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七月中旬,盧青帶著商隊告別郭從義,跨過拒馬河,進入了涿州境內。
過河之後不到十裏,經過一個叫歸義村的小村子時,盧青等人停了下來。
村子裏的居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好象正在議論著什麽。
不一會兒,趙鈞打探完消息,回到了商隊中。
“老大,聽村民們說,前麵二十餘裏的新城,好象正在通緝什麽人,進出城的人檢查非常嚴格。
要不我們從其他地方繞過去?”
“不用。”
盧青眸光一閃,搖了搖頭,指著不遠處一處義莊,“走吧,咱們今晚就在那義莊附近休息。”
義莊四周不見人煙,又有矮樹掩映,倒是個不錯的野外宿營之地。
暫時安置下來之後,盧青找到莫三娘。
“三娘,據趙鈞打探回來的消息,我懷疑新城那裏正在通緝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錦哥和留香他們。
錦哥兒留香離開一年多了,到現在也沒個消息。
所以,我想帶著趙鈞去新城那裏看看情況。
商隊這裏你多費心。”
莫三娘獨自帶著商隊闖**多年,組織能力是最強的。
盧青不在的時侯,也隻有莫三娘能管束好商隊了。
交代完畢,盧青與趙鈞二人騎馬向新城趕去。
不到半個時辰,二人就來到了新城城門口。
卻見城門口果然有兩列帶甲士兵,正在對出入城門的百姓進行嚴格檢查。
城門口的牆上,赫然帖著兩幅通緝人像。
盧青搭眼一看,認出上麵畫著的正是李錦和馮留香!
“走,進城看看。”盧青小聲說了句,二人牽馬進入城中。
新城城內大街上,時不時也有一隊隊的士兵巡查著,氣氛顯得風聲鶴唳。
趙鈞壓低聲音道,“老大,看來錦哥兒他們鬧出的動靜不小啊!也不知那家夥到底犯了什麽事兒?”
“找家酒樓打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剛剛說完,就聽後方一道聲音傳來,“盧青兄弟?”
盧青停下腳步,回過頭一看,隻見剛剛過去的一隊士兵前方,一位身穿甲胄的年輕將軍,正笑著看向他呢。
盧青心中頓時一顫!
對方的打扮分明就是契丹占領區內漢人將軍的裝束。
可他記得從來沒有認識過這樣的人哪!
見盧青皺眉站在原地不語,那位將軍哈哈大笑迎了上來。
“在下還以為認錯了人呢,不過看到盧青兄弟腰間的彎刀,還有你身邊這位兄弟,這才認出你來的。
怎麽樣,兩年多沒見,看來盧青兄弟早把錢某忘了吧?”
姓錢?
盧青還是沒什麽印象。
倒是趙鈞在一旁小聲提醒道,“老大,兩年前,南京府——”
經此提醒,盧青終於有了點印象,笑著拱了拱手,“原來是錢兄啊,錢兄這一身打扮,實在出乎盧某意料,這才沒有立馬認出來,恕罪恕罪。”
眼前這人叫錢進,是兩年前年初,盧青回到中原,經過南京府時認識的一個漢商。
在盧青印象中,錢進這人甚為健談,喜好交友,又和盧青一樣到處經商。
隻不過,和盧青的商隊相比,錢進的買賣規模小了不少,偶爾一次在南京相識,還曾在盧青麵前好一頓牢騷呢。
對於這麽一個一見之交的過客,盧青能夠想起來就已經不錯了。
“錢兄,你現在這是——步入仕途了?”盧青指了指錢進那一身盔甲,笑著問道。
“哈哈,算是吧。盧青兄弟,咱們都快三年沒見了,卻在這裏巧遇,也算是緣份。
今天錢某作東,盧青兄弟賞臉,咱們到前麵隆興酒樓喝一杯去!”
說著,錢進已經熱情的摟過盧青的肩膀,好象多年未見的親兄弟一樣,帶著盧青二人就向前方走去。
盧青也正想打探有關李錦一事,因此也沒拒絕。
“掌櫃的,好酒好菜盡管上,要快!”錢進大咧咧的吩咐一聲,那酒樓掌櫃連忙點頭哈腰的笑著應道,“是是是,城主大人光臨,是小人的榮幸,保證讓大人滿意。”
待掌櫃退下之後,盧青驚訝出聲問道,“城主?想不到兩年多示見,錢兄竟然一躍成為城主了,真是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哪!”
“嗬嗬,盧青兄弟過獎了,這隻不過是表麵風光而已。”錢進擺了擺手笑道,“什麽城主啊,是那掌櫃不懂,胡亂稱呼的。
不瞞盧兄,錢某不過就是南京府西南安撫司下設的四捷軍指揮使而已,手下才五百人。
又被分配戍守在這新城,實在是個苦差事啊!
你也看到了,這新城不大,總共才七百戶人口,又臨近周朝邊鏡,隨時都有打仗的風險,不是個好活計啊!
哪像盧青兄弟,買賣做的不小,逍遙四海,讓人羨慕啊!
對了,盧青兄弟,錢某還記得,你那商隊規模可不小呢,怎麽沒看到商隊其他人呢?”
“呃——嗬嗬,那都是老皇曆了。”盧青苦笑一聲,“盧某的商隊早在一年前就遇到了麻煩,差點賠的傾家**產,早已不複往日風光。”
眼前這錢進,已經開始為遼國契丹人服務,盧青自然不能說實話,一邊搖頭歎息,一邊似是無意的說道,“盧某生意失敗,四處走走,想再尋個商機東山再起。
不過,剛才進城時發現,這新城好象在通緝什麽人,錢兄,既然你現在掌管新城,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能否和盧某說說?”
錢進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盧青,不答反問道,“錢某早就聽說,兩年前有一支彎刀七十六騎,曾經闖入大遼境內,還將楊袞大將軍斬殺了,當時造成的轟動可不小呢!
據說那彎刀七十六騎的帶頭人也叫盧青,難道那個盧青就是盧兄?”
盧青麵色不變,不過,他身邊的趙鈞一隻手卻下意識的向腰間抓了過去,幸好被盧青及時製止。
“嗬嗬,錢兄說笑了,盧某不過就是一個普通商人而已,那彎刀七十六騎,盧某也曾聽說過,倘若盧某有那個本事,也不至於落魄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