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能這般手法雷霆的解決掉一個張玉璽,這似乎成了壓過趙匡亂是如何悲催的話題。

天似乎黑的特別的快,也算不上黑,隻是整個天不是一般的黃,像是厚厚的灰塵之上,隱藏著什麽一般,透過窗戶往外看去,如同世界末日來臨一般。

到底是真的有老天,還是巧合中的巧合?陸長春看著窗外,似乎感覺連這老天爺跟著符合著氣氛一般,似乎明擺著今晚,一定會發生什麽一般。

“茶來了。”淳南把茶杯放到桌上,看著這個隻留著一個背影的老人,這窗前的一個大青島,把這個老人襯托的無比的渺小,但誰有能想到,這才是真正執掌這盤大棋的下棋人之一。

“我總感覺今晚會發生些什麽,山河這一陣子也太安分了一點,不正常,不正常。”陸長春搖著頭說著,手中攥著兩顆菩提子,轉個不停,似乎這兩顆菩提子,就是陸長春此刻心情的寫照一般。

“等今晚過去了,不就明白了?”淳南笑道,聲音無比的動人,有股一般女人模仿不出的韻味,即便是模仿上一輩子,也隻不過是可笑的東施效顰罷了。

陸長春似乎是笑了笑,自己老人,再妄想捉住那些年輕時所有的東西,有點不現實,似乎也隨著年齡,把一切都得看得開,否則隻會給自己添堵。

“這個趙匡亂,到底是什麽身份?”淳南終於問出這個困擾她許久的問題。

陸長春搖了搖頭,嘴裏喃喃著:“道不得,道不得,這事要是泄露出去,你我都有難。”

淳南微微愣了愣,讓她一個有點勢力的女人有難不算難事,要眼前這個陸長春有難,這可不是嘴裏就能說說的事,她一點也不認為陸長春會拿這個來開玩笑。

“小淳,你該見識的東西,還多著呢,這個世界你所不能想象的東西,也多著呢,即便是我,這個烏七八黑的局,也從沒有真正看清過,又或者說,這整個時代,能夠看清這個時代真正麵目的人,也不過隻有寥寥,這個寥寥,可能是兩隻手的數,也可能是一隻手。”陸長春說著,每一段都要錯開幾秒,似乎是給淳南一些消化的時間。

“陸爺爺,真的有這麽邪乎?”淳南不假思索的說著,不像是一個端莊淑女所開口說的話。

陸長春笑著點了點頭,沒有作答,也不需要作答,如果淳南聽不到這一席話,他也沒有必要開這個口了。

風吹過青島,留下一片黑雲,明眼人仰著頭,知道一場猝不及防的大雨要來臨了。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中,一個皮鞋鋥亮,頭發梳著一絲不苟,一身西裝革履,但盡管是這樣,再好的古龍香水,再名貴的西裝,即便是這個男人笑的再怎麽可掬,都難以掩蓋這個男人身上的戾氣,比起一個商人又或者官人,他更像是個痞子或者響馬。

“高秘書,盡快給我查出來,在我的地盤胡攪一番的兔崽子是誰的人。”男人衝開車的滿頭自來卷的男人說著,男人連忙點了點頭,一點也不敢怠慢,一邊撥通著電話,一邊開著車,但盡管是這樣,車還是一如往常的平穩,是一個稱職到不能再稱職的司機。

於山河瞧著二郎腿,點燃一根雪茄,往肺裏吸著,一點也不顧慮什麽。

這個長相平庸隻能給人留下一個自來卷印象的司機掛掉電話道:“小鳩那邊還查不出來。”

“查不出來?”於山河有點不淡定的說著。

“的確查不出來,會不會是這個趙匡亂幹的?”男人壯著膽子說著。

於山河笑了,絕對輕蔑的笑容,拍了拍這嚇的一臉惶恐的自來卷的肩膀道:“高秘書,怎麽說你也跟我這麽多年了,這個趙匡亂要是能有這本事,我還能放著這個家夥不扶,單單隻扶一個麅子?”

“你說的是,我目光短淺了。”男人連忙點了點頭說著,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是多麽可笑,又或者自己剛剛的話對於山河來說是多麽可笑。

“也不能怪你,你要是真是眼光長遠,也不會這麽多年還老老實實當我的司機。”於山河擺了擺手,毫無在意的說著。

高錦連忙點著頭,一點也不在乎尊嚴這東西,像是不知道尊嚴為何物一般,但換種角度想想,給青島市長當了這麽多年的司機,也算是一種本事。

“這麽多人讓一個趙匡亂死,要是這個小兔崽子再不死,那可就有點不識情趣了。”於山河一臉冷笑的說著。

“對對對,這小兔崽子命實在太硬了點,這次讓麅子他們再對他下下猛藥,估計就嗝屁了。”高錦一臉奸笑的說著。

於山河也跟著笑了,不過屬於皮笑肉不笑那種。

黑夜,代表著大多人一天的結束,但同樣代表著少數人一天的開始。

昏暗的燈光下,閃著兩個小紅點,兩個帶著黑色棒球帽的男人蹲在黑暗之中,像是狩獵的狼一般,迎麵是兩輛車的車燈,兩個男人很有默契的掐滅了煙,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領頭的911開的飛快,花蛇安撫著坐在副駕駛上雖然不哭鬧,但小臉緊緊皺到一起的青荷,盡管是花蛇此刻一臉的平靜,但仍然掩蓋不住她內心的慌亂,花蛇似乎也明白,無論是自己能夠修煉到什麽境界,在這種關頭,都無法安靜下來。

後麵緊跟的是輛黑色的大眾cc開車的是一臉凝重的張慶弓,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慶弓總感覺今晚,會發生點什麽無論是好還是壞。

車胎爆裂的聲音打斷了張慶弓的思緒,好不容易穩住不好控製的方向盤,張慶弓看著前麵的911也停了下來,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張慶弓的心中彌漫開,叮囑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麻子女不要下車,張慶弓探頭下了車,發現地上都是巨型的紮車釘,張慶弓趕忙跑到911車前,敲打著車窗。

剛剛緩過來神來的花蛇打開車窗,看著一臉焦急的張慶弓還沒說出什麽就被張慶弓搶斷道:“不要下車...”

張慶弓還沒說完,花蛇就尖叫起來,因為此刻張慶弓背後不知道何時多了兩個男人,一把無比鋒利的刀就這樣紮進的張慶弓的後背,張慶弓呆呆的站著,嘴裏有東西不停的往外吐著,張慶弓死死看著花蛇這張在他生命中留下最重要最重要印象的臉,想把這張臉帶到地下,帶到死,但還沒等張慶弓考慮完這些東西,就扶著車窗倒了下去。

花蛇的尖叫,青荷的大哭,這是張慶弓生命的最後樂章,無比的悲切,帶著濃濃的黑色幽默,又或者還有一些淒涼。

最恐怖的事,還是發生了。

趙匡亂打了個哆嗦,心感覺被什麽擰了一下,這無緣無故的寒顫,讓趙匡亂有了一種特別不好的感覺,趙匡亂算是個比較迷信的人,單單是在這一個方麵上,沒由來的掏出手機,從聯係人之中按到了那個號碼,還沒等趙匡亂所撥通過去,一個未知來電就打了過來。

趙匡亂做了個噓的手勢,身邊嘴沒停下來的恭三兒與龜三都安靜了下來。

接通了電話,趙匡亂按開了免提。

“亂子,千萬別來救我們!”高萬福這有點殺豬味道的聲音回**在整個屋子之中,雖然這來自高萬福撕心裂肺的聲音實在有點讓人想發笑,估摸著如果高萬福要是知道這個,恐怕真有上吊自殺算了的心。

趙匡亂已經猜到了大半來電人的目的。

“想救這個肥豬跟那個嘴硬的家夥,來東陽廣場。”麅子的聲音出現在電話之中。

趙匡亂一臉的平靜,似乎沒有對這個叛徒大吼大叫什麽,又或者罵遍麅子的十八輩子祖宗,因為一點意義沒有,隻有把這個麅子按到腳底下,這才是最實際,最可行,也是最解恨的方法。

“好。”趙匡亂隻是答了這一個字,似乎不願意透露任何東西,掛點了電話。

“弄死這個龜孫。”顯然恭三兒不像是趙匡亂這般的淡定。

龜三也跟著瞎起哄起來,隻是招叔與佛哥的表情卻是格外的凝重。

“有什麽想法?”趙匡亂看著招叔道。

“站在理性這邊,東陽廣場,萬萬不能去,同樣的狗屎運要是再走第二次,那就不是狗屎運了,不過你肯定得去。”招叔似乎是把眼前這個年輕人徹底摸透了。

趙匡亂笑了,點了點頭,似乎招叔說的一點都不假。

“那還用墨跡什麽,殺啊!”恭三兒大聲嚷嚷著,在這種時候,這個詭異多過武力值的恭三兒,似乎智力值到了負數,同樣,也這一點也不摻假,否則恭三兒也不會在這個江湖上摸翻滾爬這麽多年,也隻是混到了一個小爺的身份罷了。

趙匡亂點了點頭,從滿是屍首的地方起身,準備到達另外一個慘不忍睹的地兒,東陽廣場,一個他第一次見過所謂世麵的地,會在這個地兒入土嗎?趙匡亂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