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人首領臉上密布的紋身也突的一跳,當即將銀錠扔回了箱子裏,短促的嘟囔了一句。
蠻人翻譯當即沉聲問道:“魯都頭,我們鬼王不明白您的意思,莫非魯都頭想反悔?”
魯都頭搖了搖頭,“鬼王誤會了。本將軍素來相信鬼王的信譽,咱們彼此之間也做過不止一次的買賣了。
不過,本將軍要的是有用的生口,不是廢物!
但不知鬼王把這麽個病秧子丟給我是什麽意思?
雖然隻是二兩銀子,但本將軍可不想買個廢物,還沒等回去就把他埋到半路上!”
一邊說,魯都頭一邊用手指向了盧青。
此時的盧青,看上去的確狀態不怎麽樣。
兩隻肩窩上紮著兩支鋼針,嘴唇泛白,雙目無神,一動不動的坐在籠子裏,好象隨時會死去一樣。
當然,盡管盧青的確很虛弱,但實際上,他的狀態卻比任何人都要強的多。
兩隻手臂雖然使不上力氣,卻一點也不影響他體內的大光明手印的運轉。
蠻人翻譯聞言,附在鬼王耳邊嘀咕了兩句,鬼王這才哈哈大笑了起來,嘰哩咕嚕的叫了一陣子,吩咐人打開了籠子。
“嗬嗬,魯都頭誤會了。”蠻人翻譯笑著解釋道,“那小子被我們鬼王抓來當天,就想著逃出去,這才被我們鬼王略施小懲而已。
要是一般人的話,鬼王早就宰了這家夥了。
不過,鬼王之所以留下他一命,其實還是為魯都頭著想的。”
“哦?”魯都頭撇了撇嘴,明顯不信。
“嘿嘿,魯都頭,你看咱這籠子結不結實?那小子明明吃不飽飯,竟然就靠兩隻手,就把兩個籠子都強行破開了。
像這樣的生口,不正是魯都頭需要的嗎?”
聽完蠻人翻譯的話,魯都頭眼前一亮,頓時來了興趣。
“至於那小子肩窩的傷嘛,小事一樁。”蠻人翻譯揮了揮手,兩個蠻人進入籠子,直接將盧青拖了出來。
蠻人首領陰森森的笑著,伸手向盧青肩部的鋼針抓了過去!
“啊——”
慘叫聲中,那兩支幾乎已經長到肉裏的鋼針,再次被拔了出來,帶出來兩道血箭!
緊接著,蠻人首領又從旁邊蠻人手上拿過兩團不知名的草,在手裏搓了搓,直接按進入了盧青肩窩的傷口上!
盧青咬牙怒視著蠻人首領,因為過於疼痛,渾身劇烈的顫抖著,額下再次滲出大滴大滴的汗珠!
剛才蠻人翻譯和魯都頭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這個所謂的魯都頭,明顯是到暴蠻部落這裏來買奴隸的。
至於買這些奴隸到底要幹什麽,暫時還不知情。
不過,從剛才二人的對話中,盧青至少聽出了兩個信息。
其一就是,魯都頭從暴蠻部落這裏買的奴隸肯定不止一批,而且死亡率還相當的高!
其二,這個魯都頭要買的奴隸,必須是身體素質相當強的。
達不到要求的,恐怕不是被蠻人殺了,就是要被這個魯都頭給殺掉,早晚都是個死!
所以,盧青此刻隻能硬挺著,盡量在魯都頭麵前表現的堅強一些,這樣一來,至少暫時能保住他的性命!
至於這暴蠻人的仇——隻有活下來,才有機會複仇!
也不知那蠻人首領給盧青上的是什麽草藥,隻片刻的工夫,傷口的血便止住了,而且還有絲絲癢癢的感覺,這倒是讓盧青鬆了一口氣。
他最怕的就是傷口感染。
在這個年代,戰亂中之所以死亡率過高,其中一個最大的原因就在於,這個年代對於傷口感染束手無策!
一旦傷口出現了感染,結果必死無疑!
這暴蠻部落雖然如野人一般沒有人性,但治傷的效果卻有其獨到之處。
魯都頭也一直在觀察著盧青的反應。
他能看得出來,那兩支鋼針在拔出來之前,基本上已經長到了肉裏,冒然拔出來的痛楚,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了的!
可盧青不但承受了下來,而且一直站在原地,咬牙挺著巨痛,眼中那淩厲的目光,更是讓他大感興趣。
見盧青傷口上不再流血,魯都頭這才哈哈大笑起來,“鬼王這次抓的貨色果然不錯,成交了!”
蠻人翻譯這才對鬼王說了一通,鬼王命人將白花花的銀錠收了回去,並且指使蠻人將木籠子一個個的搬到了魯都頭帶來的馬車上。
盧青再次被丟進了籠子裏,小莊連忙湊到近前,幫他把傷口部位綁住了。
“怎麽樣?沒事吧?”剛才的經過,籠子裏所有人都看到了。
盧青所忍受的痛苦,讓這些人想想都覺得發怵。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些囚徒們再看向盧青時,目光中都多了點敬畏!
隻不過,這些人剛剛離開了暴蠻部落,下一站卻不知又要被弄到什麽地方去。
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他們如今已經真正被當成了生口,販賣給了這個魯都頭。
官軍們押送著盧青等人出了山寨,又趕了一個星期的路,終於在一處海邊的營地停了下來。
在此過程中,這些囚徒們的飲食總算有了明顯的改善。
除了幹淨的飲用水之外,每頓都有一小碗飯,而且還配上不錯的菜肴!
這樣的飲食,基本上與押送他們的官兵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
這樣的變化,很快就讓囚徒們對未來有了極大的期盼。
雖然暫時還不知道他們即將要麵對什麽樣的命運。
可至少有一點能夠確定下來,那就是,他們不用死了!
畢竟,如果這些官軍想要他們的命的話,絕對不可能給他們這麽好的待遇!
就象小莊說的,他們在楚國當兵的時侯,吃的方麵都沒有現在好!
不過,對於這些,盧青倒是沒有在意過。
他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沿途的地形地貌上了。
即便已經離開了暴蠻部落,可曾經遭受的折磨,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仇,是一定要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