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盧表與範晴兒二人騎馬回到了大梁城。
剛進入城中不久,迎麵就來了一隊穿著寬大袍服的異族人,攔在了盧青二人的麵前。
範晴兒看不出對方什麽人,可盧青一眼就從對麵人物的穿著上,看出了對方的身份。
隻見為首一人恭敬的施了一禮說道,“敢問可是盧青先生?”
盧青暗笑一聲點了點頭,“你們是誰?找盧某有何事?”
“我家主人在天穹酒樓備下了豐盛的酒宴,請盧先生在場一敘。”
馬上的範晴兒小聲對盧青說道,“先生,對方身份不明,我們——”
盧青笑道,“無妨,反正也到了晚飯時間,就去看看又如何?”
說罷,盧青讓那撥人在前頭帶路,盧青與其範晴兒二人緊跟其後,到了大梁城中的天穹酒樓前停了下來。
酒樓小二將盧青幾人的馬牽到了一旁,盧青與範晴兒先後跟著進入了酒樓之中。
一段時間以來,中原地區和平安定,尤其是京城大梁,更是各方勢力齊聚之地,到處都顯得極為繁華。
對於大周來說,周邊各個勢力,對大周避之唯恐不及,根本不敢輕易招惹。
而且自從一年半之前趙匡胤到了駱羊寨之後,大周的銅錢製造也不再缺銅,銅材正源源不斷的向大梁城運來。
因此,此時的大周正處於最為繁盛的時刻。
再加上京城之中盛傳中原地區的第一座大摩尼寺即將落成,此時的京城,到處都是歡歌笑語。
而天穹酒樓又是京城之中比較大型的酒樓。
在盧青吩咐巴圖把外族人趕出港灣客棧之後,天穹酒樓就更為喧囂了。
盧青二人在那夥人的帶領下,穿過酒樓一樓的大廳,來到了二樓一個雅間之中。
此刻,雅間之中,正有一個同樣穿著寬大袍服的中年男子,跪坐在矮小的酒桌旁,見到盧青二人進入雅間之後,那中年男人立馬起身,衝著盧青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彎腰禮。
盧青眼皮向下一耷拉,微微衝著對方點了點頭,便帶著範晴兒大咧咧的盤膝坐在了酒桌旁。
“盧先生大駕光臨,鄙人靜香侶一不勝榮幸。”
靜香侶一並沒有因為盧青傲慢的態度而有絲毫不爽,臉上持著熱情的笑容和盧青打著招呼。
盧青臉上仍然一副淡然的樣子,反倒是範晴兒,對於對方的熱情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和對方一樣行著標準的禮節。
“靜香侶一?”盧青瞥了一眼對麵的平安島人,微微一笑,“上次來到中原的那個鬆井次郎,是和你一夥的吧?”
盧表直來直去,沒有半點遮掩,表情似笑非笑。
靜香侶一當即一愣,隨即尷尬的笑了笑,“盧先生誤會了,鄙人與那鬆井次郎沒有半點關係。
那鬆井次郎所在的鬆井家族,屬於我們平安島奈良地區的旺族,而我們靜香家族,則是平安京的大族,彼此之間基本上沒有什麽聯係的。”
“哦?”盧青斜倚靠在酒桌旁,撇了撇嘴,說道,“不過,一年前,盧某將那鬆井次郎和他的手下盡數誅滅一事,相信靜香閣下應該有所耳聞吧?”
靜香侶一聞言,嘴角抽了抽,點頭道,“當然!想必一定是那鬆井次郎對盧先生有所不敬,所以才招致了殺身之禍吧?”
這靜香侶一和普通的平安島人一樣,忍耐力極強。
無論盧青如何出言不遜,對方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適來。
雙方落座不久,就有人連續端進來酒菜,很快就擺滿了酒桌上。
範晴兒插不上嘴,可當她看到端進來雅間的酒菜已經擺滿了酒桌之後,眼神亮了。
“先生,這酒菜好精致啊!”
對麵的靜香侶一自傲的一笑,“盧先生,範小姐,這些都是我們平安島的特色美食,口味相當不錯,兩位不妨嚐嚐?”
一邊說著,靜香侶一一邊把酒桌上的菜肴夾到了盧青和範晴兒麵前。
範晴兒不自覺的吞咽了下口水,卻沒有立即動筷子,而是斜著眼睛看向了身邊的盧青。
盧青哈哈大笑起來,“晴兒,這位靜香先生真是愛開玩笑。
你可認得這些菜肴的樣式?”
範晴兒搖了搖頭,指著其中一盤壽司讚道,“這盤菜看上去好精致,就好象一件藝術品一樣。
還有這個——”
範晴兒又指了指另外一盤生魚片說道,“這些好象是生肉,也不知怎麽吃才好?”
對麵的靜香侶一洋洋自得的介紹道,“這生魚片是我們平安島的特產,味道鮮美獨特,範小姐盡可以蘸著這些醬料嚐學味道如何?”
說著,靜香侶一把一片生魚片夾到了範晴兒麵前的碗中。
卻被盧青一下子製止了。
盧青把其中兩盤生魚片折到了一個盤子裏,又在其中一個空盤子下麵倒了點酒,將那些酒水用火點燃了,然後又把生魚片放在了空盤子裏烤了起來。
靜香侶一愣愣的看著盧青的舉動,嘴角似笑非笑。
盧青的這種吃法,在靜香侶一看來,完全就是暴斂天物!
然而,盧青卻顯得怡然自得。
一邊烤著生魚片,一邊替範晴兒解釋道,“晴兒,靜香先生的那種吃法,叫做生魚片。
隻不過,靜香先生說錯了而已。
這生魚片的吃法,可並非來自於什麽平安島。
而是我們中原地區的老祖宗,早在商周時期就廣為流傳的一種吃法。
可惜的是,中原地區連年戰亂,水質大不如前,生魚片這種吃法,已經不適合我們中原人吃了。
那樣生吃,對身體不好,太不衛生。
所以,最好的吃法,還是將它們烤熟了吃。
隻可惜,咱們這裏的材料太少,要不然,這烤魚肉其實也挺美味的。”
說到這裏,盧青將一片烤好的魚片,夾到了範晴兒的麵前。
範晴兒夾起魚片放到嘴裏,當即眼神一亮,脫口讚道,“先生,這魚片的味道還真不錯!”
盧青又把一塊壽司夾到了範晴兒麵前,繼續解說道,“至於這壽司——嗬嗬,其實是二百五十餘年前,同樣從咱們中原流傳到了平安島的一種吃法。
當時同樣因為戰亂,軍隊將士將飯團做成了簡易的食品,被平安島的人學了去,經他們改良之後,就成了這種壽司。
不過,說句實話,這東西沒什麽好吃的。
隻能說是中看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