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作威作福的契丹皇族耶律已裏,被打瞎了一隻眼睛,廢掉一條手臂之後,狼狽逃回了中京高州城。

皇帳內,當穆宗皇帝得知一萬宿衛軍在短短幾天之內,就全軍覆滅時,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那可是整個遼國最為精銳的部隊啊!

整個大遼,負責宿衛皇帳的宿衛軍僅有三萬之數,是從大遼各地精心挑選出來,並且給予了最優厚的待遇和裝備,卻被耶律已裏帶出去逛了一圈,就一個也不剩了!

穆宗皇帝的心在滴血!

這一萬宿衛軍的價值,遠比地方上的雜牌軍實力強上不止十倍啊!

就算是讓一頭豬帶出去,也不至於混到這個地步啊!

“廢物!蠢貨!”

穆宗皇帝暴怒吼道。

然而,跪在皇帳內的耶律已裏滿身是血,傷勢也沒來得及處理,仍然跪在那裏哭述著。

“陛下啊,不是臣不用心,是那盧青實在太厲害了!

這次是臣親眼所見,也不知道那盧青到底使用了什麽手段,他手下那些人扔出來的一個個像枕頭大小的包裹,每一個威力都有如震天巨雷啊!

一個包裹就能炸死我們的上百名精兵!

就算沒死的,也被那包裹裏的鐵釘之類的炸傷了!

再加上受驚的戰馬踩踏,咱們的人還沒展開,就已經損失大半!

而且盧青手下的彎刀七十六騎真的很厲害!

臣親眼所見,那些人任何一個都好象野狼一樣凶狠殘忍哪!”

穆宗皇帝赤紅著雙眼,一步步走向耶律已裏,咬牙切齒的說道,“也就是說,朕讓你帶去的一萬宿衛軍,連彎刀七十六騎中的一個敵人也沒有傷到,就全都喂狼了是嗎!

還是說,朕一直引以為傲的宿衛親軍,全是一群酒囊飯袋?!”

“呃——”耶律已裏看著越來越近的穆宗皇帝的腳步,隱隱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寒意,微微抬頭一看,卻見暴怒的穆宗皇帝,從身邊一個侍衛腰間撥出腰也,猛然揮砍下去!

噗——一道血箭噴出老遠,皇帳中頓時散發出濃重的血腥氣!

“把這廢物拖出去!”

穆宗皇帝扔下腰刀,暴喝一聲,回到了主位上坐了下來,胸口仍然氣得起伏不定!

穆宗皇帝暴虐成性,動轍殺人,這已經不是什麽稀罕事了。

即便耶律已裏是皇族中人,穆宗動起手裏也從不含糊!

皇帳內,眾人低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穆宗憤然開口道,“來人!把錢進和其他逃過來的漢人軍將全部綁起來,送到古北口,交給那個盧青!”

“不可!萬萬不可啊!”

時任知行宮諸部署知事的韓匡嗣(韓德讓之父),冒著被穆宗責罰的風險站出來勸阻道,“陛下,如果按照那盧青的要求,將錢進等一幹漢人交出去,那麽,以後我大遼在漢人中的聲譽必然受損!

我大遼實行以漢治漢的政策。

如此一來,從今以後還有什麽人敢再為我大遼賣命呢?”

穆宗皇帝眼中凶光一閃,恨恨的反問道:“那你說怎麽辦?

就連我們的宿衛軍都拿彎刀七十六騎沒辦法,難不成還要把朕全部宿衛軍都派出去,對付那區區七八十人嗎!

難道你想讓朕身邊所有宿衛軍全部命喪在古北口嗎!

自從那彎刀七十六騎一出現,我大遼沒從來沒有過上安穩日子!

朕比任何人都想除掉他們!

可你們能打過彎刀七十六騎嗎?

一群隻知道說大話的東西!

朕早就說過,燕雲之地本就是漢人的地方,何必浪費錢糧和人力去爭那個破地方呢?

現在好了!

為了那點地方,不但朕的宿衛軍損失了三分之一,而且還有可能麵臨著被他們入侵到我們大遼腹地的危險!

不必再多說了,朕意已決!

不能為了保護那幾個賣主求榮的漢人軟骨頭,而搭上我大遼的國運!

韓匡嗣,既然是你帶頭提出反對意見,這件事就交由你親自去辦!

不管怎樣,如果辦不好這件事,你也不用回來了!”

韓匡嗣聞言頓時臉色灰敗,低垂著腦袋,領命出去了。

盧青隻給了契丹十天時間,韓匡嗣不敢怠慢,將逃入契丹的近二百名城主和將領,全部五花大綁扔上了囚車,在兩千騎兵的護送下,迅速奔赴古北口方向。

司馬台長城瞭望塔上,李錦通過望遠鏡老早就看到了契丹二千多騎兵,正在向這邊趕來。

不過,與此前耶律已裏氣勢洶洶的冒進有所不同。

韓匡嗣帶來的兵馬,不但速度不快,而且還特地派出一名講漢語的士兵前來通報。

那名騎兵同樣是負責遼國皇帝皇帳宿衛的親兵,趕到長城口之時,當即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幾天前死在這裏的宿衛軍屍體以及大量的戰馬屍體仍然留在原地,引來了不少蒼鷹和烏鴉在附近飛來飛去。

最讓他感到恐懼的,還是地麵上那密密麻麻的大小深坑!

遠處,彎刀七十六騎個個麵部帶著黑色網狀麵罩,讓人看不出其真實麵目,雖然距離尚遠,卻仍然讓人感覺到強烈的殺氣!

城牆上方,盧青站在瞭望塔上,淡漠的掃視著下方。

那士兵連忙收攝心神,拱手抬頭道,“盧先生是吧?我大遼皇帝陛下已經答應您提出的條件,押送的一百八十七人,正在後方,很快就會趕到!”

來人目的很明確,不希望引起盧青的誤會,免得後方過來的兩千人再次遭到盧青的毒手。

盧青點了點頭,揮手任其離開了。

大約一刻鍾之後,韓匡嗣押送著錢進等一幹人到達了長城口。

前方已經不適合車馬通行,韓匡嗣隻得按照盧青的要求,命令士兵步行將錢進等人押進了長城口。

“錦哥兒!”

盧青扭頭看向李錦,“下麵那些人就交給你了!”

李錦抿著嘴眼角微微**了下,二話不說,提著彎刀衝了下去。

盧青冷漠的掃視著錢進一幹人,也沒興趣再和那些軟骨頭多廢話!

李錦第一個跳到錢進麵前,想起他和留香二人曾經受到錢進的折磨,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啊——一聲怒吼!

錢進人頭當即滾落在地!

緊接著,李錦手中彎刀如風卷殘雲,穿梭於被綁縛起來了其餘漢將,不一會兒,便將所有人清理的幹幹淨淨!

盧青和韓匡嗣一樣,淡漠的看著錢進一幹人倒下,沒有絲毫情緒上的波動。

對於盧青來說,錢進一幹人死不足惜。

而對於韓匡嗣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實際上,韓匡嗣本身也是漢人,但他與錢進等人又有所不同。

從他父親那一輩開始,就深得遼太祖耶律阿保機和蕭太後的重視,並且很早就把韓知古一家人當成了契丹人一樣對待。

可錢進那些人,在韓匡嗣來看,無異於契丹的家奴走狗,沒有了利用價值,死也就死了,沒什麽值得可惜的!

“韓匡嗣!從今天開始,盧某不希望再看到有契丹士兵出現在燕雲之地!

馬上命你的人將這裏所有屍體清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