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在接近盧青的防區之際,李光儼也更加緊張了。
盡管他此刻身患重疾,隨時都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可周憲並沒有騙他,在接近盧青的大部隊之時,輕聲對他說道,“光儼,我不知你為何還會對我有戒備之心。
不錯,我和青哥關係很好。
而且我現在也知道你和青哥是敵對關係。
但你我畢竟共過患難。
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把你交給青哥的。
光儼,請相信我!
你先在這裏休養,我見過青哥,討到藥之後,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李光儼難得清醒了,定睛看向周憲。
事實上,這兩天來,他的病情已經越來越重了。
哪怕是偶爾睜開眼睛,大部分時侯都是迷迷糊糊的。
難得的這一次,他的狀態還算不錯。
而且,周憲所說的話,他也聽清楚了。
如果是在前兩天,他剛剛偷偷離開周憲時,可能說什麽也不會允許周憲把他帶到盧青大軍的營地附近的。
可現在卻不一樣了。
即便他再不願意也沒辦法。
現在,就算周憲主動讓他離開,他也沒這個本事了!
李光儼沒有回應周憲,隻定睛那麽看著他。
周憲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同樣溫柔的看著他。
時間在此刻好象靜止了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竟然同時微微笑了笑。
就是這個微笑,讓周憲鬆了一口氣。
這種感覺很奇妙。
至少,從李光儼的這個微笑中,周憲看出了他對她的信任。
而李光儼也是一樣,從周憲這個微笑中,看出了她對他生命的珍惜!
說起來,兩個人相識至今,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可有些時侯,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根本與相處的時間沒有關係。
如果不是一條心的話,結婚數十年的夫妻不是一樣該離婚就離婚嗎?
而周憲與李光儼二人,卻是真正共同經曆過生死的!
甚至,兩個人不需要說太多的話,就已經能夠明白對方心中所想的地步了!
“光儼,最多一個時辰,我就會回來的!”
周憲輕輕說完,將李光儼放在附近的山穀中,跨上馬,向一裏之外的大周軍營飛馳而去!
到達軍營附近,立即有一小隊士兵將她給攔了下來。
隻是,當周憲看到這一小隊士兵全部一身縞素之時,心中有了不好的感覺!
周憲對盧青本人還是相當了解的。
盧青不止一次對身邊人表達過不想當官的想法。
因此,當李光儼第一次在她麵前提起,此次大周軍隊統帥是盧青時,周憲還是有些懷疑的。
可直到她親眼見到這支大周軍隊士兵們的裝束時,方才明白過來。
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否則,盧青絕對不可能以大周軍隊統帥的身份出現在這裏的!
下馬之後,為首一名士兵當即冷聲說道,“小師父,這裏是軍營重地,任何人不得接近,趕緊離開!
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周憲好奇的問道,“這位軍爺,請問你們肩上這白色布條……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不需要你關心!再說一次!趕緊離開!”
周憲見狀,這才正色說道,“麻煩軍爺向你們的將軍盧青說一聲,就說故友周憲來訪。”
那士兵聞言,這才上下打量了一下周憲。
周憲雖然一身僧尼打扮,但氣質不凡,尤其是此刻她臉上那道假的傷疤拿掉之後,那張傾國傾城的麵孔著實令人驚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那士兵不敢怠慢,生恐得罪了眼前這個盧青的朋友,小聲對身後的士兵們吩咐了一聲,而後對周憲沉聲說道,“那好吧,你先在這裏稍侯,待某前去通傳一聲。”
說完,那士兵立即向遠處的中軍主帳中跑了過去。
此刻,盧青正在中軍主帳中,與史彥超,小貝克等人研究接下來的行動,巡邏士兵進來稟告。
“盧將軍,營地外麵來了一位尼姑打扮的人,說是您的朋友周憲——”
剛剛說到這裏,盧青立馬追問道,“她人在哪兒?快帶我去!”
說完,盧青扔下軍帳中其他人,飛奔著跟那士兵跑了出去。
周憲已經離開近一年時間了。
自從她離開後,盧青心裏始終牽掛著她,卻苦於沒有任何線索。
卻想不到,今天竟然會在這裏得到周憲的消息。
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周憲竟然會主動找到這裏來!
難不成……她遇到了什麽麻煩?
很快,盧青就看到了不遠處營門外一身僧尼裝束的周憲。
而周憲也看清了盧青的身影。
雖然僅僅不到一年之間,可此刻在周憲看來,盧青那一身軍裝更顯精神了。
隻是,讓她頗為不安的,還是盧青肩上那一道醒目的白布條!
難道,在她離開之後,真的發生了什麽大事?
想到這裏,周憲主動向前走去,卻被那小隊士兵給攔住了。
“讓開!”
遠遠的,盧青喊了一句,那小隊士兵這才讓開一條路。
“青哥——”
周憲迎了上去,盯著盧青肩上的白布條,眉頭微皺,“青哥,你這肩上的白布條,到底是怎麽回事?”
盧青一把抓住了周憲的雙肩,表情中的驚喜之情毫不掩飾。
後麵跟著的士兵們見狀,識趣的離開了。
“走!娥皇,跟我回去慢慢再說!”
盧青欣喜的攔著周憲的手說道。
然而,周憲卻停在原地沒有動。
“青哥,你還沒說,到底出了什麽事呢!”
盧青聞言,長歎一聲,“是赫連神都!”
“赫連大哥?!”盧青與赫連神都相識的整個過程,周憲一直都是見證者。
對那個豪爽的吐穀渾漢子的印象也特別深刻。
盧青則接著說道,“就在一個月前,赫連大哥在隰州任上,被定難軍李氏暗害!
其實,以赫連大哥的本事,如果正常交鋒,絕不會被人害死的!
可恨定難李氏耍弄陰謀詭計,以至於赫連大哥無辜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