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商隊在村民向導的帶領下,一個一個村子的運送著糧食。
而且,在此過程中,向導的隊伍也越來越大了。
從幾個到幾十個,最後達到了二百多個向導!
這些熱切的村民,用他們用純樸的方式,來表達對莫家商隊的感謝!
而且負責向導的這些村民相當健談,很快就和柴宗宜以及毒刺小隊成員打成了一片。
“柴公子,你們是中原大周人氏?”向導中二十來歲的獵戶虎子,當得知柴宗宜等人來自中原時,一下子站住了。
“怎麽了?”柴宗宜大惑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虎子擺了擺手歎息一聲,“柴公子果然仁義,一個大周人氏,對我們都如此關心。
可我們蜀國朝廷呢?
發了這麽大的水,卻對我們漠不關心,想想都讓人寒心哪!”
柴宗宜微微一笑,“不管是大周還是蜀國,咱們都是百姓,理應一視同仁嘛。
實不相瞞,這場大水,可能我們大周境內也受了不少災呢。
所以,剩下這些糧食,我們打算運回大周,接濟一下同樣受災的百姓,也算盡了我們一分心意吧。”
“送回大周?”虎子看了看後麵的糧車,略微沉思了一下,“柴公子,你的意思我明白,也很感動。
不過,恐怕你們這個樣子,連蜀國和大周的國境都過不去啊!”
“為什麽?”柴宗宜大惑不解的問道。
但是,像糧食這種東西,我們蜀國邊軍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們帶過去的。
尤其是現在蜀周兩國都發了洪水,糧食就更加成了緊俏之物,邊境軍隊看管的也更嚴了。”
柴宗宜聞言,頓時呆愣了。
這可怎麽辦?
想必,這個問題就連師父也沒有想過吧?
正當柴宗宜為難之際,虎子回過頭來,對其他二百餘名各村的向導高聲喊道,“鄉親們!
柴公子他們給我們送來了保命的糧食,讓我們不至於餓死!
此等大恩大德,我們應該不該報?”
“應該!當然應該!”
“那好!現在柴公子的車隊打算帶著剩下的糧食,送到大周境內同樣受了洪災的百姓們。
可是咱們蜀國邊境的士兵肯定會為難柴公子他們的,我們怎麽辦?”
虎子喊完,一眾村民立即炸鍋了。
“我兄弟現在就在邊境當兵,我倒要看看,他敢為難柴公子,我打斷他的狗腿!”
“還有我家小弟也是邊境的兵,他敢攔著,我跟他翻臉!”
“沒錯!柴公子一個大周人,都能想到我們的死活,要是邊境那些士兵敢攔著,老子跟他們拚了!”
“對!實在不行,老子帶著家人直接逃到大周去,再也不回到這個沒人情味的地方了!”
虎子這才回過頭來,對柴宗宜說道,“柴公子,你看到了吧?
我們這些村民都願意幫您過關。
要是那些當兵的敢攔著,我們決不答應!
有我們帶路,您就放心吧!”
柴宗宜想了想,還是不敢作主。
萬一在邊境被蜀國士兵攔下了,後果不堪設想。
“虎子哥,你們先在這兒等等,容我去問問我師父。”
說完,柴宗宜連忙跑到盧青的車前,將虎子說的情況複述了一遍。
盧青連車簾都沒有掀開,淡淡說道,“這點小事還用問我嗎?你自已拿主意就是了。”
“可是——”
“沒有可是!去吧!”
柴宗宜無奈,隻好硬著頭皮又回到了隊伍前麵。
“怎麽樣?柴公子,令師怎麽說?”
柴宗宜深吸一口氣,微笑道,“虎子兄弟,那就麻煩你們了。”
“好咧!走!”
虎子聞言揮了揮手,帶著二百多個村民走在隊伍前麵,向邊境地段走了過去。
馬車上,莫三娘皺了皺眉頭,“宜哥兒他們說的沒錯,我們南唐和大周邊鏡同樣不準糧食隨便交易的。咱們這次帶了這麽多糧食,恐怕很難過去了。
除非遇到邊境當官的是個財迷。”
盧青卻是一點也不擔心,“沒關係,這點糧食不值多少錢,損失了也無所謂。
況且,我相信宜哥兒他們會處理好的。
是不是呀,小穎?”
盧青在小穎的臉蛋上親了一下。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尤其是鳳州剛剛經曆了一場洪水,道路更加難行。
所幸有唐倉鎮附近各村村民做向導,車隊出斜穀途經百餘裏,四天之後,終於到達了黃牛寨。
黃牛寨扼守通往大散關的關口,周邊深溝險壑,懸崖陡壁,如果是毒刺小隊隊員單人通過尚可,車隊想要過去,唯有進入黃牛寨,從另一側寨口出去不可。
在虎子等當地村民的引領下,車隊進入黃牛寨。
黃牛寨屬於軍寨,據險而設,長不過二裏,寨內除了千餘士兵,便是些老弱隨軍仆從,沒有普通百姓。
虎子等村民帶著車隊繼續向另一側的寨口走去,最終還是被攔了下來。
“站住!”
兩列士兵攔住車隊,沉聲喝道:“你們是什麽人?後麵車裏裝的都是什麽?接受檢查!”
虎子第一個上前拱手道,“軍爺,我們這是商隊,車上裝的自然是貨物了。”
“貨物?”守寨小隊長繞到馬車前掃了一眼,直接用腰刀插入糧袋中,裏麵的糧食一下子流淌了出來。
“這是糧食!朝廷有規定,糧馬鐵器不準通關!全部給我退回去!”
虎子見狀,當即怒了。
“什麽狗屁規定?放我們過去!”
虎子一帶頭,二百多百姓立馬附和了起來。
“沒錯!為什麽不讓我們過去?你們也是當兵吃糧的,難道不知道渭河洪水,這附近田舍都遭了災嗎?”
“我們都是唐倉鎮附近村民,所有田地都被淹了,朝廷不發一米一糧,要不是莫家商隊和柴公子,我們這些百姓早晚要餓死!”
“我侄子陳衝也在這裏當兵,把那小兔崽子給我叫過來,我看他敢不敢擋我!”
“還有我兄弟海子,他人呢?讓他滾過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