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青哥,你太壞了!”
下山的道路上,李鳳兒蹦蹦跳跳的,拉著盧青的胳膊興奮的笑道,“我還以為你真會寫什麽詩詞呢,想不到你竟然讓我寫了一大堆的數字。
這下子,裏麵那個大小姐一定被你氣死了,真是太解氣了!”
盧青一臉怪異的瞄了瞄李鳳兒,“你解什麽氣啊,她惹到你了?”
“我,我……哼!”李鳳兒吱唔了兩聲,索性一甩手,扔下盧青,自顧自的先跑下山去了。
“盧郎——”莫三娘氣喘籲籲的追了上來。
盧青全然沒有在意對方那嗔怪的眼神。
“怎麽了?”盧青表情淡然,麵不改色心不跳。
“你,你剛才到底寫了些什麽呀!”莫三娘有些不自然的嗔道,“都怪我多事,明知你寫不出什麽詩詞,還把你約到這裏來,這下子肯定讓大小姐看笑話了。”
“就這事兒?”盧青笑了,“三娘,我可是完全按照周小姐出的題目寫出來的。
至於周小姐看不看得懂,那就要看她腦子好不好使了。”
莫三娘聞言愣了下,不解的問道,“可是,我明明看到鳳兒妹妹那張紙上寫的隻有一堆莫名其妙的數字,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啦?”
“相信我,三娘,如果三天之內,那個狂妄自大的周小姐還沒有找到答案的話,我自會解釋給你聽的。”
說完,盧青微笑著揮了揮手,施施然下山去了。
臨行前,周憲特地向父親說明,要在淨居寺抄三天佛經。
所以,當天晚上,莫三娘陪著她就住在了山上的禪房中。
看到盧青留下的那張滿是數字的紙時,周憲隻愣了愣神,隨後就置之不理了。
原本她就不相信莫三娘所說的,那個和她同齡的少年郎會是什麽文武全才,看到那張紙之後,就更加證實了她的猜測。
可是,當莫三娘回來,把盧青的話轉告她之後,周憲又把那張紙撿了起來。
“大小姐,已經戌時了,睡吧。”看到油燈前仍然微皺眉頭的周憲,莫三娘喚了一聲,見對方沒有反應,莫三娘無奈搖了搖頭,獨自上床去了。
油燈前,周憲左手拿著那張紙,右手拿著《說文解字》,嘴裏不停的自言自語著。
“那家夥到底在搞什麽鬼?”
“明明是個白丁,何必硬要裝成一副高深莫測的文人雅客呢?”
“倘若真的如莫姐姐所說,這些數字有什麽秘密的話,又和這本書有什麽關係呢?”
周憲活了十五年,生活一直都很單調,除了琴棋書畫之外,幾乎就沒有任何其他興趣愛好了。
因此,盧青玩的這一手莫名其妙的手法,頓時引起了少女的好奇心。
再加上莫三娘傳回來的那句原話,更加激起了她的小傲嬌。
“哼!敢說我沒腦子?還要給我三天時間?
如果這裏真有什麽關聯的話,要不了一天,我就能破解了!”
想到這裏,周憲微微閉上雙眼,仔細回想著盧青進入禪房之後的一舉一動。
拿書,翻書,口述,李鳳兒謄寫……
有了!
不知過了多久,周憲猛然睜開雙眼,眉眼彎成了新月。
“零一八。”
周憲看了一眼第一個數字,將《說文解字》翻到了第十八頁。
“零零三……那就應該是第三列。”
“零一一,嗯,第十一行……”
“非!是‘非’字!”
隨著她的手指指向第十八頁的“非”字,周憲興奮的叫了起來,一下把熟睡中的莫三娘給驚醒了過來。
“大小姐,怎麽了?!”迷迷糊糊中,莫三娘揉了揉眼睛,迷茫的問道。
“沒事,莫姐姐,你睡,你睡。”周憲笑著把莫三娘塞回了被窩,再次精神奕奕的找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莫三娘睜開雙眼,卻見周憲仍然端坐書案前,桌上的油燈如螢火蟲一般仍然忽閃著。
“大小姐,你,你一夜沒睡嗎?”
莫三娘心中一驚,顧不得穿上衣服,隻披了件大氅,從床邊取來周憲的外套,急匆匆走近,將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大小姐,你怎麽了?”莫三娘喚了一聲,周憲仍然坐在那裏發著呆,好象沒有聽到似的。
莫三娘頓時慌了,伸手在周憲的額頭上試了試,還好,沒有發熱。
“大小姐,你一夜沒睡,這樣會熬壞身子的!”
然而,周憲還是沒有反應,隻是嘴裏不停的念叨著。
“不是人間富貴花……不是人間富貴花……”
雙眼發呆,嘴裏念念有詞,時喜時悲,這……難道是犯了魔症?!
莫三娘見狀,更加慌神了。
要是讓周相公知道了,恐怕她也別想好過,這可如何是好啊!
急切間,莫三娘猛然瞥見書案上一張新箋,上麵一手秀麗的字跡,正是周憲所筆所寫。
莫三娘連忙拿在手中,輕聲念了起來。
“非關癖愛輕模樣,冷處偏佳。
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
謝娘別後誰能惜,飄泊天涯。
寒月悲笳,萬裏西風瀚海沙。”
一口氣念完,莫三娘驚愕半晌,“這就是——盧郎寫的詞嗎?”
還是沒有反應!
莫三娘更加擔憂起來。
她雖然粗通文墨,但一時之間也無法理解,盧青所寫的這首詞到底是什麽意思。
可不管怎麽說,周憲現在失魂落魄的樣子,肯定與這首莫名其妙的詞有關!
情急之下,莫三娘隻能去找盧青問個明白。
到底盧青寫的這首詞有什麽魔力,把好好一個大小姐給折磨的瘋了一樣,不吃不睡的,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彩兒,彩兒——”
莫三娘一邊套上衣服,一邊推開門喊道。
不一會兒,侍女彩兒從隔壁跑了過來。
“姑娘,什麽事?”
“彩兒,你留在這裏侍侯大小姐,我要去盧園一趟,很快就會回來的。”
交待完之後,莫三娘匆匆洗漱完之後,找上莫虎,慌慌張張下了雞籠山,快馬加鞭向盧園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