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歸來兮魂是真?

有時候,你越是怕什麽,就越是來什麽。

我害怕魏莊被景弦抓去的,因為那個變態根本就是要殺了他。可魏莊已經是鬼了,再死下去,就隻有魂飛魄散了。可魏莊還是被景弦抓走了。

這讓我非常想不通,按理說要找也是魏莊找景弦,畢竟自己的天魂還在那個人渣那兒。可現在景弦居然先把魏莊抓去了,還要分魂什麽的,那他究竟是安的什麽心?

果真還是我自己太傻了,所以才搞不懂這些牛的人的思想。

白絮告訴我完全不用擔心,因為魏莊不會乖乖就範,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那個即將化作塵埃的沈伯真,我的叔父。別看他的思想不靠譜,做起事來還是很有條理的。他首先定下的計劃就是指揮白玄和楚禦搭檔著把燕二送回去。

所謂多個普通人多個靶子。還睡得雲裏霧裏的燕二被白絮拍了張符在腦門上,便再次睡死了過去,任由楚禦和白玄將他抬著走。

而白絮這親手尋找我叔父。他找我叔父的工具很簡單,就是神識。他將神識附在樹葉上,手那麽一揮,便產生一股大風,把那些樹葉吹散到空中。現在正是秋分,有些葉子已經泛黃了,掉落在地上慢悠悠地移動也不會讓人產生懷疑。

景弦的房子還是有些高,站在陽台上看著那些樹葉飄散讓我覺得特別的激動。記得影視中有那麽一個道術,叫做撒豆成兵。我看這些葉子,就覺得那是白絮派出去的兵。

真是威風至極啊!

白絮對這件事很上心,因為他感覺到叔父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弱。但我在激動了一陣後,卻不能不去擔心魏莊,要知道那可是變態景弦啊,他沒準會想出更多缺德的方法對付魏莊。他們之間還有如此根深蒂固的蛋蛋之仇。

或許我是厭惡的麵孔太明顯了,惹得白絮問我:“景弦是我師傅。”

“那又怎麽樣?”我有些生氣,“他是他,你是你。他是個變態,你不是。”

“……”白絮無言地看著我,抿著嘴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其實他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一聽他這話,就覺得有一段密不可罄的風曆史即將被講述。

當真是這樣,白絮用一種四平八穩的語氣告訴了我有關景弦這個人的曆史,總結起來就五個字——很傻很天真。

沒想到景弦這麽變態,以前居然是個老實人。據白絮說,景弦收他為徒弟的時候還是1900年,那時候的中國處在水深火之中。而景弦也還是一個含苞待放的白蓮花,撿了路邊的一個小乞丐——白絮,收他為徒,帶著他複興中華。

1900年一個多事的年月,上有慈禧把持朝政,下有義和團烽煙四起,外有八國聯軍侵占中國。

當然,那時候的景弦根本就沒有趁亂起義,獨占天下的野心。他還是一個很純潔的孩子,純潔得隻想用一己之力,能殺多少洋人就殺多少。但亂世之中,就算雙拳有拔山之力,也抵不住人心的渙散。

那時候的中國,人心是散的。而景弦也不知道該如何籠絡人心,他隻知道不停地用所學的道術,救人,殺人。

正如周樹人選擇用醫術救世人,而魯迅卻選擇用筆杆子救天下一樣。

真正控製世道的是人心,不是某一個人,或者某一個力量。所以,景弦失敗了。

他擋得了一些,擋不了全部。因為□乏術,因為匹夫無勇。

八國聯軍從大沽炮台侵占天津,最後直指天朝心髒——北京。

當慈禧帶著滿朝文武,帶著滿族皇族逃離北京的時候,清朝已經滅亡了。中國已經成為了別人案板上的魚。

而景弦……也成為了亡國奴。

那時候的他,雖然不再白蓮花,但還沒有發生從人類演變成人渣的質變。他還是美好的,一心想要匡扶國威。

可是跟著什麽樣的人決定了你擁有了什麽樣的人生,就像是狗跟著什麽樣的主人便會擁有什麽樣的命運。景弦選錯了主人,他所學的道術,所學的道理,都是講述的封建思想。所以他無視了興中會,而改投向袁世凱。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再次落敗。

裏麵究竟經曆了多少風起雲湧,白絮也不知道。因為景弦在跟著袁世凱之後就將白絮送回了昆侖山,讓他整與風雪鳥獸為伍。

據白絮說,那時候的景弦還是很好的,對他也教導有加。

可轉眼幾十年過去了,昆侖山的風雪都因為全球變暖而消融了一些,景弦才回到昆侖山,還給白絮帶來了一個師弟,就是我的叔父——沈伯真。那時候的景弦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變化。最明顯的莫過於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樣子,而是頂著魏莊的皮囊。他常常會站在雪山之巔,對著腳下的世界捏緊了拳頭。

當然白絮也不懂這種心叫做逐鹿天下,他隻知道自家師傅改變了模樣,回來之後不久就走了。

而他和我叔父相依為命。說相依為命也不對,因為叔父經常不在山上,而且數月不歸。每一次回來,白絮都能感受到對方上那種明顯的變化,就像是一個知道得越來越多,卻找不到發泄渠道的孤獨人士。這事兒白絮後來才明白,因為叔父還保留著上輩子的記憶。

終於有一天,叔父對尚且無知的白絮說了這樣的一句話:“師哥,我們去找師傅吧。”

而白絮對他的回答是:“……師傅還沒有死嗎?”

白絮沒有跟著去,因為他覺得師傅已經死去了,但後來的結局是景弦還活著,而他現在終於親眼見到了。

“所以我對他現在的變化也很不理解。”白絮撓了撓頭發,歎息道:“師傅明明喜歡的是男人,可我看了那麽多的也弄不明白他的思想。”

聽了他的話,我不咋舌道:“你就是因為要明白景弦的想法,才去看那個什麽……?”

白絮平靜地反問我,“你以為是因為什麽?”

好吧,我搖搖頭,將內心的想法吞了回去。其實在此之前,我一直都以為白絮是個GAY,看他對男人和男人的事那麽上心,我深切地以為他是魏莊的同類。但現在我發現自己還是太單純了,世界上的未知生物還是很多的。

“那景弦變成這樣,究竟是因為什麽?”我腦中忽然竄出一個問題,驅使我問道:“他把魏莊抓起來究竟是因為什麽?”

“是因為長生不老。”白絮解釋道:“就像是有人成佛卻有人成佛一樣,師傅隻是找到了一個錯誤的方法,卻沒有其他的法子可以替代他。”

“就因為這樣,他就把別人變成那個樣子?!”我有些鬱悶了,不是因為這個句子,而是白絮說這句話時無所謂的態度。現在被抓走的可是魏莊啊,他還是沈小曦的二爹了。

“你放心,魏莊不會有事的。”白絮拍了拍我肩膀,安慰道,“我不會做出拆散你們這種好基友的行為的,太罪大惡極了!”

我原本受傷的心,中箭了。

白絮開口閉口就是搞基,讓我這種實踐者壓力很大啊!

白絮還想說些什麽,但他張了張嘴卻陡然閉上了,眼睛斜睨向窗口。他的舉動讓我頓時想起了自己死去的那一天,抱著沈小曦就躲在了沙發後麵。

“你在看什麽?”耳邊響起一個聲音,我下意識地答道:“別出聲,敵人來了!”

但回答完,我就琢磨著不對勁了。屋裏就兩個人,白絮還在我前麵了。我驚慌轉頭,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張白白的麵皮,一雙眼睛疑惑地看著我。他雙眼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幾乎刮在了我的臉上。

“魏莊?!”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魏莊這小子居然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太詭異了!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體,他的臉,雖然都是冷的,但我摸在手裏就是有那麽一股子歡樂。

“你怎麽回來了?”我激動得一把抱住他,這一擠就把還扒在我肚子上睡覺的沈小曦擠著了,他哎喲一聲,醒了過來。但魏莊反而不管不顧地繼續緊緊地抱著,說:“沈曦,我回來了!”

他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弄得我心裏也是顫抖著。

“別擠了,我快被擠死了!”沈小曦大叫一聲,就見著魏莊被推開了一點。

魏莊低頭看去,那眼裏透露著喜歡。

“沈小曦居然生出來了?”他驚喜地叫了一聲,但隨即又皺眉道:“看來還沒有長出形體啊,這血模糊的。”

“魏莊,你別說我,你自己的本體也是!”沈小曦大叫一聲,但我能感到他在發抖,也不知是高興的,還是氣的。

要擱在以前,魏莊早就跟沈小曦杠上了,但今天的魏莊有些奇怪,反而微笑著伸手向我肚子那兒,估計是要摸摸沈小曦之類的。但這個太奇怪了,不是嗎?

魏莊現在應該是要跟沈小曦杠上,才對啊!

這兩隻不是最喜歡互相詆毀麽?

那手還沒有摸到沈小曦,後者就抓著我的衣服,爬到了我的肩膀,不爽地說道:“不準摸!”

“是,不摸。”魏莊笑著應了,愧疚地道:“我忘記你現在不能讓其他人的皮膚碰著的事了,要是碰一下,你就會死掉。”

我皺眉,不知道怎麽的,這個魏莊就是給我一個古怪的感覺,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裏古怪。他看向我,又靠了過來一把抱著我,嘴靠上來親了親,臉上冒著傻氣地說道:“沈曦,我真想你!”

這話很麻,但我現在也是這麽想的,隻是對著這個古怪的魏莊,我這想法又變得存在感極弱,隻能符合一聲,“嗯,我知道了。”

要是以前,魏莊絕對是再親上來,把人吻得暈暈乎乎地再說一遍。可這個魏莊忒奇怪,他放開了我的手,手那麽一揮,一具人體就擺在了屋子中央。

那是我……那居然是我!

我激動了,趕忙問道:“你怎麽把這個弄出來的?”

魏莊嘿嘿笑了一聲,蠱惑道:“我偷出來的,你快回去吧,雖然有海中玉壓著,但魂魄要是一直不歸位,時間久了想回去就麻煩了。”

魏莊比我有經驗,他這麽一說我自然是毫不猶豫地相信,但圍著那體轉悠了半天,我終於發現一個問題。這究竟怎麽回去啊?

白絮的聲音傳了出來,聲音發冷,“你撲在那個體上就行了。”白絮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魏莊,眉頭皺著。但魏莊的臉色就算是被如此烈的注視,也依然沒有改變。我有些奇怪這兩人之間詭秘的氣氛,但既然體回來了,我還是先做回人比較好。

我跪在地上,剛準備向那體撲去,就見到了一個怪象。

這個體的手指……居然動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明要坐早班車,現在必須去睡覺。

沒有時間捉蟲,請諒解。

鞠躬~

如果我寫得不好,請指出,我會努力改正。

這次沈小曦沒有出來,下一章一定會出現,再次請求各位諒解。

PS: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