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北京披上一層雪白,趙匡亂望著天,今天如果不出意外自己會離開北京,這個讓自己碰了太多鼻子灰,又有著太多舍不得的城市。人是一種感性動物,狼甚至也是如此,一個人再怎麽狼心狗肺也不能對不起很多東西,不用提,大多數心知肚明。

離開到底是不是最好結局,趙匡亂也有些疑惑,但他更不願麵對一個流出眼淚的女人,更要命的是那個女人同樣是他最舍不得的東西。

想想趙匡亂也就想通了,正如他不想離開又必須離開,不該愛又必須愛一般,從陌生到認識,從認識到熟悉,從熟悉到感動,從感動到愛,這一路下來,連趙匡亂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似乎這一切他都不能說,不是他不想說,是身上所背負的那些不讓他說,對一個明知道自己結局仍然一意孤行,那是自作孽。

“有什麽東西才能讓你停下?”易螢火坐在火車站等候座位上,看著好像離她越來越遠的趙匡亂,似乎一切都在是輕描淡寫,但誰又在意這輕易揉碎的心?

趙匡亂沉默著,又或者在思考著,小桃花拉著他的手,那軟若無骨的小手,趙匡亂輕輕握著,似乎爬稍稍使勁就捏碎了。

“螢火,你覺得我的歸宿到底是什麽?”趙匡亂突然問道,表情有些空洞,像是失去了一切的孩子,無力感撲麵而來。

“為什麽你不留在北京?”易螢火低著頭,似乎她的情緒越來越少,漸漸不喜歡穿花哨的衣服,不喜歡化妝,不喜歡熱鬧,隻喜歡靜靜的看著一切,往往越是這樣,越容易被忽略。

趙匡亂搖了搖頭道:“我不能。”說著,趙匡亂輕輕摟住那瘦的有些紮手的肩膀,他心疼易螢火,就像是心疼他姐,這也是唯一能讓他無所畏懼的東西,如果再次失去,趙匡亂真怕自己會徹底的瘋。

“傻瓜,咱倆都是傻瓜,如果能重來,我一定不想再遇到你這個天煞的。”易螢火笑了,眼睛中卻流出奇怪的**。

趙匡亂也笑了,如果能重來,自己會變成什麽模樣?摟著易螢火的肩膀緊了緊,趙匡亂相信自己仍然會在此,但真的能重來?

客服聲音想起,趙匡亂知道到時候了,揉了揉小桃花的腦袋,也不管這小家夥如何不情願。

“桃花,記住我的話,人這輩子,安穩才是最重要的。”趙匡亂笑道,不過估計小桃花也聽不進去,趙匡亂也絕不會想到多少年後眼前這個小丫頭還走到什麽樣的高度,那時她才會感觸這句別人眼中的無病呻吟。

小桃花點了點頭,她要變的足夠堅強,堅強到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肆虐的摧殘她的情緒,這一切像是一顆小小種子,在小桃花心中漸漸生根發芽。

“別死了,記住每天和我聯係。”易螢火坦**道。

“我知道,為了你倆,我也得活著。”這或許是趙匡亂最動人的情話,但最後還是留下了一個匆匆離開的背影。

“你說他會娶你嗎?”易螢火喃喃著,輕輕握緊了小桃花的手,她知道趙匡亂是為了什麽活著,又知道趙匡亂那個說不上結局的結局,但總是忍不住想對這個累了很久很久的男人說夠了,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趙匡亂離開了,其實每一次他都不確認他到底能不能回到北京,但總是造化弄人的回來。他希望這一次也能如此。

火車衝出大雪,來到這個叫青島的城市,時隔一年,這個城市依然如此,來來往往的路人甚至都沒有改變他們的模樣,仍然扮演著自己的主角,在別人世界的人生過客,漸行漸遠。

趙匡亂下了火車,駐足人海,感覺自己已經被這時代淹沒了大半,幾乎就要失去一切。

燃情對麵被某位財大氣粗全部買了下來,幾天幾夜日夜不斷的動工,直到恭三兒看出幾分道道,這家叫JOJO的酒吧也就這樣崛起,開業就定在今晚,門口的車牌號幾乎遍布整個中國,魚叉在其中都算不上入眼,光是門口就停著六輛小牛,氣勢洶洶的模樣。

雖然對大多人來說,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卻是燃情最慘淡的一天,隻有幾個老顧客,剩下的一窩蜂湧進那家JOJO,霸道的不留情麵,燃情那點開業故事早以吸引不到這群年輕人的眼球,這家JOJO的後台才是青島的大熱門,黑館。

“奶奶的,小爺還沒來得及膈應他們,就他媽的衝我下手了。”恭三兒屬於最不淡定的,要不是有花蛇壓著,估計早就抄起家夥帶著仙洋殺過去了。

“黑館可不是你這位小爺能招惹的,光是門口就站著三個黑館的探花郎,也夠收拾你這位大老板了。”花蛇輕笑道,像是虧損的十萬八萬對她來說隻是打著小水漂罷了。

“笑話,我小爺什麽時候怕過,那趙子鶴總用一天我給收拾了。”恭三兒

嘴倔道。

花蛇也不對恭三兒喜歡吹牛反感,不過滿臉鄙夷道:“現在趙子鶴可是蒙登抄身邊的大紅人,青島現在可不姓潘了。”

恭三兒一副抓耳撓腮的德行,抱著不平道:“沒本事就知道舔屁股的貨罷了,什麽狗屁黑館,不過是群流氓土匪罷了?”不過顯然恭三兒這廝要比流氓土匪要更可惡的多。

“小爺,今天酒吧開業,能賞個臉?”所謂說曹操曹操到,趙子鶴果然出現在了燃情,而且隻是孤身一人,一句話簡直點燃了恭三兒這個火藥桶。

“好,好,好。”恭三兒一連說了三個好,顯然是在極力控製的情緒,然後默默的對身邊蓄勢待發的仙洋道:“等會進去給我往死裏吃喝,反正有人買單。”說這句話時,恭三兒一直瞅著趙子鶴,一種小人物看冤大頭的表情。

趙子鶴顯然不在意恭三兒這些小花花腸子,在恭三兒那平行的高度,那廝一直扮演著無敵的存在,所以跟恭三兒計較,那可是賠本勾當。

給死對頭捧場,估計這事新鮮事,當恭三兒進了這裝飾豪華亮麗的JOJO,不少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個名義上的燃情老板,想著這位小肚雞腸的老板到底是抽著什麽樣的風。

“我說兩句。”恭三兒搶過舞台上的麥克風,清了清嗓子道,刺耳的DJ也停下,從全國各地前來捧場的人們都在三樓看著舞台中央的這個醜角,仙洋默默的守候在恭三兒身後,有些恭三兒鳴不平,憑什麽恭三兒非得被俯視,這個小人物到底有著多少他們所無法想象的故事?

趙子鶴玩味的看著舞台中的恭三兒,他知道恭三兒的本事,也同樣知道恭三兒不是傻子,在這裏挑事,這酒吧中的幾位榜眼也能把恭三兒**個遍,而且等會還有個恭三兒的魔障會過來,想想趙子鶴就有些想發笑。

“我是對麵燃情的老板,來給捧場,我想各位也有不少認識我的。”恭三兒**的笑笑,引來一陣大笑,也不知道是笑著恭三兒本尊的模樣,還是恭三兒那尷尬的身份。

恭三兒等笑聲停止道:“說實話隻要有那個本事,這場子我真敢砸了,不過打狗也得看主子這話,傻子都該明白,在這裏,我祝這裏的老板,我不該打的家夥,財源滾滾。”

一席話下來,趙子鶴的表情不太好,恭三兒就是這性格,希望玩一些讓人很不舒服的東西,但趙子鶴隻是陰暗的笑笑,衝身邊一個戴著墨鏡的漢子低聲說了幾句,漢子會意的點了點頭,直走向仙洋,沒等仙洋搞明白這殺氣衝衝的男人,這漢子就一鞭腿抽在仙洋的肚子,一隻手直接抓住了仙洋頭發,漢子低喝了一聲,直接把仙洋從舞台上扔了下去。

恭三兒氣的咬著牙,想不到趙子鶴會直接出手。

仙洋在地上打著滾,就是站不起來,可想而知這個墨鏡男一鞭腿的威力。

“閑雜人等,可是不能隨便上去的,小爺,我想你應該知道規矩,我打狗從來不看主人。”趙子鶴邪邪的笑著,場內也不少人笑了,笑著兩個小醜。

三樓角落,老邪看著這一切,沒有什麽特別的表示,但心中有些不爽,替恭三兒覺得不值。

“走吧,看一個爺們的熱鬧,我都覺得自己掉價。”麅子冷眼看著一切,這些笑著的人們,他們到底有什麽資格笑?麅子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們開著什麽樣的車,但他覺得笑恭三兒基本不是傻瓜就是瞎了一雙眼。這個世界上瞎子可比傻瓜多的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