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門口,眼看著莫三娘漸漸遠去,李鳳兒跺腳質問道:“青哥,莫姐姐就這麽回去了,你就一點不擔心嗎!”

“所以,我們恐怕要留在江寧一段時間了。”

“那畢竟是三娘的家人,總不能把她強行帶走,這輩子也不見她的家人吧?”

“放心,隻要咱們還在江寧府,三娘就不會出事的。”

米弗揚介紹的沒錯,巴圖在經商方麵的確天賦不錯。

僅一天的時間,就把剩餘的貨物聯係的七七八八了。

不過,當下最重要的,是趕緊找個合適的地方安頓下來。

總不能在扶風客棧裏過新年吧?

況且隻要繼續經商,南唐江寧府必定是日後經常要來的地方。

為此,第二天盧青便讓巴圖張羅著找個宅子,最終在鍾山腳下尋到了一個麵積足夠大的園子,花了近兩千兩銀子買了下來。

園子雖然荒蕪,但勝在麵積足夠大,又不是打算在這裏長期住下來,稍稍收拾一番,再買些生活用具,便可以住下了。

園子收拾差不多之後,李鳳兒和李錦商量著在宅院門口掛了塊小匾,上麵刻了兩個字:盧園。

算上慶州的野雞穀,這個盧園是盧青等人第二個落腳地了。

盧園之中除了保留的十二間房,以及存放東西的雜物間和馬廄之外,剩下的大片地方,隻是簡單的除除草而已。

因為盧園座落在鍾山腳下,相對城中心稍稍偏僻一些,大片的空地,正好適合毒刺小隊和柴宗宜等人日常進行訓練。

簡單收拾好之後,李鳳兒就去了燕雀湖畔,將盧園的新址通知了莫三娘。

想不到,盧青等人入住盧園的第三天,莫三娘就找上門來了。

“三娘,你回去之後,沒有人再為難你吧?”

“沒有。”莫三娘心情不錯,“妾身已經說過,終身不嫁,周相公也就沒有再相逼。

妾身大抵猜的出來,周相公恐怕也不想真的撕破臉,要不然,短時間內他也找不到合適的人,接替我為他操持周家的生意。”

緊接著,莫三娘轉移了話題,滿含期望的悄悄問道:“盧郎,還記得在淮河乘船時你吟的那首詞嗎?那首詞是你自已寫的對吧?”

盧青尷尬的搖了搖頭,“我哪有那樣的文采啊。”

“這樣啊——”莫三娘聞言,頓時沮喪起來。

“妾身還以為那首詞是你自已寫的呢,這才在大小姐麵前誇下了海口的。”

“大小姐?”盧青立馬反應過來,“你說的是周宗的女兒?”

“是啊。娥皇雖然隻有十五歲,但一直和妾身關係極好,每次妾身從外麵經商回來,都會去看望她的。

唉!娥皇也夠可憐的了,從小到大,除了半山寺外,哪裏都沒有去過。

周相公對她管教極嚴,整日把她鎖在閨房裏練習琴棋書畫,妾身每次過去,她都要纏著妾身講述外麵的花花世界和趣聞趣事呢。”

“哦。”盧青心不在焉的隨口說道,“不過就是個金絲雀而已,和我有什麽關係。”

周娥皇,傳說中的大周後,要說盧青不感興趣,是不可能的。

隻不過,一想到周宗那個老匹夫,盧青頓時興趣索然。

“當然有關係了!”莫三娘幽幽說道:“都怪妾身多嘴,把盧郎在淮河上曾經吟的那首詞念給了娥皇。

而且還誇口說,是盧郎本人所作。

誰曾想娥皇就是不信,還說盧郎最多就是一介武夫,怎麽可能會作出那麽好的詞。

妾身一時氣不過,就和娥皇打了賭,想讓盧郎當著她的麵再作一首詞,以證明盧郎是文武全才之人的。

妾身當時也就是一時之氣,而且也知道沒有周相公的允許,娥皇是絕對不可能有機會和盧郎見麵的。

可哪知道娥皇竟然也較了真,剛剛托人告訴妾身,讓妾身陪她一起去淨居寺上香禮佛,順便見識一下盧郎是否有真材實料。

不過,既然那首詞並非盧郎所作,妾身隻好認輸,回絕娥皇就是了。”

“嗬嗬。”盧青聞言笑著搖了搖頭。

他能看得出來,莫三娘也是希望她找的男人文武全才,可惜,他盧青的確沒有那個本事。

權當她們這對閨蜜之間的閨房戲言罷了。

“等等。”盧青腦中靈光一閃,“三娘,你是說,那周相公的女兒約你去淨居寺,為的就是想證實一下我會不會作詞?”

“是啊。”莫三娘無奈的皺了皺秀眉,“可惜——”

“嗬嗬,沒什麽可惜的,既然如此,三娘盡管應約就是。”

“可是你,你不是不會做詞嗎?”

“那倒未必,試一試不就知道了。”

“好啊,我現在就去回複娥皇!”

莫三娘興奮的轉身就走,剛到了門口,莫三娘似是想到了什麽,轉過頭來,意味深長的笑著問道:“盧郎該不會對娥皇有什麽非分之想吧?畢竟她和你同齡,而且還是個超級大美女呢!”

盧青一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我都不知道她長的什麽樣,怎麽會有那種想法呢?隻不過——嘿嘿。”

見盧青笑的不正經,莫三娘更加起疑了,“還說沒想法?你看你笑的那模樣,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隻不過,一想起周宗那老匹夫,我就一肚子氣!

如果不是那老匹夫,三娘也不會立下那個終身不嫁的誓言了!”

莫三娘一聽,折轉身子回到盧青身邊,幽幽說道:“妾身說過,不在乎什麽名分的。

隻要盧郎心中有我,妾身已經心滿意足了。”

“不!”盧青肅然搖頭道,“是周宗老匹夫先逼我的,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盧郎,你可千萬不要胡來,周相公在我們大唐位高權重,你根本就鬥不過他的!”

“放心,三娘,我不會亂來的。”盧青展顏一笑,“不過,周宗逼你嫁給那個宋如恒,無非就是利用你來拉攏權臣。

同樣的道理,他把自已的女兒養在深閨,費盡心思教授琴棋書畫,把自已的女兒當個金絲雀關在籠子裏,最終也是要利用自已的女兒攀上高枝而已。

既然如此,我就偏偏不讓他如願!”

“那,那是什麽意思?”莫三娘有些後悔當初和周憲之間的賭約了。

盧青的表情和那番話,怎麽透著一種讓人不安的感覺呢?

“沒什麽。”盧青安慰道,“總之,我保證絕對不會傷害你那個大小姐的,更加不會動用武力就是。

我隻是想看看,你那個大小姐會不會欣賞真正的詩詞而已。”

“你真的不會為難娥皇?”莫三娘還是有些不放心,“盧郎,不管周相公如何,但娥皇真的是個好姑娘,她已經夠可憐的了,你可千萬不要傷了她才行!”

“這個自然,三娘放心,我不但不會傷她,而且保證讓她比以前更加開心,不信的話,到時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