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刀七十六騎衝入敵陣,雖然人數隻有區區八十人左右,看似不起眼,甚至讓周圍的契丹兵興奮不已。
然而,轉眼間,以盧青為圓心,這八十人如同炸彈一般,瞬間向四周衝擊開來!
四道人形絞肉機滾滾展開,但凡靠近者,無不血肉紛飛,屍橫遍地!
這些契丹騎兵也是能征慣戰之士,卻從來沒有見過像彎刀七十六騎這樣恐怖的對手!
那些彎刀根本就是死神的鐮刀,每一次劈砍,必定帶起一蓬血雨!
還是赫連神都,手裏的狼牙棒舞動起來,一下就是三四條人命!
不得不說,赫連神都這條狼牙棒,配上他的天生神力,最適合這種群戰了。
再加上那粗豪的大嗓門,真似天神下凡一般,嚇得附近的契丹兵還沒敢動手,就已經心膽俱裂!
李錦一手持刀,一手摸向腰間袋子裏的鐵丸,但凡看到距離足夠的契丹將領,就將手裏的鐵丸拋射出去,比起射箭的效率可要高多了。
很快,盧青身邊就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
史彥超手下兩名親兵早已疲累不堪,可仍然堅持著將史彥超抬下馬來,盧青趁機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
隻見史彥超大腿左側中箭處血液仍然不止,差一點就射中了男人要命之處。
史彥超滿頭大汗,咬著牙握住了箭杆,盧青見狀,連忙出聲製止道,“千萬不要!”
然而,還是太晚了!
那莽漢一把將箭矢拔了下來,頓時從傷口處帶出一股血箭,噴得他滿臉都是!
“呸!差點害得老子斷子絕孫!”拔出箭矢,史彥超啐了一口,身體一鬆,倚在一個親兵的身上,斜眼看向了盧青。
“喂,小兄弟,謝謝你啦!”史彥超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
盧青沒理會他,伸手查看了一下他的箭傷,冷哼一聲,“真是太魯莽了,你知不知道?剛才那支箭射破了你的大動脈!”
“切!”史彥超撇了撇嘴,不屑的說道,“不拔出來,難道就讓它那麽吊在我的**旁邊嗎?破就破吧?對了,什麽是大動脈?”
盧青哪有時間跟他解釋那些,以史彥超現在的情況,如果不進行及時處理,要不了五分鍾,這家夥就得失血而死!
一手死死的壓住史彥超傷口處的大動脈,盧青一邊吩咐身邊兩名親兵,“給我撕下兩根布條來!”
那兩名親兵應了一聲,連忙從自己身上撕下兩根長長的布條遞了過去,盧青迅速在史彥超大腿根部緊緊的纏了數圈,防止血液繼續流動,又把隨身帶的一小瓶止血散撒到了傷口處。
“你們兩個就在守在他身邊,至少兩天時間不能隨便動!
等我們殺退了契丹兵,再回來接你們!”
說完,盧青跨上戰馬,繼續向忻口方向逃亡的契丹兵追了過去。
盧青離開之後,那兩名親兵仍然抬著看向他消失的方向。
大腿處的血止住之後,史彥超精神好了一點,迷茫的自言自語道:“咱們這次孤軍深入,要不是得了剛才那年輕人相救,肯定必死無疑啊!”
其中一名親兵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史彥超,怪異的問道,“史將軍,您不知道剛才救咱們的是什麽人嗎?”
史彥超瞪了他一眼,“老子怎麽認識?這次陛下調集了數十萬大軍過來,各地官兵都有,誰知道他們是哪位將軍的部下?”
那親兵咽了下口水,小心的說道,“史將軍,屬下懷疑,他們就是一個月前傳遍軍中的那支神秘隊伍!”
“什麽神秘隊伍?”史彥超一時沒轉過彎來,氣呼呼的說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在這兒嘰嘰歪歪的!”
另外一名親兵附和道,“應該是他們了!史將軍,您忘啦?
一個半月之前在高平那場大戰中,右路軍潰敗,官家危在旦夕,關鍵時刻,出現一支人數不多的騎兵,大部分都拿著一把彎刀。
正是他們的出現,才及時救官家於危難之中的!”
“是啊,將軍,剛才屬下隱約看到,那些人同樣手裏拿著彎刀,而且身上的穿著也和一個多月前那些人的裝束一樣,肯定是他們!”
“對了,他們的人數也差不多,好象總共也不到一百人!”
兩名親兵你一言我一語,總算讓史彥超明白過來了。
當時高平大戰,他作為中軍先鋒,還記得當時的場景,正是那支奇兵的出現,才讓他有機會回兵救援陛下的。
也正是那一戰之後,陛下論功行賞,將他從鄭州防禦使一下子提拔到了鎮國節度使的位置!
這樣說來,那支彎刀小隊已經對他有了兩次救命之恩啦!
然而,很快,史彥超便麵色大變!
“不好!他們隻有七八十人而已,那些契丹兵足足將近萬人哪!”
“屁話!”史彥超怒道,“當日在高平,他們麵對的是那些不禁打的北漢兵!
可這一次卻是上萬契丹精銳!
要不然咱們能敗得這麽慘嗎?”
兩名親衛聞言頓時沒脾氣了。
是啊,契丹兵本就善於騎兵作戰,戰力自然要比北漢兵強出太多,再加上人數上的優勢,這樣看來,那支彎刀小隊還真的危險了!
“快!扶我上馬,我要追過去看看!”說著,史彥超掙紮著就要起身,“不管怎麽說,他們也都是我老彥的救命恩人,老子不能見死不救!”
“不行啊將軍!”兩名親兵見狀,連忙將他按下,“剛才那年輕人說了,您至少在兩天之內不能亂動,否則有生命危險!”
“管不了那麽多了!那些年輕人對老彥有救命之恩,要我心安理得的躺在這兒,老子做不到!”
史彥超牛脾氣上來,兩名親兵也按不住。
“這樣吧,將軍,您先等一下,我們兄弟做個簡易擔架,抬著您走,這總可以了吧?”
好一頓勸說之後,史彥超總算安靜下來。
大約兩個時辰的時間,兩名親兵就地取材,做了副簡易擔架,抬著史彥超一路向北追了過去。
步行了將近一天時間,擔架到了雁門關長城口。
“將軍!將軍!”
兩名親兵突然停下來驚叫一聲。
擔架上的史彥超皺眉問道,“什麽事?看到那些救命恩人了?”
“不是啊,將軍,前麵好多村民聚在關口,好象出了什麽事?”
“哦?過去看看!”史彥超從擔架上支楞起身子,歪著腦袋向前方百米左右的關口望了過去。
這一看不要緊,頓時瞪大了眼睛。
隻見雁門關口正上方,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掛在上麵。
人頭上方,是一條白色幔帳,上麵用鮮紅的血液寫著八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