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之後,柴榮依舊是一副病秧秧的樣子,以至於各方勢力的使臣,繼續被晾在了京城,無法得到皇帝的及時接見。
同時,有關大周皇帝病重的消息也在無形的力量推動下悄悄的散播著!
即便是回到了宮中,柴榮仍然在繼續裝病!
這是之前就和盧青商量好的,在事情真相沒有調查清楚之前,為了確保麻痹對手,隻能先這樣了。
好在回到宮中之後,有符後及時相勸,才壓住了柴榮那火爆的脾氣。
不過,也正是因為有符後,才讓柴榮一直壓抑的情緒找到了可以直接傾述的對象。
後宮寢殿,柴榮和符後二人單獨在一起。
“官家,晉王真是您的親生骨肉嗎?”符後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仍然難以置信。
柴榮點了點頭,將柴宗宜主動隱瞞身份的經過說了一遍。
“朕的這個兒子,當初留在大梁時,還是個說話口吃,膽小懦弱的小童。
幸虧得盧先生及時相救,宜哥兒才僥幸逃出大梁,並且得到了盧先生的悉心教導,才逐漸成才的!
朕早有打算,想將宜哥兒立為太子,等朕百年之後,以宜哥兒的才德,必將使我大周國勢日隆!
想不到,朕才接掌大周不到三年時間,就已經有人忍不住想要謀朝篡位,先是謀害朕的愛子,繼而竟然派人直接對朕下毒,簡直喪盡天良!”
符後一邊撫著柴榮的胸口,一邊關切的問道,“官家現在的身體真的沒事嗎?”
“皇後放心,在盧先生在,朕身體無恙。
不過,為了揪出幕後黑手,朕暫時隻能配合盧先生裝病而已。
隻是,關於宜哥兒一事,還望皇後諒解朕的苦心,之前一直沒有告訴你有關於宜哥兒的真實身份——”
“官家不必解釋,妾身能夠體會。”符後伸手笑著製止了柴榮,“況且宜哥兒也是為了官家和大周著想。
唉!
也難為了宜哥兒這孩子!
明明父親就在身邊,卻不能公然承認。
妾身能夠體會宜哥兒的想法。
妾身早年就曾聽家父提起過,近幾十年來,中原政權更迭,一些手掌軍權的武將動轍反叛,都想染指皇權大位。
宜哥兒之所以沒有及時與官家相認,無非就是想替官家製衡軍中不軌之人。
可惜,宜哥兒還是太大意了,以至於遭到了暗算!
不過,宜哥兒不是短命之人,一定會吉人天相的!”
“嗯。”柴榮點了點頭。
關於柴宗宜易容回到鄭州一事,為了以防萬一,柴榮還是忍住沒有對符後說明,因此,不免對符後心有愧疚。
“對了,官家,在你回京之前,高昌,南唐,後蜀,荊南,南漢,歸義軍和甘州回鶻就已經陸續派來使節,再加上北漢劉承鈞等降臣,此刻全部齊聚京城,都在等待著官家接見呢,依妾身看,官官最好還是盡早接見他們吧?”
“不急!”柴榮冷笑一聲,“在沒有抓到謀害朕父子之人之前,晾晾那些人也好!”
就在這時,外麵傳報,盧青等侯接見,柴榮連忙傳旨召見,而符後則先行退了出去。
“盧先生,情況怎麽樣?你先前不是說過,待朕回京,就能找出幕後真凶了嗎?”
“官家莫急。”盧先淡然說道,“實不相瞞,早在官家回京之前,盧某已經將趙普控製起來了,最多一兩天時間,有關趙普失蹤的消息,就應該會上報到官家這裏。
除此之外,專門替禦醫采辦藥材的南若平,以及百越人周秩,也同樣被控製了起來。”
“這麽多,盧先生已經開始收網了?什麽時侯審訊?朕要親自聽審!”
“這個自然,給盧某三天時間,等安排好之後,官家自然會得到您想要的信息!”
“好吧,那朕就再忍兩天!”
盧青出宮之後,直接趕往了赫連神都府上。
自從赫連神都受封護駕大將軍之後,柴榮把原先後漢任職開封府尹的劉銖的大宅子賜給了他。
盧青到來之後,一位披甲武將恭敬的迎了上來。
“周將軍,事情辦的還順利嗎?”
“盧先生放心,一切都按盧先生的交待辦妥了,沒有任何人察覺。盧先生,請隨我來。”
這位周將軍正是赫連神都從老家那邊帶過來的其中一個族人周保,同時也是控鶴第一軍指揮使。
周保帶著盧青走到後院一處長長的地牢之中。
後漢劉銖是有名的酷吏,這後宅中的地牢,就是劉銖當年專門修建的,此時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場。
咚咚咚——走下陰暗的地牢中,入眼處,一排排單獨間隔的牢籠已經關押了足足三十多人!
三拐兩拐之後,周保帶著盧青來到了最裏麵的一間牢房裏。
牢房中,趙普仍然被反綁著,而且頭上還被蒙上了頭套。
周保打開牢門,揭開頭套,同時拿下了趙普嘴裏塞著的一團破布。
趙普晃了晃頭,大口的喘息了一會兒,抬頭一看,當即怒了!
“盧先生?!是你抓了本官?
你可知道,綁架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再說,本官與盧先生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盧先生為何要這樣做!”
盧青嘴角微微一翹,對周保說道,“周將軍,還是把他嘴巴堵上吧。對了,這個囚室環境太差,還是給他換了地方,免得趙大人受了委屈。”
周保點了點頭,不顧趙普掙紮,再次用那團破布塞進了他的嘴巴裏,拎小雞一樣,將他從牢房裏提了出來。
盧青就在前麵引路,一句多餘的話也沒說,默默的引著趙普按照原路向地牢外麵走去。
拐了個彎,仍然試圖掙紮的趙普突然間靜了下來,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那一排排牢籠中關押的人犯!
第一個牢籠中關押的,是渾身鮮血的藥童南若平!
接下來,看到周秩,趙普渾身都發軟了!
如果不是有周保拖著他,恐怕他一步都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