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的沉思過後,肖念楓這才抬眼,微笑的注視著錢小豪的父親說道:
“錢爸爸,錢媽媽,你們的擔憂與顧慮,我們可以理解。
但是,請你們相信,現在站在你們麵前的,是我們齊津市人民醫院神經外科的葛真禮教授。
葛教授擁有近二十年的神經外科手術經驗,他救治過無數像你們兒子這樣的病例。
所以,葛教授剛才給到你們的病理判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後期,你們就安心的照顧孩子,做好他的護理工作。
一定要保證他的傷口不感染,沒有任何的並發症,這樣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肖念楓樂嗬嗬的說道,一臉盈盈笑意,十分高興。
“是啊,這位可是我們齊津市人民醫院,神經外科的醫師導師肖念楓醫師。
你們的兒子,很幸運,有肖醫師親自臨床指導手術。
你們根本不需要擔心哈!回去好好做好護理工作就行啦!”
肖念楓的話音剛落,葛真禮教授趕緊隨聲附和道,試圖安撫病人家屬那顆懸著的心。
同時得到葛真禮教授和肖念楓的再一次確認,錢小豪的父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雙眸不經意間濕潤了。
隻見錢小豪的父親再次緊緊的,握住了葛真禮教授的雙手,連聲說“謝謝”。
而後,錢小豪的父親又緊緊的握住肖念楓的手,千恩萬謝的。
那一刻,肖念楓第一次感覺到,原來當一名救死扶傷的神外醫師導師,是那麽值得驕傲與自豪!
平廈市,煙雨江南小區501室
王小北拖著疲憊的身子,剛進門就四平八仰躺在沙發上,一副生無可戀的神色。
回想到今天那姚老頭的無理取鬧,惡意壓榨他的勞動力,王小北的心中就一萬個不甘心。
真是的!超級可惡!啊啊啊!我要瘋掉啦!
那該死的姚進,竟然敢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讓我王小北下不來台!
關鍵是那些報價單不是我報的呀,是他姚進自己報價的。
現在他發現報價低了,公司沒有任何的利潤,甚至還嚴重虧損,竟然莫名其妙怪到我王小北的頭上了!
真是的,實在太無語啦!心裏著實憋屈得很!唉......
姚進憑啥對我這般態度?就憑我是他好朋友嗎?哪有這樣對待朋友的?
王小北越想心裏越氣,真恨不得明天就罷工,炒姚進的魷魚!
“叮咚叮咚......”
就在這時,門鈴不合時宜的突然響了起來。
聞聲,王小北極其不耐煩,心中不由得一陣碎碎念。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我們越是抗拒某些事情,那些事情反而越是會擾亂我們的心誌。
無可厚非,這個討厭的按鈴聲亦是如此。
原本,王小北以為隻要自己不理會那按鈴聲,那響聲自然而然會識趣的停止。
然而,令王小北感到十分惱火的是,按鈴聲持續響了三分鍾之後,依然沒有任何想要停下來的意思。
無奈,王小北隻好不情不願的起身去開門。
王小北橫豎都猜想不到,這大晚上的,誰還會來他家中問候。
真是的,人運氣點背的時候,連喝水都會塞牙縫!
這大晚上的,雖然談不上寒天凍地,但是我王小北在這偌大的平廈市,還真沒有能夠大晚上來安慰我的真心朋友。
這年頭,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
沒辦法,這就是事實,想想的確有些可悲。
要怪就怪我王小北混得不如別人好,永遠活在社會的最底層!
我也想躋身上流社會的奢靡圈子啊,奈何我王小北天生就一個窮光蛋的命呀!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好吧,有些東西是強求不來的。即便是那金燦燦的金子,不幸砸在我王小北的身上,那我也不敢撿呀!
嗬嗬......到底是金子不幸,還是我不幸呢?
這個是重點,混跡社會大學是必考的!
“叮咚叮咚.......”
“來啦來啦!誰啊?大晚上的......爸?媽?你們......”
門鈴還在一個勁的響個不停,根本沒有停歇的意思。
王小北不耐煩的打開房門,嘴裏忍不住大聲問道。
抬眼,王小北瞬間就徹底驚住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那門外站著,正是自己好幾個月,都沒有見到過的父母!
“王小北,你膽子越來越肥了啊!我們按了那麽久的門鈴,你都不來開一下門?
這才幾個月不見,我們就這麽不受待見了嗎?”
父親王長貴沒好氣的瞪了兒子王小北一眼,一臉不悅的神色。
隨後,王長貴彎腰拾起地上的土特產,就著半開的門道,擠進了屋內。
母親陳心語亦是非常無奈,徑直搖頭苦笑。
沒辦法,這爺倆隻要碰個麵,不掐上幾句是沒辦法收場的。
“爸,您說的這是啥話?我......我剛剛下班.......有點累......就睡著了.......”
王小北看到父母根本就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頓時無比尷尬。
王小北當然明白,父母臉色不太好看,並不是因為他遲來給他們開門,多半還是他至今未婚的緣故。
估計父母在村裏,又被一些不懷好意的左鄰右舍煽風點火,他們這是親自上門催婚來了。
呃......催婚......王小北已經數不清,自己這是第幾次被催婚了!
記憶中,從他大學畢業開始,父母就一直在不停的給他安排相親對象。
那些數不清的相親對象裏麵,各種各樣的人都有。
有跟王小北年紀相仿的高級白領,有剛剛大學畢業的大學生,甚至還有離異的二婚女。
更為離譜的是,居然還有二婚帶兩三個娃的!
不可否認,很多女孩,都是因為嫌棄王小北家非常貧窮,最終都以失敗告終了。
別看有時候,王小北因為自身的經濟條件不好,經常感到自卑,但是他的擇偶標準還是非常高的。
自從遇見了陳曉依之後,王小北的擇偶標準不知何時,早已定格在陳曉依身上了。
從那之後,沒有誰能讓王小北再多看一眼,滿目皆是陳曉依。
“小北呀,你別聽你爸瞎叨叨。我們就是想過來看看你,有些日子沒看到你了,怪想你的。”
母親陳心語輕輕的將手中的土特產放在地板上,微笑的說道。
目光大致掃視了一圈王小北的整個小兩居室,陳心語還是沒有發現任何女人的物品,無奈輕歎一聲。
這個時候,父親王長貴早就洗好手,一屁股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頓感無比舒服。
“哎呀,這一天折騰的,可把我累死了!坐車都坐了一天,還好不是天天都這麽來回折騰。
要我說啊,小北啊,要是這平廈不好混,咱就回王家村吧!”
王長貴抬眼,慢慢的掏出那10元一包的香煙,優哉遊哉的抽了起來,一臉享受的模樣。
其實,王小北靠自己的努力,在這平廈市有套小二居室和一部北~京現代汽車,已經算不錯了。
作為父親的王長貴嘴裏雖然說著酸澀的話語,但心裏著實非常滿意的。
要不然,王長貴也不可能總在村裏,跟大夥兒一個勁的誇讚自己的兒子王小北有多麽能幹。
這不,一邊滿嘴怨念的勸說王小北回王家村,一邊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悠閑的抽著香煙,這不是非常享受嗎?
很明顯,言不由衷嘛!
看得出來,王長貴在這裏是非常享受的,對兒子王小北的工作能力也非常讚賞。
隻是,每次想到兒子王小北已經36歲了,現在還是單身,王長貴心中自然有些不太舒服。
按照農村的慣例,像王小北這個年紀,早就兩三個娃了。
在農村人的眼中,混到36歲尚未婚配,無論男女,不是身體有問題就是心理有問題,總之那個人肯定很不正常。
王長貴和陳心語常年在王家村生活,每天忙著照料那一畝三分地,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偶爾他們還要遭受到來自他人的冷嘲熱諷,很多時候,自然也是忍受不了的。
當然,這一次也不例外。
王長貴夫婦來這平廈市,就是來歇火的。
令王小北有所不知的是,同村王二麻子昨天在跟王長貴閑聊的時候,不小心就王小北三十好幾未婚的事情多說了兩句,兩人就幹起來了。
其實,這樣嘲諷的話語,王長貴也不是第一次聽見了,按理來說也應該早就習以為常了。
誰曾想,王長貴昨天剛好喝了點酒,王二麻子不偏不巧又說了那番話,這才導致兩人幹了起來。
沒辦法,兩人都在同一個村裏待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王長貴酒醒了之後,自己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於是隻好選擇躲到這城裏待幾天。
“哈哈......爸,瞧您這話說的!您看您,坐著柔軟的沙發,抽著香煙,喝著純正的普洱新茶,不也是挺好的嗎?
這麽美好的日子,咱那山旮旯王家村可沒有!
上次我都跟你們說了,讓你們不要再回去種那一畝三分地。
你們自己也知道的,那點地,一年到頭,不吃不喝都掙不到什麽錢。
還不如留在平廈幫我做做飯,洗件衣服,過得舒服。
我一個月的工資,都比你們在鄉下種一年的田地要多上幾倍。”
再次聽到父親王長貴的那番話,王小北瞬間就欲哭無淚了。
王小北始終都不明白,父母為何執意選擇留在農村鄉下,而不願選擇跟自己住在一起享清福。
不可否認,王小北的確曾經無數次勸說過父母留在平廈,不要再回王家村。
但是,王長貴和陳心語自有自己的盤算,從來都不曾想過要留在這兒,憑空增加兒子的負擔。
“哎呀,小北啊,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和你爸一輩子都待在農村,生在農村,將來老了還是想留在農村的。
這城裏雖好呀,但是開支也大啊!你看,物業費、水費、電費、燃氣費、加油費......
對了,還有生活費,應酬費,偶爾傷風感冒還得付點藥費......”
母親陳心語是淳樸地道的農村傳統婦女,她一輩關心的事情,無非就是柴米油鹽以及孩子結婚生子的事情。
別看陳心語沒念過什麽書,城裏的這些消費,她掐著手指頭還是能點得一清二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