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突然——“不好了!尊敬的‘大毋波’,蒙州和富州聯合了兩千多兵馬,正在圍攻我們駱羊寨,就要打進寨子裏啦!”
一個身背弓箭,獵戶打扮,滿臉紋身的漢子跪倒在高台下方疾聲呼道。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頓時驚的眾百越族人停止了歡呼聲,不安的看向上方虎皮座上的“大毋波”。
“大毋波”眉頭微皺,不過瞬間又鎮定下來,淡淡說道:“強敵進犯,祭祀一事,暫時押後!”
“大毋波,萬萬不可!”雀兒聞言頓時阻止道,“冒然停止祭祀,恐怕會讓蛙神發怒啊!”
已經走到盧青麵前的巫師也跟著說道:“大毋波,若是遲緩了向蛙神獻祭,蛙神就再也不會保佑我們駱羊寨了!”
下方的百越族人也同聲叫道:“殺了他!殺了他!”
“大毋波”見狀,站起身來,霸氣的揮了揮手道:“巫師,開始祭祀!族人們,獻祭之後,隨我一起殺退膽敢侵犯我們家園的外族人!”
“殺!殺!殺!”高台下方百越族人揮舞著手臂,喊著整齊的號子,巫師則用手拭了拭尖刀的刀刃,緩緩走到了盧青的後麵。
“老大!”劉岩和孟飛二人目眥盡裂,拚盡全力大吼道:“放了我們老大!要殺就先殺我!”
“不用著急,一個一個來,很快就會輪到你們的!”巫師絲毫沒有感情溫度的說完,嘴裏又開始嘰哩咕嚕的念叨著,一隻手抓起盧青的右臂向後扳了過去,另外一隻手拿起尖刀,抵在了盧青的後背肩胛骨中間部位!
高台周圍,除了百越人齊聲喊著的號子,就是劉岩與孟飛不忍直視的哭聲。
一雙雙百越人的眼睛熱切的看向巫師手中的動作,見證著向偉大蛙神獻祭的這一神聖時刻!
然而,就在所有人認定盧青這個蛙神祭品即將被活剝之際,突然間,隻見那手持尖刀的巫師莫名的渾身一抖,緊接著尖刀毫無征兆的掉落在地,畫滿符紋的臉上,手臂,以及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膚一下子顯現出詭異的殷紅色!
就好象一個被烤熟了的大蝦一般,紅得詭異,可怕!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當即把下方的百越族人嚇得閉上了嘴巴,死死盯著高台上的巫師在不停的打著滾,嘴裏發出令人心顫的慘叫聲!
“怎麽回事?”
“巫師大人好象中邪了!”
“難道是巫師大人觸怒了蛙神嗎?”
旁邊已經脫力的劉岩與孟飛二人,也被巫師的異常反應震住了。
不過,在那個巫師手中的尖刀掉落在地的瞬間,兩人反倒鬆了一口氣。
至少,老大的命暫時算是保住了!
同時,負責看押劉岩和孟飛二人的兩個百越族勇士,在手足無措之際,連忙將刀架在了劉岩和孟飛的脖子上,緊張的觀察著巫師和盧青的動向。
虎皮座上的“大毋波”眉頭一凝,看了一眼滿地打滾的巫師,又把目光掃向了盧青。
卻見此時的盧青仍然沒有絲毫動靜,不由的大為震驚!
這下可如何是好?
主持祭祀的巫師,竟突然間犯了抽瘋!
接下來該如何收場?
一心想置盧青於死地的雀兒也懵了。
眼看著那巫師在盧青身後痛苦的翻滾了一會兒,之後好象被雷火擊中了似的,身上的殷紅漸漸變暗,最後由紅變黑,倒像被烤過頭了的金絲魚一樣,身上還冒著絲絲黑煙!
“蛙神怒了!”
“蛙神發怒了!”
“難道這個罪人是蛙神派來的使者嗎?”
“要不然為什麽蛙神不接受巫師大人的獻祭呢?”
見巫師已經一動不動,下方的百越族人因為恐懼,而發出各種議論聲。
隨著議論聲越來越繁雜,人們對盧青和劉岩以及孟飛三人也由最初的憤恨而轉為躊躇不決。
一直低著頭的盧青,此刻卻是長長舒了一口氣!
在最後關頭,他這條命總算是保住了!
原來,不甘認命的盧青一直試圖掙紮著,雖然身上的零件兒除了一對眼珠能動之外,渾身軟綿綿的,卻讓他在掙紮的過程中,無意間發現了生機!
那就是,他身體雖然不能動,但丹田部位的大光明手印功力,卻是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
這驚人的發現,頓時給了盧青無窮的信心和力量!
由此他想到了在西域沮沫河畔時,丹岐幕闍臨終前救治他的那一幕。
接受了大光明手印傳承的盧青,很多時侯都是被動的接受大光明手印在體內的變化,隻是在每一次體能鍛煉之後,才把大光明手印當成舒緩渾身肌肉的手段而已,就好象有些人疲累過度需要抽一根事後煙一樣。
直到剛才發覺大光明仍然不受影響的在丹田內運轉之際,盧青才意識到,這個被摩尼教稱為護教神功的功法,絕不可能這麽普通!
既然它有療傷的作用,那麽,能不能化解雀兒所說的蝕筋露的毒素呢?
生死一線,盧青立馬將想法付諸行動,一邊調動著丹田內的大光明手印功力,一邊斜著眼睛和“大毋波”進行著死亡凝視。
隨著丹田內大光明手印功力不斷的在全身經脈中遊走,盧青終於感覺到身體各個部位有了知覺!
大光明手印真的可以解毒!
快!快!快!
眼看著那巫師即將來到麵前,盧青心急如焚!
還差一點點,他體內的蝕筋露毒素就要完全被清除了!
好在有百越族人在關鍵時刻過來通報外敵入侵的消息,給盧青爭取了最寶貴的時間。
就在那巫師走到盧青身後之際,體內最後一點蝕筋露毒素,終於被他完全清除了!
然而,即便如此,盧青仍然不敢亂動。
因為他知道,就算他自已能夠僥幸逃出生天,可劉岩和孟飛兩人卻仍然被控製著!
他有信心能獨自逃離,卻完全沒辦法帶著兩個渾身無力的同伴,安全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