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說的很慘。
至少聽在盧青耳朵裏是這樣。
不過,盧青可不是他表麵上十六歲的年紀,聽風就是雨。
回過頭來,盧青指了指雀兒對程鈞說道:“把他帶上,咱們回吧。”
上了戰馬,盧青等人原路返回。
大約六七十戶的小村子裏,此刻正一片愁雲慘霧。
幾乎所有的百姓都跑了出來,將自已家中被搶走的財物收攏起來。
其中一些百姓圍著死去的親人痛苦不已,更有人拿起家裏的鋤頭鐵鍬,不停的砸向那些死發去的兵痞子,看得雀兒渾身顫栗不止。
不過,雀兒剛才說的好象沒錯,他真的沒有傷人。
否則的話,看到雀兒回來,那些百姓不生吃了他才怪!
周憲還是第一次經曆過這種現實的殘酷,剛才被那些兵痞子圍攻時,盧青留意到她臉色蒼白,手足無措的樣子。
盡管她已經接受了一段時間的鍛練,但實際上,她現在的體質,恐怕連個普通的成年老百姓都不如。
另外,她和柴宗宜二人手上都沒有趁手的武器,找了機會應該給他們弄件兵器才行。
看到盧青幾人經過,一些百姓不停的向他們叩頭致謝。
若不是盧青一行人及時趕到,這個村子經此一劫,恐怕連活路都沒有了!
“哇——”
一個孩子蹲在已經斷了氣息的母親身邊,哭得撕心裂肺。
周憲見狀,連忙跳下馬來,將孩子抱在懷裏。
旁這一個老農長歎一聲,“唉!可憐這娃兒,老爹一年前才病死,現在就連娘也沒了!這幫該死的兵痞,簡直沒有人性!”
周憲抱著娃兒走到盧青馬前央求道:“盧先生,能不能讓我把她帶回去?”
盧青默默的搖了搖頭,“娥皇,這些兵痞子絕對不可能單獨行動,說不定附近還有其他兵馬,就是連我們都不能保證安全,你拿什麽來保護他?
還是快走吧,和三娘他們匯合之後,趕緊離開這裏!”
周憲無奈,隻好把那孩子抱到那老農身邊,“大爺,麻煩您好好照顧他。”說完,周憲又從身上掏出一個小金珠來,放到了老農的手上。
那是她從家裏逃出來時隨身攜帶的。
盧青說的沒錯,她現在還真的沒有能力救任何人,隻能盡自已一點能力,留給孩子微弱的希望了。
上了戰馬,幾人帶著雀兒迅速與莫三娘匯合一處。
盧青把大概情況和莫三娘說了一遍。
莫三娘這才看向雀兒問道:“你是百越族人?”
雀兒畏怯的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莫三娘解釋道:“盧郎有所不知。
當時妾身曾經聽聞,楚國南部長期居住著大量的百越人。
因為受到朝廷和州府的欺淩,大部分被迫遷入了山區裏生活。
就是這樣,還是時常有百越人被官宦人家抓起來充作自家的奴隸,隨意欺淩打殺!
至於雀兒所說的大王,妾身曾聽周相公提起過,應該是上一任楚王馬希廣的親哥哥!
想不到楚國境內竟然發生了奪位叛亂,兄弟相殘!
盧郎,看來咱們這一路不太平了!”
盧青點了點頭,又把雀兒叫到麵前。
“雀兒,你知道有多少人馬在附近嗎?其他人都走的是哪條路線?”
“大爺,具體情況我不知道。
不過,單單我們這一個指揮近五百人,就分成了五路,隻知道一直向北走就對了。
因為特質供應不上,所以我們這一路都是跟著都頭搶過來的。”
說完,雀兒生怕盧青再把火撒到他頭上,畏畏縮縮的退後了兩步。
盧青沒有再理會雀兒,而是獨自沉思了起來。
既然雀兒這一支亂軍出現在附近,難保沒有其他亂軍會再次出現。
如果數量少還可以,可萬一招來大部亂軍,他們這支商隊可就在劫難逃了!
“此地不宜久留,三娘,你知道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走嗎?”
莫三娘點了點頭,“從我們現在的位置一直向西,大約兩天時間就是敏州。
敏州是楚國商業重鎮,局勢向來平穩。
隻要順利到達敏州,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到達蜀國的夔州。
我們莫家在夔州設有天星酒樓,可以在那裏休整一段時間。”
“好,咱們現在就出發!”盧青吩咐程鈞,把毒刺小隊成員分派四方,隨時注意附近的動向,莫虎仍然在前麵引路。
“大爺,求求您把我也帶上吧。”雀兒撲通一聲跪下懇求道:“萬一再被刺史大人的軍隊碰上,小人恐怕難逃一死。
小人可以給大爺您牽馬趕車,幹什麽都可以,隻要給一口飯吃就行。”
“你去趕車!”時間緊迫,盧青不想在雀兒身上浪費時間,將馬車上的毒刺小隊隊員換了下來,讓雀兒負責趕馬車。
大道是肯定是不敢走了,那樣遇到亂軍的機率更大。
如果不小心在小路上遇到小股亂軍,盧青還是有相當的信心能夠應付的。
有毒刺小隊隊員負責探查敵情,安全方麵暫時還可以保證。
當天晚上休息時,為了防止出現意外,眾人草草吃了一口,便休息了,就連柴宗宜等人的日常體能訓練,也擱置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商隊繼續前行。
越往西南方向走,道路就越崎嶇,山中的小路僅能通過一輛馬車的寬度而已。
臨近午時,前麵的道路終於漸漸寬闊起來,而且距離路邊十幾米就有一條三米左右的小溪流過,盧青等人趁機把馬牽到小溪邊飲了些水。
莫三娘坐在盧青身邊,長舒了一口氣,“盧郎,再有半天時間,我們就能出了山區,到達敏州了。”
就在這時,派去前方的毒刺小隊隊員急匆匆的趕了回來,臉色相當難看。
“老大,前麵半裏地的一個小村子……所有村民全都被殺了,連個活物都沒剩下!”
“什麽!”
盧青聞言,一下子跳了起來,脖子上青筋墳起,雙拳緊握!
莫三娘等人也被這個消息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