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青的一番開場白,直來直去,當即讓李錦等一幹兄弟自感無動自容。
這些兄弟中,彎刀七十六騎跟著盧青足足八年有餘,而獵豹小隊成員更是曾經與盧青同生共死過!
就算是蛟龍營的弟兄們,如果不是盧青給了他們新生,可能他們現在仍然在淮河一帶過著醉生夢生的混日子的生活呢!
可即便這樣,當盧青發出命令時,還是有不少人暗暗提出了質疑!
而這些質疑的聲音,也正如盧青所說的那樣,他們是用自已的眼睛來評判事物的對錯的!
到底盧青的決定是否正確,因為他們這些年未嚐一敗,日子也越來越有奔頭而產生的!
而這,正是盧青所不想看到的!
為此,盧青才在這種情況下,公開在眾人麵前解開答案,讓他們親自傾聽當地人曾經受過的苦難,再去決定如何對待一些他們不願舉刀的海盜!
與此同時,周圍圍觀的百姓中間,從起初的惶惶不安,到最後開始隱隱期待起來!
當然,這需要一個過程!
曾幾何時,那些外來的海盜們剛剛來到這座海島上,不是一樣剛開始時對大家彬彬有禮嗎?
可後來怎麽樣呢?
這座海島上的原住民們,用他們的生命和血淚驗證了什麽叫做人心不古!
因此,想要僅憑盧青現場幾句蠱惑人心的話,就讓這些純樸的百姓相信盧青,實在太難了!
大部分圍觀的百姓,還是采取了觀望的態度。
反正這些剛剛來到流乣島的外來人,如今看來隻不過是對付那些可惡的海盜罷了。
那就讓他們狗咬狗去!
隻有讓這些百姓們真正看到,盧青這些新來的外來人,對他們這些原住民真正沒有惡意時,也許他們才會真正的敞開心扉!
不過,很快,周圍的百姓們就愣怔的看向走到盧青身邊的嶽老丈和徐圖二人了。
第一個站出來的嶽老丈,明明五十多歲了,平常總是佝僂著個身子,言語也越來越少。
周圍熟悉他的百姓們,此刻卻驚奇的看到,嶽老丈今天似乎精神了不少,就連一直佝僂著的腰也直了起來!
這種變化太直觀了!
瞬間就引起了圍觀百姓的注意!
而李錦和小莊等人此刻也凝神看向桌子上盧青旁邊的嶽老丈!
嶽老丈清了清嗓子。
今天,是他主動要求控訴島上仍然隱匿起來的一些海盜的幫凶的日子!
能不能請求盧青幫忙,讓他們徹底擺脫那些曾經的吸血蟲對他的折磨,就看他接下來的表現了。
然而,讓盧青等人不解的是,剛剛要開口說話的嶽老丈,此刻卻突然伸出右手食指,指著遠處圍觀百姓中的一個縮起來的身影,激動之餘,就連胡子都顫抖了起來!
“鬆田!你這個混蛋!別以為你躲起來,小老兒就看不到你!
有種你給我站出來!”
說話間,隻見那圍觀百姓一下子散開來。
這種現象很容易理解。
這些鼓起勇氣前來觀望的百姓,大部分還對盧青和他的作戰小組充滿了恐懼。
隻不過是因為想要近距離看個熱鬧,這才來到附近的。
可是,一看到嶽老丈指著他們這個方向,頓時有人慌了。
生怕嶽老丈指錯了人,激起盧青的人對他們狠下殺手。
隻不過,眾百姓這麽一散開,立即有個畏畏縮縮的身影冒了出來。
那是一個三十來歲,眉眼猥瑣的家夥,穿著和周圍普通百姓沒什麽兩樣,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衣著更加鮮亮一些而已。
可是,同樣站在嶽老丈身邊的盧青,一聽到嶽老丈叫出對方的名號來,頓時斷定此人的來曆!
能叫鬆田這樣的名字的,不用問,必是平安島人無疑!
再看那鬆田,突然間暴露在眾人目光之下,頓時慌了,連忙小跑著就要離開。
這一次,不需盧青發話,下方的李錦當即打出手語,暗藏在周邊的彎刀七十六騎成員,第一時間如同揪小雞一般,將那鬆田提到了盧青麵前的桌子旁。
“饒命!大王饒命啊!
小人隻是過來看熱鬧的,從來也沒有惹到別人,各位好漢,千萬不要錯殺好人哪!”
盧青冷冷的瞥了一眼猥瑣的鬆田,“你到底是不是冤枉的,呆會兒就知道了!”
接著,盧青平和的對嶽老丈說道,“老丈,盡管大膽的說!
今天有盧某在此為你作主,任何人膽敢作亂,盧某定斬不饒!”
“多謝盧小哥!”嶽老丈感激和謝了一句,緊接著怒視著下方的鬆田,又抬頭對不遠處再次聚集到一起的百姓開了口。
——親眼見到突然衝出來的彎刀七十六騎成員們,即便有人再害怕,卻也不敢隨意再次逃離了!
“你們大家都認得我嶽老丈,應該知道我家世代居住在這流乣島上,和你們中間很多人做了一輩子的鄰居!
小老兒我一輩子沒做過什麽壞事,也沒有撒過謊,自然也不會輕易冤枉好人!
其實,不必我說,你們中間很多人也應該知道這個鬆田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難道就是小老兒自已曾經被這鬆田欺壓過嗎?
不!
劉二,你個沒用的東西!
你怎麽不敢說,你那沒還成年的女兒,三年前到底是怎麽死的!
還有李三兒,你家一年到頭種點稻米,有一多半都哪兒去了!
還有,鄭老七,你媳婦為什麽會突然間投海自盡!”
被嶽老丈突然點名的幾個百姓,頓時垂下了腦袋,麵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不過,很快,其中一個壯漢抬起頭來,滿眼的怒火,兩隻拳頭握著哢哢直響,一邊向鬆田這邊快步走來,一邊怒吼道,“鬆田!你這個畜牲!你還我女兒命來!
我那可憐的女兒啊!三年前她才十二歲,就被你這個畜牲給生生折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