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園之中,一派喜氣洋洋的氣氛。

分開五年,柳大洪被毒刺小隊隊員圍在一起,嘻嘻哈哈的鬧了一陣子。

最後,盧青將柳大洪叫到了身邊。

“大洪,跟我說說,你在江寧這五年來的情況。”

柳大洪收起笑容答道,“屬下這幾年,在江寧城裏開設了一家酒樓,兩家綢緞莊和一家雜物鋪,生意還算不錯,這五年來差不多積攢了十餘萬兩銀子。”

“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想知道,這幾年你和江寧府的大小官員搭上關係沒有?”

“當然。老大臨走之前特別吩咐的,屬下豈敢忘記。

得益於老大臨走前和安定公李煜的交情,屬下托福,很快就和江寧的一些官員搭上了線。

對了,老大,屬下早就聽說,大周在兩個月之前就已經開始對南唐用兵了,您這一路過來,還算順利吧?”

“嗯。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盧青鄭重說道,“我帶著商隊從開封離開時,曾經答應過大周天子,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盡量幫他解決一些困難。

如今南唐壽州守將是劉仁贍,不知你聽過這個人的名字沒有?”

“清淮節度使劉仁贍?此人名聲甚大,現駐守壽州一帶,屬下當然知道,老大的意思是?”

“大周派出大軍攻取壽州,一直沒有效果,聽說就是因為此人的緣故。

所以,我想能不能想辦法將此人調離壽州呢?”

“這個嘛——”柳大洪眉頭微皺,似是自言自語道,“劉仁贍官風一向不錯。

此前一直擔任武昌節度使,駐守鄂州一帶。

而且還是南唐右相周宗一脈。

南唐左右相周宗和宋齊丘二人本來就不合,自從老大五年前離開江寧之後,兩人更是水火不相融,以至於很多時侯,南唐的政令因此而耽擱日久,非得南唐國主親自下令方可。

要想把劉仁贍調離壽州,還真有可困難。

畢竟,現在壽州戰事膠著,一旦把劉仁贍調離,很可能會打破壽州戰事的平衡,這一點,想必朝中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盧青跟著點了點頭。

南唐善戰者本就不多,這次大周重兵壓境,多虧了劉仁贍在壽州頂住壓力,才給了南唐一個喘息之機。

在如此關鍵時刻,想把這樣一員猛將調離前線,難度可想而知。

就在盧青愁眉不展之際,柳大洪突然開口道,“有了!”

“老大,劉仁贍雖然已經調往前線,但他隻帶著老妻和小兒子到了壽州,其大兒子卻在京城,我們可以從他這個大兒子劉崇言身上做文章!

這樣,老大明天開始,該忙什麽就忙什麽去,屬下明天就去左相府見宋齊丘,如果順利的話,年前就會有好消息!”

“那好吧,大洪,盡力即可。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冒險!

總之,盧園這個聯絡點,要一直給我安全的保留下去才行!”

“放心吧,老大,屬下心中有數。”柳大洪笑著說道,“對了,老大,照現在這種情況看,大周好象要一鼓作氣拿下南唐了。

萬一戰事延伸到了江寧長江沿岸,江寧府勢必大亂,大部分商賈恐怕都要南下避禍,到時侯屬下還要一直守在這裏嗎?”

“不用擔心。”盧青拍了拍柳大洪的肩膀,“短時間內不會出現那種情況的。

當然了,如果江寧府真的亂了,你還可以直接出手,趁機低價大量購買江寧府的商鋪,擴大咱們這裏的生意。”

“嗯,屬下明白了。”

雖然盧青沒有詳細解釋,可柳大洪仍然重重的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的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柳大洪便帶著精心準備的禮物到了左相宋齊丘的府上。

自從大兒子宋如恒無故失蹤後,宋齊丘找了足足三個多月的時間,仍然沒有消息,慢慢的也就放下了。

不過,也因此和右相周宗成了生死冤家。

柳大洪送上拜帖之後,很快就進了府中見到了宋齊丘。

“相爺救我啊!”

剛一見到宋齊丘,柳大洪就大哭著跪倒在宋齊丘麵前。

嗯?

太師椅上的宋齊丘,本來還沒怎麽在意。

縱然這幾年柳大洪在江寧府混的不錯,可他畢竟隻是個商人而已,就算逢年過節給他送了不匪的禮物,可在宋齊丘眼裏,仍然隻能算是個隨時可以敲一筆竹杠的提款機而已。

不過,當他看到柳大洪懷裏抱著的那個精致小盒之後,總算來了點興趣。

“行了,柳員外,什麽事值得你這麽大哭小叫的?說出來聽聽,看看本相能不能幫你說說話。”

柳大洪擦了擦眼睛,這才開口道,“相爺,小人冤枉啊!

小人這幾年托相爺照顧,在江寧經營點小本生意,勉強度日。

可沒想到,就在前不久,有人在小人的雜物鋪拿了東西卻不給錢,還差點把鋪子裏的夥計給打了,求相爺給小人作主啊!”

“就這麽點小事也來找本相?”宋齊丘頓時不樂意了。

“柳員外,在江寧府,有誰不知道你是本相的人?

如果真有人不開眼的話,你可以直接到江寧府衙申告不就行了?”

“小人倒是想去告,可是沒用啊!”柳大洪說著說著,又抹起了眼淚。

“那人聽說是周相爺的人,根本就沒把小人放在眼裏啊!”

“什麽?”一聽是周宗的人,宋齊丘頓時來了精神,放下了手中的精致茶碗,沉聲問道,“說!到底是什麽人和老夫過不去!”

“小人也是事後聽說的,那人叫劉崇言,聽說是清淮軍節度使劉仁贍劉節帥的大公子。

小人事後到劉府理論,說小人是相爺的人,可劉大公子根本不買賬,還說他是周相爺的人,根本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