人被收編。
楊冶派出的求援,也全數被慕容家截了下來,此刻,北魏王室對燕州的情況一無所知。
經過這一夜,驍站營全軍近萬人抵達了襄平城,由慕容少言親自統領。
樂奇峰此刻更不敢再輕舉妄動,待羅山仝到來,兩軍整合後,襄平城一分為二,南麵由堅軍控製,北麵則是龍騎軍駐守。
老書匠又一次出現在了堅軍軍中,羅山仝和樂奇峰熱情款待,三人密謀良久,風不棄清楚,這襄平城中又有事將發生。
對峙持續了三天,三天後,就在原燕州駐軍府內,龍騎軍主將慕容玉堂、堅軍主將樂坪各領了手下將領,進行了一次談判。
軍府大廳中,慕容玉堂和樂坪相對而坐,慕容少言、慕容掩、羅山仝、樂奇峰、楊剛五人各自站在主將身後,氣氛緊張而肅穆。
慕容玉堂的眼神深邃,緩緩開口:“樂坪將軍,眼下你我兩軍,南北對峙占下襄平城,北魏遲早會有動作,不知,你對之後有何打算?”
樂坪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不緊不慢地回應:“慕容將軍的意思,是合作還是?”
“打開天窗說亮話,你我兩族皆是燕州本地大族,當年也是迫不得已歸順北魏,你們突然攻城,對於北魏而言,就是叛軍,而我龍騎可以說是為阻止你軍叛亂才率軍入城,一來一去,相信你不會分不清形勢吧。”慕容玉堂言語之間帶著一絲威脅。
樂坪聽後,大笑道:“慕容玉堂,你說叛軍,形勢,既然話都說開了,燕州本就是燕州人的地方,多年被北魏壓迫,難道你慕容家還沒受夠,如今的北魏已沒了當年的國力和氣魄,我們兩族如能放下芥蒂,固守燕州,難道還怕北魏軍來襲?”
慕容玉堂思慮了一陣,回道:“那你我兩族又怎麽放下芥蒂呢,如何劃分燕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