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區大多是住戶,是一些修為低淺,身姿不高的人的住區,雖然也是十分繁榮,商鋪林林,但是與其他三區相比,則顯得略有不及。

葉傾城還是跟著壯漢,慢慢前進。

一道壯漢進入一件十分普通的房屋。

壯漢還是醉醺醺,打開禁製。

這些房子都是私人所有,這是他的房子,在這房子裏他是主人,可以隨心所欲,但是現在他一進去反而顯得十分拘束。

因為這裏麵坐著一個人,一個年輕人。

這人一身青衫,這屋子並不是多麽富麗,可以說是有些簡陋。

但是這人就像是一個皇帝坐在龍椅上一樣,隻是他一直看著桌子上的茶杯。

“有沒有人跟著你?”那人看也不看壯漢,繼續盯著茶杯。

“回大人,小的都是按照大人的吩咐做的,裝醉之後將大闋城的辛秘散播出去了,但是一路上,屬下並沒有發現什麽人跟蹤我。”那人回答道。

“沒人?那外麵的是誰?”青衫人喝道。

葉傾城略微一驚。

這房子四周都有禁製,但也隻是簡單的示警和防禦的禁製。禁製和陣法同出一道,無極圖能穿過任何陣法,自然不在乎這小小的禁製,更何況自己這段時間都是在參悟梅禁。

梅禁之中記錄的全是陣法、禁製,博大精深。

這裏的禁製自然不能攔住葉傾城。

“閣下既然能跟蹤這人追過來,為何不進來呢,這裏有幾杯清茶,不妨進來一起喝一杯。”青衫人說道。

葉傾城還是沒有出聲,葉傾城已經收斂了全身氣息,自己是“無。”的存在,現在這個情況,是絕對不會被發現的。

“閣下想必應該知道,世上法術萬千,自然有一些奇特的秘術,可以查探四周的情況。”那青衫人繼續說道。

“放心,任何法術都看不到你,我們現在是無。”無極圖說道。

葉傾城聽完無極圖的話,也就放心了。

葉傾城並不缺乏耐心,對付獵物,南新是必不可少的。

但是那青衫人也十分耐得住氣。

自從他說完話之後,已經過了兩盞茶的時間了,他隻是看著茶杯,杯中的茶已經涼了,但是他還是不抬頭,不說話。

那壯漢,見到這個怪異的情況,恭敬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身形微躬,對著青衫人行禮,仿佛他是個聾子一樣,根本沒聽到青衫人的話。

這壯漢自然不是聾子,既然不是聾子,青衫人的話自然也是聽見了。

青衫人的舉動很突然,也很奇怪,但是他卻視而不見,沒有任何疑問。

在他加入這個組織的時候,他就記下了一個規矩:別人沒有問你話,就不要隨便開口。

世上惹禍的方式有很多種,而最容易惹禍的就是嘴。

又過了兩盞茶,青衫人才開口。

“好了,你將消息散播出去後就不要在說什麽了,之後也盡量不在大闋城中出現,明天你現身一次,之後立即離開,你的去處都已經安排好了。”青衫人說道。

“是。”

“我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我忘了問你叫什麽名字?”青衫人抬起了頭,看著壯漢。

這個壯漢的修為不高,但是素質確實很好,在剛才那種情況下,都能不慌不忙,已經有了泰山崩於前

而麵不改色的味道。

但是現在青衫人隻是問他的名字,他就顯得十分激動。

“屬下的代號是,山十四,小人的名字叫燕不驚。”壯漢說道。

“不驚?是波瀾不驚的不驚嗎?”青衫人問道。

“是的。”燕不驚回答道。

“這是個好名字,能做到不驚真的是不容易。”青衫人說道。

燕不驚不答。

“我問了你的名字,當然應該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冷青,寒冷的冷,青色的青。”冷青說道。

“是,屬下記下了。”燕不驚回答道。

“好了,我該走了,你也應該多準備一下,你的路還很長。”冷青神色雖然與之前沒什麽不同,但是壯漢卻十分激動。

他們隸屬的是一個神秘的組織,燕不驚加入的時候是在八年前,這八年來,他見過太多了的死亡,嘲諷,譏笑。

他的修為不高,但是他的身軀卻不同於常人,他是一個小巨人,他體型與常人不同,既然與常人不同,那自然是受到了很多嘲笑。

一個巨人生活在普通人的實踐中有多麽不便,他當然是十分清楚,雖然他是修士,但是他還是不能讓人忽略他的身形。

他沒有讓人在他麵前低頭的資本。

但是,冷青卻沒有那種鄙視、譏笑。

冷青看著他的眼神跟看別人沒有任何不同,但是燕不驚卻十分激動。

他雖然叫不驚,但還是無法做到波瀾不驚。

冷青離開了,燕不驚又恢複成那個在四處混日子的人。

葉傾城並沒有跟上冷青,從這些談話中葉傾城就已經聽出冷青絕對不是一般人物。

謹慎、細心、多疑。

葉傾城相信自己就算跟下去,恐怕也找不到什麽線索。

而且大闋城太大,甚至需要在城裏使用陣台穿梭。

陣法師在一些材料上刻下陣台,到時候隻要激發它們就足以使用。

冷青離去就是用的陣台,可以一瞬間橫渡十裏、百裏、千裏、萬裏不等。

葉傾城可以感覺到四周的空間破碎,但是現在自己沒有這種力量可以跟上這些陣台的速度。

現在的線索隻剩下燕不驚。

這個看上去莽撞,衝動,但是十分細心的壯漢。

大闋城現在風起雲湧,人傑匯聚,畢竟這裏的原主人太過強悍,曾經將聖地都逼得地下了他們高昂的頭顱。

大闋皇主絕對是一個不世之才,在神尊不出的時代,他絕對是無敵的。

但是這樣一個人在其巔峰時刻卻自刎了。

大闋城晚上都是燈火通明,這不是凡人之城,居住的有修為的人,街上一如白晝修士也不在乎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時間對他們來說很重要,因為他們不是永生的,世界又對他們不重要,他們的壽命已經比普通人多太久了。

葉傾城回到自己的住所,並沒有去找鳳凰女。

“今天算不算是白忙一場?”葉傾城問無極圖。

“不算,最起碼知道了一些東西。”無極圖說道。

“是啊,但是很少,很少。”葉傾城有絲苦笑。

冷青開始的時候就像是斷定外麵有人,縱然交代燕不驚一些事情都時都沒有提及名字,交代的事也很簡單,但是燕不驚卻十分明白。

燕不驚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散播關於大闋城的謠言,之後燕不驚要去一個地方。

“最起碼現在知道了,卻是有一股力量在背後。不同於黑手的力量。”葉傾城緩緩說道。

“而且勢力不小,他們現在想圖謀大闋皇墓。”無極圖說道。

“隻是不知道這個組織為什麽要這樣做?”葉傾城自問道。

“大闋皇朝,皇主之墓……”葉傾城陷入沉思。

“我要查一下大闋皇朝。”葉傾城對著無極圖說道。

“這個簡單,你可以去找鳳凰女,聖地傳人一般都知道不少。”無極圖說道。

“不找她,她說的已經差不多了,大闋皇主之死,十分蹊蹺,而知道皇主陵墓所在的都是些大勢力。”葉傾城說道。

“但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九萬年早已經是天翻地覆,神尊都可能坐化,滄海桑田都已經變遷,當時知道的傳承也許早已經淹沒在時間中,不知道的反而成了一大傳承。”

滄海換桑田,世間任變遷。

聖地是世上最強悍的傳承,他們掌握著諸多資源,底蘊深厚,像是一龐然大物。

也正是這樣,聖地的消息也與眾不同。

但是葉傾城卻感覺到奇怪。

大闋皇朝的事情知道的不少,但是對於皇主的陵墓所在地的情況卻不多。

“這個組織明顯是皇主陵墓的知情者,但是為什麽要將事情攪渾?”葉傾城摸著鼻子自己問道。

“隻能說明他們實力不足,所以才想亂中取勝。”無極圖說道。

“不錯,但是這些人怎麽可能亂的起來,他們的修為太低,也沒有什麽地位,根本無法參與進來。”葉傾城說道。

“也許,根本不必參與進來,隻是想將消息散播出去,這裏人傑匯聚,每個人背後都有一定的背景,隻要將事情告訴他們,就等於是告訴了他們背後的門派。”葉傾城自問自答。

葉傾城去查關於大闋皇朝的事情。

這件事情並不難。

大闋皇朝雄踞一時,關於它的傳聞自然不少,縱然是現在已經過去九萬年了,隻剩下傳說,再加上這裏是大闋皇朝的朝都,這裏流傳的傳說自然是格外的多。

包打聽是每一座城池中必不可少的行業。

但是葉傾城聽到的大闋皇朝卻並不如鳳凰女口中的強勢。

鳳凰女口中的大闋皇朝壓得聖地低頭,不敢說三道四,但是現在流傳的大闋皇朝雖然也是強悍異常,但完全不如鳳凰女說的那樣。

大闋皇朝雄踞此地,並沒有什麽關於大闋皇主壓服聖地的事,隻說大闋皇主卻是雄霸天下,但是諸多聖地並沒有與大闋皇朝衝突。

“看來是聖地不想將這些事流傳出去,畢竟一個聖地之主被大闋皇主擊殺,而且是在聖地之中,瀟灑自如,這是在聖地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聖地丟不起這個人。”

“而且,他們的心理很奇異,宗派世家無數,但是聖地卻少得可憐,一個聖地低頭這件事對天下影響太大了,一隻老虎雄踞深山,無人敢惹,但是一天竟然被別的猛獸壓服了,那麽事情就微妙了。”無極圖說道。

“是啊,那時候確實很微妙。”葉傾城一下子就想通了無極圖的話。

聖地之間絕不會太和善,甚至世上任何傳承之間都不會太和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