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州,是原後蜀與吐蕃交界地帶吐蕃的邊鎮。
扶州城外五裏,盧青展開了輿圖,仔細看了起來。
從青塘城離開之後,一直到扶州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裏,黨項軍再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勢力,直到盧青選擇的這個扶州城。
從上一站武州渡過羌水到達扶州,盧青的隊伍隨身帶著的補給,基本上已經耗空了,因此,必須盡快拿下扶州,以便隊伍及時補給。
就在這時,馬六進入軍帳內。
“老大,外麵來了個和尚,想要求見您。”
盧青抬起頭,跟著馬六走出帳外。
隻見一個身穿紫衣的中年僧人,手中托著一塊潔白的輕紗,緩步向盧青走來。
在盧青麵前兩米之地,僧人停下腳步,恭敬的彎腰施了一禮,同時雙手托著的白色輕紗越過頭頂。
“紮西德勒!尊敬的盧青先生,吐蕃大昭持都僧統穹波,代表桑布結讚普,向您獻上潔白的哈達,並向盧青先生送上最誠摯的祝福!”
盧青雖然第一次與吐蕃僧人打交道,但對於這套禮節還是相當的熟悉的。
盡管他還不明白對方的真正來意,但還是雙手接過哈達,同時回了一句,“紮西德勒,穹波法師,請入帳說話。”
穹波法師見狀,雙手合十,再次施了一禮,與盧青一前一後進入了軍帳中。
雙方落座後,盧青隨口問道,“既然法師是大昭寺的僧人,怎麽會出現在扶州這裏呢?”
穹波法師雙手合十,微微彎了下腰,“貧僧是受命於桑布結讚普之命,前來拜見盧先生的。
可能盧先生還不知道,盧先生帶領區區兩千人在青塘和龍支城的戰事,早已傳到了邏些城。
不僅僅是桑布結讚普在關注著盧先生的動向,而且吐蕃大相尚恐閑同樣對盧先生非常感興趣。
而且,盧先生一路南下,卻從未對外宣稱過您的名號。
可是桑布結讚普與尚恐閑大相都知道盧先生的真正身份了,隻是讚普和大相因為某種原因,心照不宣罷了。
不僅如此,據貧僧所知,如今尚恐閑大相已經秘密有所行動,吩咐一部分心腹隊伍向盧先生這邊靠攏過來。
“哦?”盧青表麵不動聲色,淡淡的問道,“不知讚普和法師急著見盧某,到底何事?”
“實不相瞞,其實桑布結讚普於半年前就曾經前往大周京城,因仰慕盧先生大名,早就想當麵見一見盧先生了。
隻是半年前盧先生在大周京城忙於他事,桑布結讚普,當時的身份是吐蕃王子,極為婉惜錯過了與盧先生會麵一事,鬱鬱回到吐蕃,不久就登上了讚普之位。
不過,桑布結讚普仍然對盧先生欽慕,得知盧先生在龍支城和青塘城的舉動之後,為免彼此發生誤會,這才急著派貧僧與盧先生一會。
其實,貧僧昨日就到了扶州城。
貧僧預感到盧先生可能要對扶州發起進攻,這才急著出城來。
就是想告知盧先生,這扶州城守將,其實是忠於我們桑布結讚普的。
如果盧先生有意占據這扶州城,貧僧可以代讚普將這扶州城拱手相送!
讚普此舉,隻希望盧先生不要與我們讚普產生更大的誤會而已,還望盧先生體會讚普的一片苦心!”
盧青有點弄明白對方的來意了。
之前在青塘城時就已知通過悉渾得知了吐蕃讚普與大相之間的矛盾,如今看來,這個穹波法師,是作為桑布結讚普的使者,來和盧青建立某種結盟關係,共同對付大相尚恐閑的!
盧青本就無意參與到吐蕃的內鬥之中,隻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
對方拿出這麽大的誠意,他總不好冷臉以對吧?
“穹波法師可能誤會了,盧某並沒有侵占吐蕃任何一塊土地的意思。
隻不過,兩個月前,盧某得知吐蕃有人打著盧某的名義,在大周境內興風作浪!
盧某逼不得已,這才帶著這支黨項軍,打算為自已討個公道,出口惡心氣而已!
因此,這扶州城,盧某不會接受。
如果法師不反對的話,盧某隻想讓扶州城提供給我們三天的給養即可。”
“完全沒問題!”穹波法師當即大喜。
“稍後貧僧就會回到扶州城,讓人給盧先生準備足夠的給養。
隻不過,貧僧此來,還有另外一事。”
“什麽事?”盧青知道,對方既然有意借他之力打擊尚恐閑,就絕不會這樣離開,所以耐著性子看向穹波。
“盧先生可能還不知道,尚恐閑大相已經派出了一萬人進入了蜀州和灌州兩地,一方麵想在成都附近給大周正規軍造成一些麻煩。
另外一方麵,也想借機尋找盧先生的隊伍,加以殲滅!”
“哦?嗬嗬!”盧青聞言冷笑一聲,“如此正好!盧某正愁找不到這些人呢!”
“盧先生,尚恐閑大相不識時務,決意與您為敵,讚普大為惱火!
因此,讚普派貧僧過來,就是想讓貧僧助盧先生一臂之力!
畢竟,貧僧對尚恐閑大相的事還是相當了解的。
有貧僧相助,肯定能讓盧先生少走許多彎路,不知盧先生意下如何?”
“那麽,不知法師如何幫助盧某呢?”盧青不答反問道。
“很簡單!”穹波法師笑道,“貧僧在尚恐閑大相的隊伍裏安插有眼線,他們的隊伍行進到什麽位置,貧僧隨時都能掌控!”
“好!”盧青聞言當即站起來笑道,“既然如此,就有勞法師了!”
盡管盧青不願意參與到吐蕃的內鬥之中,但是這穹波法師帶給他這麽厚的禮物,盧青又怎麽會輕易拒絕呢?
穹波法師也跟著站了起來。
“貧僧這就回到扶州城,準備盧先生大軍的給養。
稍後貧僧再過來,與盧先生一同出發。”
盧青點了點頭,將穹波法師送出了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