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宜端著藥碗來到床前,打算服侍柴榮用藥。

“慢著。”

就在這時,盧青走過來製止道,“讓我看看這藥。”

柴宗宜迷茫的將藥碗遞給盧青,盧青放在鼻間嗅了嗅,接著直接仰頭喝了下去。

“師父——”

柴宗宜想製止卻已經晚了,柴榮也莫名其妙的看向盧青。

喝完藥之後,盧青雙眼微閉,靜靜的站了一會兒,而後猛然睜開雙眼,“官家,這藥有毒!”

“不可能!”柴榮聞言嚇得當即出了一身冷汗!

“盧先生一定是搞錯了,朕每次用藥之前,都有赫連將軍用銀針試過的。

如果這藥有毒的話,除非赫連將軍他,他——”

盧青擺了擺手,“官家放心,赫連大哥絕對沒問題。

隻不過,官家不知,銀針隻能試出砒霜的毒性,其他毒素卻無法試出。

其實,之前在城外的時侯,盧某就已經感覺到官家可能是中了毒,剛才試了那藥之後,更加證明了盧某猜測的一點沒錯!”

“師父——”柴宗宜此時也慌了,“師父的意思是,有人想要毒害我爹爹?但不知這劇毒……師父可有辦法化解?”

盧青微微一笑,“你放心就是。如果不能化解,剛才為師又怎麽敢親身試毒呢?”

接著,盧青又轉身對柴榮說道,“說來也巧,官家這藥碗中的劇毒,早在五年前,盧某也曾遇到過。

而且,據盧某所知,中了這種毒藥之後,一天之內,必死無疑!

最可怕的是,研製這種毒藥的人,連他自己都無法化解此毒!

不過,盧某剛才親自試了下,發現下藥之人可能不想暴露,又可能不想讓人察覺藥裏有異常,所以,毒藥的份量隻有少許一點。

但時間一長,毒藥越積越多,早晚要危害到官家的身體,說不定哪一天就——”

早在城外時,盧青就通過大光明手印功力探查到柴榮體內的劇毒有些熟悉,直到剛才喝了那碗藥之後方才確定,有人竟然對柴榮下了蝕筋露劇毒!

蝕筋露根本沒有解藥,隻要中了這種劇毒之後,注定活不下去!

可見下毒之人已經下定了決心,務必要置柴榮於死地呀!

當然,為了不引起恐慌和懷疑,下毒之人非常小心,每次的藥量微乎其微,即便禦醫親手測試,也根本試不出藥碗裏的毒藥劑量!

隻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蝕筋露毒素在柴榮體內沉積下來,已經對他的身體造成了越來越嚴重的破壞!

最明顯的症狀便是柴榮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甚至就連起床的動作都非常困難!

按照這種情況下去,要不了多久,恐怕柴榮和當初盧青在駱羊寨的反應差不多,最終除了眼珠能動之外,全身都要癱瘓無力,直至氣絕!

聽完盧青這番介紹,柴榮胸中怒火衝天!

眼看柴榮即將爆發,盧青連忙製止道,“官家且勿衝動!

第一,官家身上這種劇毒,雖然連下藥之人都解不了,但盧某也曾身中此毒,卻知道如何化解,因此,官家不必憂心毒發!

第二,這下毒之人必然就是隨軍眾人之中。

可到底此人是誰,又是受何人指使,要想調查出來,卻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倘若官家現在動怒,必然會驚動那下毒之人,到時侯再想調查,可就難了!

如果官家信得過盧某,盧某願意把這個謀逆之人找出來!”

盧青幾乎可以認定,下毒之人,必然是趙匡胤那一夥人。

但在沒有證據之前,他什麽也做不了!

所以,為今之計,就是盡快找出背後真凶,並拿出實據方可!

柴榮雖然脾氣暴燥,但卻並不是粗枝大葉之人,很快就厘清了盧青的意圖,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有勞盧先生了!”

多餘的話沒有。

不過,這短短幾個字從柴榮嘴裏說出來,卻更能體現出此刻柴榮心中的怒火,正在逐漸積壓!

等到調查出事情真相那一天,恐怕就會徹底爆開!

“既然師父能夠醫治爹爹體內劇毒,徒兒懇請師父出手,先解了爹爹的痛苦吧!”柴宗宜跪倒在地懇求道。

“快起來。”柴宗宜和盧青雖然是師徒,但同時也是皇子,更何況又是在柴榮麵前,盧青可不敢太過份,連忙將柴宗宜拉了起來。

暫時放下心事,柴榮也期盼的看向盧青。

“盧某現在就為官家解毒。”盧某上前握住了柴榮的右手,一邊將大光明手印功力輸入對方體內,一邊繼續說道,“不過,為了配合盧某找出真凶,還請官家在此期間盡量裝出和以前一樣的病症。

另外,給官家治病的兩位禦醫,其中必然有一個是凶手的同謀。

而官家身體有恙,病情到底如何,勢必瞞騙不了禦醫的每日檢查。

因此,如果有必要,還請官家配合,在禦醫麵前演演戲,直到盧某找出真凶為止!”

“這沒問題。”柴榮咬牙切齒的冷哼一聲,“先是劫殺朕的愛子,接著又對朕狠下毒手,這個心懷不軌之人分明就是想要篡奪我大周的天下!

此等逆賊,朕必要誅其九族!”

說完,柴榮一拳砸到床頭上,發出嘭的一聲響。

一旁的柴宗宜見狀,當即驚喜出聲道,“爹爹的身體好了?”

柴榮聞言,這才驚疑不定的伸了伸左臂,而後看向盧青,“盧先生手段果然高明!這,這才說話的工夫,朕就覺得身上的力氣恢複了不少!”

盧青微微一笑,“官家身上所中劇毒,非藥石可解。

好在盧某早前在西域學過一種內家功夫,威力雖然不怎麽樣,用來解毒卻不是難事。

況且官家所中的這種劇毒份量不大,化解起來自然不費什麽事。”

半刻鍾之後,盧青鬆開手笑道,“官家現在感覺如何?”

柴榮作勢要從**起身,柴宗宜連忙上前扶著他下了床。

試著走了幾步之後,除了感覺還有點虛弱之後,身上的疼痛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轉過身來,柴榮激動不已,鄭重謝道,“多謝盧先生出手,朕——”

盧青連忙彎腰作揖,“這是盧某份內之事,官家不必客氣。

正如官家剛才所說,加害官家和宜哥兒之人,必然想要對大周皇權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