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泣聲邪林(二)

樹身就濕了。

勁秋用鼻子去嗅,卻沒聞到任何味道。暈暈乎乎中,他就以為是自己鼻子壞了,便用右手扭了扭鼻子,然後再去聞,忽然他聞到了一股怪味道。

這味道還真是‘騷’,嗆得他往外喘了口大氣,然後又立馬憋了氣。

暈暈乎乎,他還以為是自己的‘尿’味太重了,就要往回走。臉上卻突然被滴水了,還熱。

勁秋就被震驚醒了,抬頭看,卻什麽都看不清。剛甩過頭,低下臉龐,又一滴水到臉上。他趕緊走了一個大步,用手擦了下臉,手指上就綠了。

白指甲成了綠指甲,當然他是沒看見的。

勁秋睜大了眼就想看,但是什麽都看不清,剛想走,一聲‘抽’泣聲就從他底下傳上來。勁秋一個後跳,卻看不見底下有什麽。

他回頭,又轉回頭,依然不見周圍有什麽。

林子裏,空‘**’‘**’,卻不見霧茫茫。這是何情況,勁秋以為是自己在幻想,可是‘抽’泣聲又從腳底下傳了上來,天黑,他又看不見,就去喊他倆。

‘抽’泣聲突然又消失了,接著樹梢發出了‘騷’動的聲響。勁秋沒有抬頭去看,而是立馬叫醒了他倆。他倆也還就醒了,這讓勁秋就放心了,他還真擔心自己又遇到了鬼下瘴,那就麻煩了。

風不知何時停了,但是冷還是掉到了勁秋的衣服裏,凍得很。

樹梢的動靜不是風還能有誰?

龍丘日醒了後,就突然感覺到了不好。而九天卻第一個想到的是火堆怎麽沒火了,難怪自己睡得時候‘迷’‘迷’糊糊地就覺得身上冷。於是,他就去包袱裏‘摸’火折子和火把。

三人都覺得周圍空‘洞’起來,無止境的黑暗讓人感到哪裏都沒有安全感。‘抽’泣聲這會竟然就沒了歇時了。

“遇到麻煩了。”九天不安地上說。

聲音是‘女’的聲音,調子拖得很長,一直‘抽’泣著。正好,九天‘摸’到火折子了,趁著火折子的光,又找到了火把,可是他卻找不到鬆油。

“快點火呀!”龍丘日和勁秋都催。

九天被他們這一喊,手一抖,火折子就把火把的幹布給點著了,火就燒了起來。火很大,周圍就亮了。三個人立馬就變得膽大起來。

勁秋拿過火把,舉起來,朝著樹梢上大叫。

“你手上什麽東西?!”龍丘日在看到勁秋的綠甲後驚道。

勁秋望了下龍丘日和九天,才知道龍丘日在說自己,就低下頭放下手來看。自己的指甲竟然全長出了綠‘毛’,綠‘毛’就像是人工貼上去的一層。勁秋見到自己的手是這樣,卻不知道是怎麽搞的。

他倆也不清楚。

龍丘日看過自己的手指頭,排除了蟲紋這一因素。

“這麽倒黴,什麽東西這是?”勁秋去摳,卻摳不掉。

龍丘日困得很,就這樣被叫醒,卻又找不到原因,就火了頭,從包袱裏拿出一支大號的火折子,說:“看我不炸死這東西。”他奪過勁秋的火把,點著火折子,停了一會,往樹上麵扔出去,火折子就炸開了,氣‘浪’衝斷了樹枝。爆炸產生的強光把這裏瞬間變成了白天。

“看奧!”龍丘日借著火光看見了前方。他們也看見了。

哪是他們在心裏想的‘女’鬼發出的哭聲,就是一夥人,還站在那望著他們仨。

“不對!是鬼!我的指甲!”龍丘日回頭一看,就見勁秋的指甲已經是紅‘色’的。

周圍再次暗了下來,九天也就沒跑了,也回過頭望。

勁秋舉起雙手,指甲都是紅‘色’的‘毛’。

“頭暈嗎,還是心疼?”龍丘日問。

“啊?!”勁秋一愣。

“你被東西搞了,頭不暈心不疼?那你叫什麽?”龍丘日說。

勁秋這才知道龍丘日是在譏嘲他,準備回嘴,就被九天搶了先,說:“沒聲音了。”

是沒聲音了,樹梢都沒了‘騷’動聲。剛才那幾個東西到底是什麽?龍丘日在心裏想到了這,就感到十分害怕了。那幾個東西站著的東西不是人還會是什麽?

“怎麽辦?”勁秋問。

龍丘日心裏犯了嘀咕,也怕剛才那真是鬼魂。

九天是丈土的,又不會奇‘門’的那些奇術,就隻能幹著急。

停了的聲音又響了起來,較之前的也沒什麽變化。

勁秋的指甲顏‘色’也隨之逐漸加深,紅‘毛’長長了。

“都蹲一塊,還怕什麽?”龍丘日說。

他們仨蹲下來,還生了火。

火剛被生著,天上立馬下起了雨,淋濕了火堆。可是,他們仨卻沒被淋濕,因為就隻有火堆那下了“雨”。不是雨,是之前滴到勁秋臉上的水。火堆的地麵上長出了綠‘毛’。

“這是?”龍丘日不解。‘抽’泣聲不斷,詭異的‘色’彩濃重起來。

綠‘毛’在變,向紅‘色’變,最後化為了一灘紅水。

勁秋就緊張了,生怕自己也會化掉。可是,指甲蓋上的紅‘毛’並沒有讓他化成水。

但是,天上突然又往下落水。這次,他們都被淋到了,但是他們沒跑,而是都站在原地被淋濕了。龍丘日一聲不吭地拿出大號的火折子,用火折子點著了往天上一扔,頓時,四周如白晝。隨之,‘抽’泣聲停了,也不見四周有什麽。

到底是何居心,九天暗暗地想。

天上又往下落水,水熱乎乎的。他們便丟下包袱往一邊跑,可是九天就感覺到包袱那有幾個黑影子,便吹著火折子,看見了果然有人。他身手敏捷,從後麵‘抽’出藏刀就跑了過去,一刀砍去,被一硬物擋住,發出了“當”的聲音,他的手就被震麻了。

火把被之前落的水打滅了,火折子光又弱,勁秋不敢往前上,龍丘日則端著從九天手裏接過來的火折子呆呆地望著九天。

九天肯定了一點,就是麵前的是人,不是鬼怪。黑燈瞎火的,九天看不見,就撤了回來。

但是,勁秋卻大叫起來。他感覺到有個東西趴在自己背上,手一‘摸’,就‘摸’到了這東西的腳,‘毛’茸茸的,他甩了下,這東西就是不下來。

龍丘日舉著火折子,就模糊地看見勁秋的背後趴著一條黑狗。

“黑狗‘精’!”龍丘日大叫。

勁秋一聽,心忽然強跳了一下,接著就泛起呆了,被嚇走了魂。

九天甩起鋼刀就要來砍,黑狗‘精’卻跑掉了。

後麵在這時突然傳來亮光,龍丘日和九天一回頭就見一夥人舉著個火把,身邊圍了一群黑狗。

怎麽回事?

一個人講話了,但是聽不懂。

“一點銀子都沒有,白忙一趟,還得給他賠。”另一個人‘操’著一口的侉子音說道。

九天的侉子話說的也不咋地,就和這個人的差不多。

勁秋呆呆地轉過身子,竟大口喘起了氣。

龍丘日喝道:“到底是什麽人?”自己卻在慶幸還好銀子放在包袱的底下,用鋼板封住了,人手‘摸’是‘摸’不出來的。

“跟我們走再說。”那群人便開始移動,往前方走去。

山腳下,他們竟看見了好多房子,都是茅草堆的屋頂,不知道會不會有些蒿子長在上麵。

龍丘日攙著勁秋,九天同時也是一頭霧水,搞不清了哪頭對哪頭。