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鄙人要馬上派人回去準備,就此告辭。”

鬆井次郎再次來了個九十度鞠躬,盧青看向巴圖說道,“巴圖,替我送送鬆井先生。”

眼看著鬆井次郎與盧青的交易順利達成,欣然作別,柴榮的一張臉已經黑了。

然而,就在鬆井次郎和巴圖已經走到門口之際,盧青忽然再次開口道,“鬆井先生,盧某不得不提醒一句,那麽多的銀子和物質,如果要順利運到荻水鎮,不說一路上可能出現的盜匪,即便是官府設置的關卡也不少,還望鬆井先生切勿大意。否則,一旦出了問題,盧某隻能單方麵取消交易了。”

“嘿嘿,這一點盧先生盡可放心,一個月之內,保證讓盧先生滿意便是。”

說完,鬆井次郎終於出門離去。

“老大——”

老歪起身看向了盧青。

盧青點了點頭,揮走讓老歪也離開了。

房間裏,柴榮,趙匡胤,赫連神都和王樸等人默然不語,氣氛也凝重起來。

柴宗宜起身給幾人倒好了酒,盧青笑著說道,“為了盧某私人的一點小買賣,耽擱大家時間了,盧某自罰一碗。”

說完,盧青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然而,除了看似神經大條的赫連神都之外,柴榮等人仍然坐著沒動。

“咳咳——”

王樸輕咳一聲,打破了沉寂。

“盧先生,您研製的那種威力巨大的武器,王某曾經見識過不止一次。

在王某看來,那種武器的價值,可不僅僅能用銀兩來換取的!

一旦有外部勢力掌握了那東西,將來很有可能會危及到我大周的。

盧先生也是大周人氏,不知能不能把那武器的製造方法,留給我們大周呢?”

王樸能夠深切體會到柴榮對那種武器的渴望,但在看到盧青用那武器的製造方法換到了大量利益之後,也覺得以大周的財力,恐怕難以辦到。

無奈之下,王樸隻能打打感情牌,希望盧青能以大局為重,為了大周的長治久安,將那武器的製造方法奉獻出來。

不過,這也隻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到底能不能成,最終還是要看盧青本人的意思,因此,說出那些話時,王樸明顯底氣不足,期盼的看向盧青。

盧青卻想也不想的直接點頭道,“王大人所言有理,盧某身為大周一份子,當然願意!”

“此話當真?”王樸以為自已聽錯了,沒想到盧青會這麽痛快就同意了,再次追問道。

一直臉色不好看的柴榮,此刻也緊盯著盧青,下意識的問道,“但不知……盧先生需要什麽條件?

盧先生應該知道,我大周連年征戰,財政方麵相當緊張,可拿不出那個平安島商人那麽多銀子。

朕能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官職和爵位了,可盧先生又屢次三番拒絕入朝為官,要不,朕封你個爵位如何?”

盧青笑著擺了擺手,“官家不要誤會,盧某身為大周人氏,怎麽會拿這種東西和官家換取錢財官位呢?

盧某不要一分一文,願意無償送給官家。

不過,炸藥包那東西,威力太過驚人,一旦外泄出去,恐怕會造成難以想象的災難。

這也是為何盧某一直沒有將炸藥包的製造方法送給官家的原因所在。

除了對付外族人之外,盧某不希望有中原漢人毀滅在那種武器之下。

因此,盧某會讓人製造出足夠的成品送給官家隨時使用,至於製造方法——為了安全起見,盧某還是不想輕易外泄,還望官家諒解。”

“好好,沒問題!”柴榮一聽,當即點頭答應下來。

不需要花費一文錢,就能得到足夠多的炸藥包,就算沒有那個製造方法又如何?

大不了消耗完了,再向盧青索要便是。

王樸這才端起酒碗,“盧先生深明大義,實為我大周之福,官家能夠得到盧先生鼎力相助,統一中原,指日可待!”

“嗯。”柴榮滿臉帶笑的看了看周圍幾人,卻見趙匡胤仍然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元朗,怎麽了?”

今日與盧先生一會,趙某受益非淺,也為盧先生能給大周提供炸藥包的義舉而欽佩不已。

不過,盧先生剛才說,怕那炸藥包的製造方法不小心流傳出去而擔心,趙某卻不敢苟同。

如果真如盧先生那樣擔心的話,那麽盧先生何以還要和那個平安島的商人做買賣,將製造方法高價賣給他呢?

難道盧先生就不擔心,那個鬆井次郎得到炸藥包的製造方法之後,反過來與我大周為敵嗎?”

趙匡胤這話一說完,柴榮方才從喜悅中清醒過來。

是啊!

那個平安島雖說與大周相隔著汪洋大海,可難保他們有一天不會開著戰艦騷擾大周海岸沿線哪!

盧青讚許的看了看趙匡胤。

別看趙匡胤表麵一副粗豪的樣子,心思卻相當細膩。

“嗬嗬,趙將軍說的一點沒錯。

那個鬆井次郎本就沒安什麽好心。

他所說的什麽家族受到威脅之類的話,無非是一些托辭而已。

其真正目的,還是要得到炸藥包的製造方法而已!

一旦鬆井造出了大量的炸藥包,那麽,他今天承諾的那些財物,很快就會翻倍的收回!

盧某早就說過,平安島狼子野心,要不然今天也不會當著各位的麵前,屢次羞辱他們了。

可結果呢?

官家您也看到了。

無論盧某如何羞辱那個鬆井,他卻始終保持著卑微的態度,好象一點都不生氣一樣。

能夠隱忍到這等地步,隻有兩個可能。

第一,那個鬆井次郎是化外蠻夷,根本不懂得羞恥,或者說,就是沒臉沒皮!

第二,就是那鬆井包藏禍心,臥薪嚐膽,以非常人的忍耐力換取最大的利益!

因此,在盧某看來,鬆井那家夥兩樣都占全了!

根本就是個沒臉沒皮,包藏禍心的勁敵!

像這種心懷不軌的家夥,盧某又怎麽會和他做買賣呢?”

“既然這樣,可盧先生為何剛才又答應和他的交易呢?”

盧青淡笑著看向趙匡胤,“趙將軍,盧某隻和光明正大的人公平交易。

像鬆井那種躲在陰暗角落裏,時刻如毒蛇一般算計他人的人,盧某的對策向來隻有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