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商隊還沒有走遠,盧青不敢賭。

萬一這些亂軍一抽瘋,盯上了莫家商隊,那可就糟了。

所以,直到後麵的追兵和東南方向岔路口的亂軍完全看到他這輛馬車,盧青這才讓雀兒動起來。

果然,後方的追兵第一時間就被盧青的馬車給吸引住了。

“是他們!就是他們!”

後方的追兵中,一個號服淩亂的士兵坐在馬上,指著盧青的馬車叫道。

“就是他們殺了我們的的人!”

“你是不是當我傻子?”為首將軍揮起馬鞭抽在那士兵的臉上,頓時將他的臉抽出一道血痕來。

“你之前不是說,殺了你們三百多人的,是二十多個騎兵嗎?

前麵就那麽一輛馬車,最多三五個人而已,上麵還裝著貨。

難道說你們三百多個蠢貨,還三五個人都對付不了嗎?”

那士兵捂著血淋淋的臉委屈的哭道:“將軍,是真的!

小人躲到樹林裏看得清清楚楚,後來那些騎兵和一支商隊會合在一起了。

他們肯定是一夥的。

小人認得那商隊的馬車,其中就有前麵那輛。

而且看那車轍,明顯馬車上裝著貴重的貨物!

咱們現在隻能看到一輛馬車,說不定是落在最後的一輛,其他馬車肯定還在前麵!”

“哦?”為首將官直接忽略了那小兵其他的話,腦子裏回想的隻有一句“貴重的貨物”!

“哈哈!那還等什麽!兄弟們,隨我追上去!替死去的兄弟報仇,順便撈他一筆!駕!”

馬蹄翻飛,塵土囂囂。

近千名亂軍揚著馬鞭,嗷嗷怪叫著,追向即將消失成小黑點的那輛馬車。

與此同時,從東南路口趕過來的大隊人馬,看著這上千人馬突然鑽到了中間那條小路,不由的大為奇怪。

直到差不多所有人都快過去了之後,為首將領才讓人抓住了落在最後的一個步兵。

“說!你們是哪個部分的?為什麽往那條路上跑?”

那步兵跪倒在馬前,戰戰兢兢的答道:“將軍饒命,我們是賀州刺史派過來鄉兵。隸屬於孫仲禮指揮使管轄。

我們正準備和蒙州刺史的人到醴陵會合,恰好遇到一支小隊被人襲擊了。

所以,孫指揮使這才帶著我們過來擒拿匪徒的。”

為首將領聞言,斜眼瞅了瞅中間那條小路,頓時暴喝一聲,“胡說!這條小路如此狹窄,怎麽可能會出現大批匪徒?!”

“將軍且勿動怒,小人說的句句實情啊!

隻不過,隻不過,聽說那些匪徒人數並不是太多,但好象是一隻商隊,而且還有不少貴重的貨物——”

“哦?”為首將領一聽,頓時來了興趣,揮了揮手,帶著手下大部隊二話不說,也鑽進了中間那條小岔道,疾速追了過去。

這下可熱鬧了。

盧青帶著兩名毒刺小隊隊員還有雀兒,一共才四人,趕著馬車飛速在前麵跑,後麵賀州孫仲禮帶著近千人在後麵追,最後還有將近三千人的另外一支部隊,竟然也加入了追擊的行列!

這樣一來,盧青等人的處境明顯更加危險了。

負責趕馬車的雀兒,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不停的揮舞著馬鞭,那匹馬差不多被他折騰的要瘋了,揚起四蹄撒開了歡兒,坐在馬車上的盧青和兩名隊員,幾乎都要被凹凸不平的山路巔的飛起來了。

眼看著後麵的追兵距離越來越近,雀兒索性在馬車上站了起來,馬鞭也揚得越來越凶!

雙方大約相距還有百米左右的時侯,後方為首的孫仲禮指揮使暴喝一聲:“停下!立即停下!再不停下來,本將軍就要射箭了!”

話音剛落,孫仲禮身邊的士兵已經把弓箭拉成了滿月,孫仲禮一揮手,五六支箭矢一齊向盧青等人射了過去。

孫仲禮要的是馬車的貨物,哪裏會管馬車上人的死活?

前麵馬車上,雀兒正不停的揮著馬鞭,冷不防一支箭矢擦著他的頭皮射了出去,嚇得雀兒一下子跌坐在馬車上。

“趴下!”車轅上,盧青沉喝一聲,兩名毒刺小隊隊員彎下腰來,緊貼著馬車上的貨箱躲了起來,同時雙手按在腰間的彎刀刀鞘上,隨時準備迎擊追上來的敵人。

砰,砰,砰——一連數十道沉悶的聲音響過,後方騎兵射出的箭矢全部射到馬車的貨箱上,盧青則凝神聽著後麵馬蹄的動靜,隨時判斷敵人的距離。

“大爺,前麵的路越來越窄了,咱們的馬車恐怕快過不去了!”

雀兒幾乎是帶著哭腔的喊著,同時回頭看了下後方的情況。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嚇得直接從馬車上摔下來!

後麵密密麻麻的,全是戰馬和人影!

死定了!死定了!

然而,再看盧青三人,卻沒有半分畏怯的樣子。

這倒是讓雀兒稍稍定了定神。

“劉岩,待會兒你護著雀兒,後麵那些人,有我和孟飛來對付!

聽我口號!”

盧青看著前方的道路,不但越來越窄,而且路邊的草也幾乎和馬一邊高了,沉喝一聲:“跳!”

這條岔路,竟然是一條死胡同!

路的盡頭,隻有一米寬左右,而且直接通到了山林深處。

想必應該是居住在深山裏的百姓長時間走出來的一條小路。

盧青四人跳下馬車之後,馬車繼續向前狂奔著,不一會兒,就聽到一陣沉悶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就是馬匹淒厲的嘶鳴聲,看樣子,馬車應該是滾落到山崖下麵去了。

跳下馬車之後,盧青和孟飛二人很快定住和身形,觀察著後方追兵的動靜。

最前方的指揮使孫仲禮帶著近五十名騎兵,繼續向馬車消失的方向追趕著。

後麵的步兵卻已經與他們拉開了差不多一裏的距離。

“上!”

盧青比了個手勢,帶著孟飛迅速追向了剛剛過去的那隊騎兵,劉岩則帶著雀兒緊隨其後。

最前麵的指揮使孫仲禮帶著騎兵一陣狂追,直到聽到馬車墜下山崖的動靜,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不對!這是一條死路!這麽窄的路,怎麽可能有馬車能夠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