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可否讓盧某看一下?”
盧青上前一步,看向柴榮手上黃色的手帕。
柴榮倒也沒多想。
在此之前,三位禦醫也曾觀察過符後咳出來的痰液。
盧某看了一眼,隻見那黃帕上殘留著一點清白色的痰沫兒。
柴榮收起手帕,沒再理會盧青,而是靜靜的守在了床前。
盧青則轉身走到其中一位禦醫麵前。
“這位大人,你們之前給皇後娘娘診治的過程,能不能描述一下症狀?”
那位禦醫剛被柴榮狠狠訓斥一頓,正擔心自已的小命,突然聽到盧青的提問,抬起頭來看了看盧青。
如果是在平時,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問這種事,他說什麽都不會理會的。
不過,剛才柴榮和符二小姐對盧青的態度,讓他意識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份不簡單,至少不是他能得罪的。
因此,那禦醫連忙恭敬的答道,“不敢,齊某和兩位禦醫之前給娘娘診治了三天時間。
最初的時侯,娘娘隻是感覺頭痛,鼻子塞,偶爾打噴嚏。
齊某等人詢問過娘娘最近的起居情況,得知娘娘前兩天夜間曾經到城樓上,因此感覺娘娘應該是偶感風寒。
齊某三人給娘娘開了些治風寒的方子。
哪知娘娘的症狀非但沒有減輕,反而開始咳嗽起來,而且還出現全身酸痛的現象,齊某等人這才覺得不大對勁。
除此之外,娘娘這兩天感覺怕冷,而且呼吸氣短,這和風寒的症狀又不大一樣。
因此,齊某等人除了給娘娘開了些止咳的藥之外,再次加重了治風寒的藥量。
隻是,隻是,不知為何,娘娘的情況仍然不見好轉——”
說到這裏,齊禦醫再次低下了頭。
柴榮此時轉身站了起來,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盧青見狀,知道柴榮護妻心切,又要發火,連忙轉移了柴榮的注意力。
“齊禦醫,不知皇後娘娘這兩天有沒有發汗?”
“有。當初齊某等人按照風寒症治療的娘娘,自然知道娘娘要發汗之後才能好的更快。隻不過——”
還沒等他說完,盧青再次問道,“娘娘是什麽時侯發的汗?此後有沒有再發過汗?”
“呃,娘娘昨天發的汗,此後就再沒見發汗了。”
盧青聞言長舒了一口氣,鄭重的對柴榮說道,“官家,盧某可以肯定,三位禦醫的診治方法沒錯。
隻不過,現在必須把娘娘身上的被子拿下去,絕不能讓她再次發汗!”
柴榮聞言精神一振!
“盧先生,你的意思是說,皇後她,有救了???”
“盧某不敢說,但應該有七成的把握吧。”盧青謹慎的說道,“娘娘這種情況,盧某以前曾經見過。
這是因為風寒引起了肺部感染,屬於一種比較複雜的情況。”
符後患的是肺·炎,如果是在後世,這種病沒什麽大不了的,叫點藥打兩針也就行了。
不過,身處現在這個時代,一個小小的肺·炎,足以要了符後的命!
既然知道了病症,盧青倒是鬆了一口氣,隻要及時給符後打上青黴素,應該就可以了。
不過,他也沒敢把話說死,一定就能治好符後。
畢竟,有一些人對青黴素是過敏的。
總不能像當初給史彥超那家夥用藥一樣,直接開打吧?
柴榮和符後感情深厚,萬一用藥過敏而死,柴榮一怒之下宰了他,那可就太冤了!
所以,用藥之前,盧藥必須要給符後做個測試。
保證不會過敏之後,才敢大量用藥。
盧青的話,讓柴榮大喜過望,激動的問道,“到底有如何治療,盧先生盡管直言!
需要什麽藥材,朕馬上讓人去置辦!”
“官家別急,還是先幫娘娘把被子拿下去吧,皇後娘娘是因風寒引起的風寒犯肺症,發過一次汗之後,一定要避免再次發汗,否則就更難治了。”
“好好好!”柴榮轉身,親自幫符後身上厚厚的被子揭了下去,隻留下一層薄毯子。
冒然揭下被子,**的符後不由自主的縮了下身子,一旁的符二小姐連忙關切的問道,“大姐,你感覺怎麽樣?”
“冷……有點冷。”
“盧先生——”符二小姐可憐巴巴的看向盧青。
盧青點了點頭,走到床前,再次將手指搭在符後的腕部,體內的大光明手印功力緩緩輸入。
與此同時,盧青不忘吩咐三位禦醫,“齊禦醫,麻煩三位再給娘娘準備些止咳的藥湯,除此之外,再開一副祛除濕氣的藥方,至於如何用藥,相信三位大人應該明白。”
柴榮轉身喝斥道,“沒聽到盧先生的話嗎?還不快滾!”
感覺好一點的符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官家,不要動怒,幾位禦醫已經盡力,何必再為難他們呢?”
還真別說,符後這一句話,頓時讓柴榮換上了一副笑臉。
三五分鍾之後,盧青收回手。
符後現在這種情況,不宜吸收太多的熱量,免得身體出汗,影響了治療。
“官家,麻煩讓晉王進來一下。”
“宜宗——”柴榮直接將柴宗宜叫了進來。
“微臣叩見官家,皇後娘娘。師父——”
門外的柴宗宜聽到了剛才房間內的情況,期待的看向盧青。
為師當初給史彥超將軍治療時,還剩有一點藥放在三娘那裏了。
前幾天為師接到消息,三娘他們正在向壽州方向趕來。
你和孟大彪盡快和他們會合,並且把那些藥帶回來!”
“是!”柴宗宜點了點頭,直接轉身離開了。
“太好了!”柴榮興奮的來到床邊,握住了符後的手,“幸好有盧先生在此,皇後,你的病再也不用擔心了!”
符後虛弱無力的擠出一絲笑容,柴榮連忙和符二小姐一起把那件薄毯子蓋在她身上,而後來到盧青麵前。
“盧先生,皇後的病,不知還需要準備什麽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