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夕說完之後,郭珂,多德爾三人同時看向了盧青。

好一會兒之後,盧青皺眉問道,“你們都看著我幹嘛?”

“呃——”盧青的表態,讓三人頗為尷尬。

多德爾硬著頭皮說道:“慕闍大人,郡主才應該是這龜茲國的主人哪!

如今卻被白月樓鳩占鵲巢,郡主有家難回,難道我們不應該想想辦法,把白月樓給趕走,讓郡主重掌龜茲嗎?”

盧青聞言,漠然起身,“郭姑娘,之前我答應過你,要把你平安護送回龜茲的。

如今盧某已經做到了,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們在龜茲采辦完貨物之後,就會立即啟程回中原的。”

“等一下。”

郭珂連忙叫住盧青,轉而對多德爾說道:“大師,我想和青哥單獨聊兩句。”

多德爾與呼延夕出去之後,盧青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郭姑娘,既然你也承認你自已是武威郡王的後人,是中原血脈,為什麽一定要留在龜茲這裏,和那個什麽白月樓爭奪這龜茲國的權力呢?

既然現在白月樓已經掌控了龜茲國,何不跟我們一起回到中原故土呢?”

對於郭珂這個女孩兒,可能是因為她與丫丫長的太相似的緣故,盧青的確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之前郭珂曾不止一次的說過,她掛念龜茲的百姓,掛念在琅軒宮裏把她養大的奶娘,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回來看一看。

就是這個原因,盧青才說服了莫三娘,帶著商隊來到了龜茲城的。

如今他們已經回來了,龜茲城一片安寧,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如果像多德爾所說的那樣,希望盧青想辦法幫她從白月樓手中奪回龜茲國的大權,盧青打心底裏感到厭煩!

盧青向來對權力沒有野望,穿越到這個時代之後,隻希望能夠平安喜樂的活著,也就心滿意足了。

就連彎刀七十六騎的成立,也是為了在這個亂世自保的一支力量而已。

可是,如果郭珂真的想讓他幫忙爭權奪利,盧青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縱然郭珂再美麗,如何與丫丫相像,他也不會違背自已的行事原則!

所以,當多德爾提出希望盧青幫忙時,看到郭珂眼中的期望,盧青頓時無比的失落!

“不是你想的那樣!”

走到盧青麵前,郭珂主動拉過他的手說道,“青哥,我之前就和你說過,把我養大的奶娘,現在就在琅軒宮裏,以我對白月樓的了解,他是一定不會放過奶娘的!

自從父親去逝之後,整個琅軒宮裏,我就隻有奶娘一個親人了!”

說著說著,郭珂神情瀟瑟,美麗的大眼中,有淚光在閃爍!

郭珂化妝成小駝背之後,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的那雙淡藍色的眼睛,卻一直盡量保留著本來的樣子,以至於盧青時不時的就會被那雙熟悉的目光明所吸引。

而且,尤為讓盧青難以抗拒的,就是那雙眼睛中泛出淚光!

上一世,丫丫臨死前留給他的那封書信,讓盧青久久心中難平。

午夜夢回,多少次,盧青的夢中都會出現丫丫那憂鬱的神情!

如果有來生,他一定不會再讓那個夢中的女孩兒傷心失落!

此刻,就在他的眼前,那熟悉的麵孔,那憂傷的令人心碎的神情,再一次出現在盧青的麵前!

“青哥,我怕!”郭珂就勢倒在盧青的懷中,淚水滴落在盧青的手背上。

“青哥,我郭家二百年前就背景離鄉,在這西域邊城紮根,心中的故土情結卻永遠難舍!”

“盡管經曆兩百年的風風雨雨,我郭家血脈已經稀釋,但我郭家的祖訓,一直留傳至今!”

“做人不能忘本。”

“就算我跟你平安回到中原,了卻我的故土情結又如何?”

“奶娘把我拉扯這麽大,難道我忍心把她一人扔在這西域邊陲,隻顧自已享樂嗎?”

“不!”

“不僅僅是奶娘,還有這龜茲城的百姓們。”

“兩百年來,龜茲百姓們早已和我郭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白月樓為了個人私利,引狼入室,勾結喀喇汗王朝,竊占龜茲大位,表麵上看來,現在龜茲百姓尚算安居樂業。”

“可一旦白月樓完全掌握了龜茲權柄,到時侯受苦的,還是這城內近萬無辜的百姓啊!”

郭珂的一番話,再加上她那楚楚可憐的淚光,終於把盧青融化了!

伸手拭著郭珂臉上的淚痕,卻不小心將她臉上的易容給弄花了,露出裏麵雪白的肌膚。

“珂兒,你真的太善良了!”盧青動容說道,“稍後我就帶著程鈞他們,加上多德爾的二十名摩尼僧,未必就不能除掉那個白月樓!”

盧青計算過,依據郭珂的說法,這龜茲城內八千多人口,就算白月樓籠絡了能夠戰鬥的人員,最多也就兩千人左右,更何況其中一定還有擁護郭珂的將士。

以毒刺的戰鬥力,再加上身手非凡的多德爾等一幹摩尼僧,就是硬拚,也有一定的勝算!

見盧青答應下來,郭珂喜極而泣握住盧青的大手,“用不著那麽麻煩!”

“青哥,之前我們已經研究過了,你以高昌國大慕闍的身份帶著我們進入琅軒宮,白月樓絕對不敢拒絕和阻攔。

隻要進入琅軒宮,你就以高昌國獅子王陛下的特使身份,宣布白月樓的鎮大使頭銜無效,到時侯我們就可以和平接收龜茲國的大權了!”

多德爾也跟著附和道:“慕闍大人,事實上,弟子也的確從獅子五陛下那裏請到了旨意,龜茲國鎮大使一職,仍然由郡主來接任。

一直以來,我教在高昌國身份最高的,就是弟子了。

如今慕闍大人親自來到龜茲,白月樓就是再有異心,也不敢為難慕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