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陽殿。

武四娘躺在床榻上,腳下,一名朗目清眉,模樣俊美的男子正在為她揉捏腳掌。

“咯咯……你的手藝是越來越厲害了。”

張昌低著頭,很是認真地揉捏著,嘴裏說道:“為了這一手,我可是跟十幾個京城內的名師學了數月呢。”

武四娘眯著眼,笑吟吟地看著他:“是嗎?那辛苦右控鶴了。”

“不辛苦,能讓陛下得到片刻的歡愉,都是我張昌的莫大榮幸。”

看著認真給自己揉捏的他,武四娘卻像是想到什麽,喃喃道:“隻是比那個人差了些,不過,也不錯了。”

“誰?”

張昌一愣,跟著強裝鎮定,抬眼微笑地問道:“是薛寶嗎?”

“他?哈哈哈……每天隻知道舞刀弄槍的,他哪有這種細心啊。”

武四娘說著擺手:“行了,就到這兒吧,今晚你可以來我上陽殿。”

這句話讓張昌興奮的忙跪在地上:“是!”

能得武四娘的寵愛,張昌心裏暗喜,這次他贏了薛寶一次。

就在此時,鳳陽閣的太監來到殿外,說明來意,高公公跟著走進殿內:“陛下,長公主讓張大人過去。”

“她好了?”

武四娘笑著坐起:“我就知道,蘇逸這個人啊,什麽病症到了他手裏保準是妙手回春。”

張昌偷瞧了一眼武四娘,那眼角眉梢的笑意,讓他看到了一絲的威脅。

剛剛武四娘說的莫非是這個蘇逸?

該死!

別過武四娘,這右控鶴張昌跟著太監來到鳳陽閣內。

見太後和長公主等人都在,張昌一一見過,目光便落到了一旁蘇逸身上。

“張昌,我問你,你可曾為長公主送了這件玉如意?”

太後的麵容陰冷,揮了揮手指,一旁侍女捧著個精美的白色玉如意走出。

隻是這侍女的臉上似乎帶著一點驚慌,且好像很嫌棄這玉器似的。

“沒錯,我聽說長公主大病初愈,正好吐蕃使臣送了我這個,我便拿來給長公主把玩,怎麽了?”

張昌滿不在乎地問道。

“大膽!”

太後卻突然指著他,道:“原來真的是你,張昌,你說你為什麽要給長公主下毒?是何人指使?”

張昌被太後的話問的一愣,跟著道:“我下毒?我怎麽可能下毒呢?”

太後則冷聲道:“蘇逸已經查明,這玉如意上被人散了一些毒粉,正是導致清兒昏迷的毒物。”

“蘇逸?”

張昌猛地看向蘇逸,指了指:“是他?太後,難道不是他的藥讓長公主昏迷不醒的嗎?”

“好了!張昌你就不要在這裏演戲了,說吧,你一個男寵不會有膽子謀害清兒,是不是受人指使,說!”

太後拍了下椅背,言外之意,是已經覺得張昌就是受武四娘的命令才這麽幹的。

張昌卻表現的一頭霧水,他本來是看出武四娘因為長公主病好,心情不錯,他投其所好才送禮給皇甫清的。

可現在卻成了太後嘴裏的下毒之人,還要他說出幕後之人。

想到這些都是蘇逸引起,加上武四娘剛剛話裏話外,似乎也很喜歡蘇逸。

妒意頓生,他瞪了眼蘇逸,滿腔憤怒讓他指著蘇逸:“你這個白家棄婿,竟然冤枉本官,我跟你有何冤仇,你竟然說我要毒害長公主!?”

“夠了!”

太後卻沉聲道:“張昌,你不要仗著背後有人撐腰,就在本宮麵前肆無忌憚!若是別的事本宮不跟你這種人計較,可事關我清兒的安危,別說是你,就是她……她在的話,本宮也絕不罷休!”

“這……”

張昌見太後發怒,他也隻能忍著憤怒,咬牙切齒地指了指蘇逸:“你說我下毒,難道,難道這上麵不會是別人動過手腳嗎?”

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蘇逸,此刻點了點頭,淡淡道:“這個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那就要請右控鶴張大人回憶一下,這玉如意在送來鳳陽閣前,可曾有人接觸呢?”

此話一出,樸妃的神情一肅,她目光不由地瞟了眼張昌,後者的目光也不經意地掃過她後。

跟著張昌竟然仰頭大笑:“哈哈哈……真的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太後見狀,指著他大聲道:“好一個張昌,你竟然敢在本宮麵前還如此放肆,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幾名女侍衛上前,可張昌卻瞪了眼他們,厲聲道:“你們敢!”

“你幹什麽?張昌,難道你要造反嗎?”太後怒目問道。

“太後,我是控鶴監的人,抓,也要陛下下令才行,你難道忘了嗎?”

被他這句話氣的一時語塞,太後雖然不甘,可武四娘為了自己這些男寵,確實曾立過這個規矩。

“唉!”

無奈的哀歎一聲,太後喃喃道:“大周的後宮,竟然讓你這等小人在本宮麵前也如此猖狂,真的是我皇甫一族的悲哀啊!”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一道充滿威嚴的聲音:“太後,你何必和他一般見識呢?”

殿門開啟,武四娘緩步走進鳳陽閣,眾嬪妃紛紛起身,向她跪拜行禮。

長公主皇甫清也上前,正要下拜,卻被武四娘抬手:“清兒,你剛剛痊愈,免了吧!”

皇甫清微微點頭:“多謝陛下。”

她跟著擔心地看了眼太後。

此刻這位大周後宮之主,隻是麵沉似水地看著武四娘,冷聲道:“陛下來的正好……這個張昌在玉如意上投下毒粉,毒害清兒,此事陛下怎麽說啊?”

武四娘斜了眼張昌,後者上前正要說話,卻被武四娘抬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張昌愣在當場。

“這一下是打你在鳳陽閣,對太後和清兒不敬的。”

張昌一聽,嚇得忙跪在地上,大聲道:“陛下,我,我再也不敢了!”

武四娘走到蘇逸麵前:“聽說你又一次救了清兒,很好,你想我這次怎麽賞你啊?”

“陛下,這都是臣該做的。”蘇逸總覺得武四娘對張昌隻是做做樣子。

“嗯”了一聲,武四娘走到白如意前,看了眼後道:“玉是好玉,隻是被人玷汙了。”

看了眼捧著玉的侍女,武四娘麵容一冷:“傳我旨意,凡是接觸過此物的侍女太監,一律處死!”

此話一出,那捧玉的侍女頓時嚇得跪在地上:“陛下,奴婢冤枉啊!”

“我知你冤,可你既是長公主身邊的人,出了此事難道就不該死嗎……”

武四娘說完,轉身走向太後,跟著冷冰冰地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